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絕望地想,難道她昏迷過去後,薄夜淵一直也沒停止放過她麽?
他所謂的愛,她一點點看清。這一路爲什麽會走成這樣,他從來沒給她作爲女人的安全感。他不信她愛他的時候,他的所作所爲難道就是愛嗎?
黎七羽眼睛都哭得疲乏了,全身酸軟,一動地不想動。
薄夜淵小心地握起她柔嫩的手撫摸着……
很快,黎七羽發現不對勁。
薄夜淵是在她臉上摩挲,但無關于情浴,他在給她擦藥?
黎七羽猛地張開眼,薄夜淵将藥膏先揉勻了在手掌裏,在慢慢地揉搓在她的身上。她渾身都是大小的傷痕,每一道疤都讓他眼神發緊。這些是他讓人研發的最好的祛疤藥,每天塗抹,半年她的疤就會消淡了。
隻是她肩部的傷口太深,恐怕這輩子那疤痕都難以消除。
薄夜淵小心翼翼擦好藥,拿起指甲鉗,剪着她的指甲……
他的手本來因爲做菜都是傷,爲了方面給她塗藥,他把繃帶都拆掉了。手背上的傷口暴露出來,他也不管。
他忘了給自己擦藥,手臂上的子彈傷口也就簡單地處理。
黎七羽蓦然抽走手,拉扯了毯子蓋着自己坐起來。
“怎麽,剪到肉了?”薄夜淵緊張地看着她。
黎七羽疲憊地搖搖頭。
“還是我的動作吵醒你了?”他盡量很輕柔了,爲了藥膏抹上去的時候不涼,他全搓在了手上,然後以按摩式的方法給她塗。
想到她給北堂楓按摩,他的心像吃了釘子……
黎七羽隻是搖頭,連說話都覺得困難。
“渴不渴?”薄夜淵輕輕地撫摸她的長發,“我給你炖了湯。”
黎七羽下意識摘下他的手,不知道爲什麽排斥他,就像他是個變态……她連目光都不想正視他。
她想要下地,手突然被他按住。
“我想上衛浴間……”黎七羽恹恹地說。
薄夜淵察覺到她反感的情緒,他的表情就更小心翼翼,打橫将她抱起走去衛生間,放在馬桶上:“我去盛湯,一會出來後吃飯。嗯?”
他怎麽可以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黎七羽見他走出去的背影,将門關上、落鎖。在馬桶上坐着就是半小時,她很憂慮,腦子卻一片空白找不到出路。
門幾次被敲響,她沒有搭理,張個口都覺得像死人一樣很難。
突然門被打開,薄夜淵沖進來,她正詫異他怎麽開的門鎖——
薄夜淵握起她的手貼在臉上,低低地問:“七羽,我們結婚吧。”
她坐在馬桶上他俯着身,他就忽然這樣求了婚……
他在逗她玩嗎?
黎七羽嘴巴張了幾下,思維打結。薄夜淵又害怕又緊張,握着她的掌心裏都是汗:“你不是說愛我?我們一輩子在一起……你跟我結婚,我還跟一年前一樣對你好……更好。”
黎七羽的眼眸慢慢地咽濕,又扯唇笑了:“跟一年前不一樣了,什麽都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