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薄夜淵心裏怎麽想,爲什麽要幫她藏匿“罪證”,沒有在她被衆之所矢時放棄她!可他……依然沒有相信她不是嗎?
薄夜淵掐住她的肩頭,低低地看着她:“你瘦了,渾身是傷。沒有人值得你把自己變成這樣。”
黎七羽眼神發空,空茫地看着他。
薄夜淵近在咫尺的臉,她這一年裏在夢裏見過很多次。
“真那麽恨我,我這條命在這裏,你随時來取。”
“鏈子不是我的!”黎七羽張了張嘴,嗓音咔着氣。
“不是你,我希望你過得更幸福;如果是,你已經成功了,我現在每天活着都痛不欲生,你什麽都不用做,我已經生不如死……”薄夜淵臉色冷然沒有一絲表情。
他不再是過去那個喜形于色的男人,他的眼神像萦繞着看不透的大霧,神情空洞。像被掏空了靈魂而從骨子裏散發出的冷漠,沒有人類的情感,隻剩下軀殼。
北堂楓從站機上走下,長款風衣被狂烈的風吹得撕揚。一雙陰戾的眼刻着長長傷疤,英俊的面容邪狂至極……
黎七羽的眼圈茫然發紅,嘴唇幾次張合,像是有很多話要說。
“明天晚上8點,教堂噴泉池。”薄夜淵盯着她發紅的眼睛,死寂的心又升起了一絲希冀,“你來不來……”
黎七羽别開臉:“我不會去。”
“黎七羽,我的心沒變,變得是你。我有東西給你,這一年爲你準備的禮物。”薄夜淵深深地看着她,嗓音嘶啞,“你不來,我會一直等你。等到你來爲止,等到我心死!”
黎七羽肩頭顫栗,落在他手腕上的紗布,他真的割腕自殺了?
“你來了,證明你真的在乎我的死活,證明你說的話全都是真的!你沒有騙我!”薄夜淵嗓音越來越低,“我等你。”
“你都要跟葉小姐結婚了——我們還糾纏彼此有意義嗎?”
“你來了,這場婚禮即刻取消。”
黎七羽震驚瞪大眼,他的眼神像兩個要把她吸進去的漩渦。
“如果……我不去呢……”
“你全都在騙我。婚禮如期。”
一隻手勾起黎七羽纖細腰肢,狂妄地箍進懷中!
北堂楓低頭凝視着黎七羽胳膊、手背上包紮的傷口,眉頭蹩起,遠遠就能看到她的蒼白羸弱。
薄夜淵還攥在她肩上的手臂,被匕首狠狠劃下兩道——
“北堂楓!”黎七羽伸手就要去阻。
北堂楓擡起自己的手臂,連着也劃下兩刀。
“……”
“七羽,你受傷了。我不會饒恕讓你受傷的敵人……也不會饒恕保護不周的我。”北堂楓握着沾着血的匕首往地上狠狠一插,用力之大,刀刃盡根沒入腳下的草地中。
薄老太和薄家的人站在主堡大門口,遠遠看到北堂楓的戰機落下,那個冥王般狠戾嗜血的男人,身後帶着一群的地獄小惡魔,将黎七羽擁進懷裏。
兩個男人,王者般對立,風起暗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