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民部事務,高敬宗雖然沒有插手,但是也了解一些情況。零零總總,自從谪仙谷第一批糧食運到之後到目前這段時間增加了一倍多的人口,突破了一萬人口大關。達到一萬一千四百餘人,由于人口每天增加,準确的數字無法計算。這些新增人口中,大都是老弱婦孺居多七八成,最寶貴的青壯人力資源卻非常少。甚至這新增五千餘人口中,青壯不足兩成。這些人的忠誠度也是問題,所以在沒有融合成一個集體之前,這些人是不能訓練爲軍隊的。
目前,谪仙谷擴大制鹽規模,用鹽來換取極需要的各種物資。物資不缺乏,如果再沒有自保能力的話,簡直是讓一個小孩子拿五百萬巨款走大街道上,擺明是給别人機會讓人家搶。所以對于死軍的擴充工作也迫在眉急。
高敬宗皺起眉頭道:“不是說籍字營與田家軍仇深似海嗎?他們會向我們死軍投降嗎?再說投降了兩方将士會不會産生摩擦,在内部形成分裂?”
“籍字營當年與田家軍的仇,其實也就屁大點事兒!”籍戡低聲道:“當初我們從邺城逃出來的時候,家兄把少主從皇宮救出來,在突圍出城的時候,正遇到燕軍軍隊押着剛剛從皇宮府庫裏打劫的金銀财寶,這些财寶數目很大,足足有一百多車,價值百萬金以上。這些财寶其實都是石虎當皇帝的時候橫征暴斂劫掠的,都是民脂民膏。先帝曾大賞功臣和将士,雖然十數庫藏已用去八九,仍剩下百萬金之多。家兄原以爲這些燕軍重兵保護的車輛肯定是太後和太子等魏國重臣,就率領突出重圍的魏國将士的百姓,猛沖燕軍車陣,試圖救出太後和太子。然而連沖數次,在付出慘重傷亡之後,終于奪回了這一百多輛大車,但是家兄卻中箭落馬,被後來追上來的燕軍包圍,俘虜并斬殺于龍城。我和封中壘(官職)帶着殘部一路南逃,在燕軍追兵甚急,就把這些财寶埋起來了。所有知情的将士,幾乎都在殿後時陣亡,知道這份财寶所在地的不足五人。”
“五人?”高敬宗奇道:“難道這五人中有人背叛了籍字營?”
“沒有!”籍戡搖搖頭道:“我有一個親衛叫郭大年知情,有一次他酒後失言,向他妻弟黃如意說這個事情。後來黃如意因試圖非禮籍字營女眷,被我嚴懲一頓,趕出了籍字營。後來這個黃如意對我懷恨在心,就投奔了田豹,田豹見财起歹意,就開始對付我們籍字營。我們籍字營的原營地,其實不在這裏,而在淮水南岸白馬湖湖畔,距離田家堡不足五十裏。當初封雷單人獨騎打進田家堡,其實并沒有打消田虎的貪婪之心,随後我們籍字營隻得隻身離開籍字營,除了随身破爛衣物和一些可以果腹的糧食,什麽也沒讓我們帶走,不過田豹在我們原來的籍字營舊地上掘地三尺,翻了幾遍也沒有找到這筆财寶,見我們籍字營一直窮困潦倒,每年都會餓死人,也不像是有錢的樣子,就放過了我們籍字營。田豹以爲黃如意是戲弄他,就怒殺黃如意,這件事情不了了之。”
高敬宗道:“你是這一次田豹見我們突然買到了這麽一大批糧食,誤以爲我們把這批寶藏挖出來使用了。所以才會傾起田家軍大部分将士,目的不僅僅是我們的鹽礦,而是沖這批寶藏?”
“不出意外,真相就是這樣子!”籍戡道:“田豹此爲極爲貪婪,這批财寶,估計他也不會讓很多人知道,所以田家軍和籍字營原本瓜葛并不大,完全有收降的可能。”
“他們會投降嗎?”籍戡道:“暫時肯定不會,不過他們沒有糧道,糧食都是自身攜帶的,每個人除去甲胄和兵刃,充其量夠最多可以攜帶十天可食用的糧食,現在已經過去了四天,他們堅持不了幾天。隻要圍上十天半月,他們除了投降,絕對他路可走。況且他們家眷皆在田家堡,如果不出意外,五天之内,封副将絕對有機會拿下田家堡,拿田家軍将士家眷爲質,他們不得不降。”
“縱然如此,若田豹此人不死,恐怕田家軍也不會輕易投降!”高敬宗道:“看籍叔成竹在胸,莫非早有良策?”
籍戡道:“良策也談不上,就是想讓胡光過去以談判之名,趁機殺掉田豹!”
“不行,不行!”高敬宗頭搖成撥浪鼓了,說道:“我感覺胡光刺殺田豹成功的可能不大,弄不好我們反而成了太子丹使荊轲刺王,不僅折了荊轲反而激怒秦王。我們何不光明正大的策反田豹?”
“光明正大的策反?”籍戡道:“這怎麽可能啊!”
“成不成功,有什麽打緊的!”高敬宗道:“我雖然沒有打過仗,但是卻知道最難打的,還是來自内心的敵人,遠比來自眼前的敵人要難以對付萬倍。經過第一天的戰敗之後,田家軍已經知道了我們死軍的利害,他們不敢絕對不敢再出營出戰,甚至會有一種死軍不可戰勝的錯覺。在這種情況下采用攻心戰術,很容易造成田家軍内部的混亂,田豹如果順應軍心,直接投降還好,可是一旦他執意不肯投降,肯定會有田家軍将士拿他的腦袋乞活!”
聽着高敬宗的話,籍戡真不知道怎麽形容高敬宗了。高敬宗有時候表現的非常白,甚至連基本的皮毛都不懂,可是他卻深知練兵精髓,也人攻心這尚。籍戡在心中暗暗嘀咕道:“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天賦?天生的将種、帥才?”
看着籍戡遲疑,高敬宗還以爲籍戡不同意他的意見,就笑道:“我若是失敗了,再采取你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