就在高敬宗按照想象中的回回炮把配重式投石機畫出來的時候,候得富臉上露出欣喜若狂的神情,須發皆白的候得富老爺子眼神怪怪的看着高敬宗,敬佩、震驚、荒誕……不一而足。“喂,不要用看史前怪獸的眼神看着我好不好?”高敬宗有點郁悶的摸了摸鼻子。他是剽竊沒錯,可是沒有規定不能剽竊啊!
“大都督真是天縱奇才!”候得富熱切得很讓人誤會他有背背山的傾向了“小老兒自問浸印兵器制造數十年,無論何種世間兵器,也都算得上精通,大都督所畫的投石機雖然是傳統投石機的變種,然而這等配重式設計的奇思妙想,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難爲大都督是怎麽想出來的!”
“至于嗎!”高敬宗不以爲然的笑道。可惜他是真不知道火藥是如何做出來的否則,那才把他們下巴驚掉一地。
不過,盡管隻是在小範圍進行改動,配重式投石機的優勢卻非常明顯。在采取動滑輪組省力的作用下,即使有萬斤配重物,一個人也可以輕易拉起來。這樣以來,配重式投石機就可以把操作人員控制在十人以内。同樣的空間内可以節省人力,組裝更多的投石機。
作爲兵器制作的大匠,候得富一眼就看出來了高敬宗所繪圖紙的優劣。在高敬宗完成圖紙的粗繪之後,候得富立即組織人手打造回回炮。當然在這個時代,高敬宗不光剽竊了配重式投石機的創意,同時也剽竊了回回炮的名字。
當然從圖紙上的圖案變成實物,還需要一定長的時間,高敬宗又琢磨着怎麽去打造一些大殺器。
武器事實上都是一直在不停的發展的,以弩而論,戰國夾弩、漢有大黃、三國爲元戎、腳登弩、魏晉号萬鈞等,一代比一代精巧犀利;以铠甲論,先秦皮甲,漢代劄甲,魏晉鱗甲,唐代明光,一代更比一代堅固厚重。
盡管如此,古代生産制造工藝太過落後,每一套铠甲制作費用相當高,裝備一部分軍隊尚可,然而全軍裝備這個财力卻不是一般人可以承擔的。
盡管高敬宗一時半會并沒有想到什麽好點子,不過全城百姓都響應了高敬宗的号召,把自家打造出來的石桌,石滾、石磨以及石凳都捐獻出來,充當配重式投石機的石彈。
在高敬宗這個大都督的動員之下,谪仙谷大都督洞外的校場上全城百姓捐獻的木料和石料都堆積如山。谪仙谷的所有工匠,木匠、鐵匠、皮革匠、石匠,他們在按照圖紙打造石砲。而其他百姓也被高敬宗利用庫存裝備武裝了起來,黑色的戎服分放下去,都已配置了兵器盔甲,不再是普通布衣,除了作戰技能薄弱,以及使用兵器笨拙外,從外面已經看不出他們和正規士兵的區别。這三千多名以老弱病殘組成的軍隊,缺乏骨幹成員,不便調動和指揮。
高敬宗稍作思考就自統兵将軍,而其親衛魏大福以下六十餘人分配下去,充當軍官。随着高敬宗親衛老兵進入這新軍基層充當軍官,頓時讓這支死氣騰騰的軍隊活了過來。
……
谪仙谷對面的盧龍乞活軍大營。
初戰失利,田洛心中沮喪,一個人躲在帥帳中悶悶不樂。就在這時,記室參軍徐敬宣入帳道:“少帥,戰損結果已經出來了,咱們共戰死八百五十二人,其中傷卒超過七百。”
“傷亡超過一千五百人!”田洛搖搖頭道:“這也太重了,雖然沒有傷及筋骨,問題卻小了,不過徐參軍何以教我?”
徐敬宣不假思索的道:“這要看少帥如何取舍了!”
“取舍?”田洛很快就明白了徐敬宣的用意。如今盧龍田氏乞活軍已經傷亡超過一千五百餘人,按照全軍總人數比例,殺亡人數接近三分之一,如果是一般軍隊傷亡率超過三分之一應該崩潰了。此時作爲進攻的一方盧龍田氏乞活軍盡管沒有崩潰,但是士氣受挫,将士皆無戰意。
田洛點點頭道:“我們隻有三千六百餘人,想攻下城顯然不現實,隻有等待大帥再派援軍過來。”
徐敬宣半晌沒有說話,最後歎息一聲,“我們不該隻率領五千軍隊,有點失策了。”
“三千軍隊隻是爲了偷襲,本身沒有失策,我的失策在于奪取谪仙城的方式。”說到這裏,田洛的臉上也露出懊悔的神情,早知谪仙谷布置了五十裏警戒烽火台,就應該派尖兵和斥候偷襲烽火台,不讓烽火台示警,如果沒有烽火台示警,他們奪取谪仙谷就易如反掌了。現在卻是一步錯,步步錯,恐怕他們必須付出慘重的代價。
士氣低迷的盧龍田氏乞活軍并進行附蟻攻城,不過卻用投石機對谪仙谷城牆進行反複轟擊。五梢投石機威力有限,對城牆威脅有限。
正在田洛爲攻城無計可施,一籌莫展時。騎都尉蔣方帶着一名四十餘歲的騎兵老卒上前,對田洛介紹道:“少帥,這是蔣五,末将在河北(古代河北泛指黃河之北)收留的部曲,他有奇術可破此城,故來上少帥獻計!”
蔣五立即單膝下跪抱拳道:“卑職參見少帥,少帥金安!”
“不必多禮!”田洛伸手虛扶蔣五道:“不知你以何法破城?”
這時蔣五起身在田洛耳邊低語幾句。田洛聞言心中頓時大喜,伸手拍着蔣五的肩膀道:“如若能破谪仙城,汝當首功,賜三轉軍功!”
蔣五聞言大喜道“多謝少帥恩典!”
“這是你應得的!”田洛心中郁悶、沮喪、不快的情緒一掃而光,意氣風發的道:“全軍停止進攻,休整一個時辰再戰,本少帥一定要以雪前恥,攻破谪仙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