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夜淵虎口掐住她的下颌,迫使她張了嘴……
帶血的刀片落下來,被他接在手裏,死死地攥進手中。
任由掌心被割得血肉模糊,從指縫間淌出血液,他也渾然不覺得疼。
涼進骨子裏的寒意。
錐心刺骨的痛覺,大抵就是如此了吧。
“那麽恨我?想殺我?”薄夜淵喉嚨裏模糊地溢出震蕩,“黎七羽!你夠種!”
她染着火焰的瞳孔裏,是要焚燒掉他的恨意。
她嘴角割裂的口子,淌出的鮮血一滴滴落在他胸口,灼穿他。
“說啊!”薄夜淵掐着她的下颌憤怒質問,“你恨到要殺我?狼心狗肺的女人,我對你那麽好!你背叛我,全天下的男人你偏偏找了北堂楓!現在還要殺我——”
黎七羽的心髒早就痛得喘不過氣,被他掐着說不上話,意識漸漸陷入黑暗。
看着忽然昏厥過去的女人,薄夜淵眼眸蓦然一空,像世界瞬間毀滅。
他猝然松手,黎七羽的身體像墜落的小鳥,落進水中。
僵白的小臉溺進牛奶水中,沒有一絲生息。
薄夜淵腦子放空,猛地從水中将她撈出來,她一隻小手還維持着按在心髒上的姿勢。
薄夜淵抱起她在懷裏,差點一個打滑摔在地上。
正在換床單的傭人看到浴室門被撞開,薄夜淵丢了魂一樣抱着濕漉漉的黎七羽沖出來:“醫生!!!!”
黎七羽被小心放在床上,薄夜淵探她的鼻息,又伸手去掐她的人中。
她嘴角被劃破的傷口,還在一點點地泌着血。
她渾身白皙的肌膚,多處被摩擦出的傷痕。
薄夜淵拿着被子,小心地将她包起來。
黎七羽很痛,哪怕昏迷了,在沉睡中也突然痛得抽搐。
心髒像上了絞刑架,痛得她顫栗不止。
薄夜淵手忙腳亂地從抽屜裏找出心髒藥,掰開她的嘴,将藥丸丢進去讓她吃。
她痙攣痛苦地躺着,喉嚨沒有吞咽。
薄夜淵去倒水,大掌竟止不住地發顫,怎麽也無法控制住自己,失手打翻杯子,連水壺也抓不穩……
醫生提着醫藥箱趕來,看到少爺雙手抓住頭發,頹然坐在椅子上。
突然,他像幽靈一樣轉過臉看着他,厲聲爆吼:“看你媽?還不滾過來給她看病!?如果她有事,就挖你的心髒出來血祭!”
醫生吓得差點一腳摔倒。
……
黎七羽好痛啊,心髒裏的筋脈都好像扭了起來,拉扯着,痛得難以喘息。
偏偏耳邊還有如雷的聲音,炸得她頭痛欲裂。
“她心髒痛,給她下止痛劑!”
“黎七羽,我不許你有事!”
“你是我的,你的心髒也是我的……黎七羽……我不準你再痛……”
醫生用了止痛藥,又強迫灌她吞下心髒藥,那種絞痛感才緩了很多。
薄夜淵用毛巾擦着她額頭的汗,她嘴角的傷口開得有些大,雖然擦了止血藥,那豁口還是讓他看得觸目心驚。
打開她的嘴,果然看到她裏面也受傷了……
别說接吻、吃飯,傷口好以前她連說話都疼。
薄夜淵想到她咬着刀片,跟他拼命那一幕,仿佛被心髒病傳染了,也劇烈抽搐疼了起來。
懷裏的女人傷痕累累,像被他肆虐壞掉的玩偶。
絕美、破碎。
薄夜淵按住一直在抖的大手,嘴角扯出冷笑。他什麽場面沒見過,什麽時候恐懼過?就算當年他面對即将來臨的死亡,小小年紀已能淡然處之。可現在,他怕了,像風寒入骨,從骨子裏冒出的懼意。
黎七羽身上的傷他無法親自擦藥,喚了傭人照顧。
夜色靜谧。
絕美的女人柔嫩粉紅,宛如被暴雨摧殘過的花瓣……
她是造物主偏愛的寵兒,可白皙肌膚斑斑駁駁,布滿傷痕。上帝看到也會心痛惋惜!
好美……傭人盯着黎七羽絕美的臉發呆,塗抹到腿上的時候,驚叫了起來,“少……少爺!血……少奶奶下身在流血……不是我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