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下落不明

老顧醒來之後,發現自己趴在地上,擡起頭仔細辨認,看出身處一個死胡同之中,雙手撐地,緩緩坐起,直覺的渾身上下火辣辣的疼痛,嘴裏一股腥甜之味,腦袋也昏沉沉的。

坐起來抱着頭慎了一會兒,逐漸想起剛才發生的事,晃一晃頭,扶着牆站起,辨一辨方向,連忙奔着張家大院而去。

還沒到跟前,遠遠就望見大門上貼了封條,有兩個僞軍持槍站在門口,自己再走的近些,兩個僞軍端起槍來,對着自己,老顧哭喊道:“憑什麽封了我們宅院,我們老爺呢?”

兩個僞軍根本不理他,隻是不叫他往前,一直端槍瞄着他。

老顧無法,隻得抹一把眼淚,轉身離開,先是心亂如麻亂了一會兒,騰的想起上幾天朱先生來拜訪時,說過現在所居何處,如今舉目無親,與自家主人交好的隻有一個朱先生,就急忙來尋。

到了朱先生門前,一路又累又怕,直接撞門而入,幸好朱先生在家,将他攙起。

老顧連忙把這經過詳細和朱先生說了一遍,把個朱先生聽得驚詫不已,尤其聽到李勝一節,更是心中納悶,這孩子怎麽會和張先生碰到一起,而且還一直來到京城,更納悶怎麽李勝來了不找自己。

待到老顧把前因後果說完,朱先生何等智慧,略一沉吟,便想明白了前因後果,接着心念一動,暗叫一聲不好!江壞水既然已經下手陷害張先生,自己内侄李勝怕也是兇多吉少。

想到此節,連忙扶起老顧,将他帶到一個郎中那裏診治了一番,包了幾副草藥,把老顧安頓到一家旅店之中,老顧一直在張宅,張宅就是他家,如今被封,他根本無處可去,朱先生又給老顧留了些盤纏應用之物,安頓好他。

然後自己跑到張家大院門前,一見果然被封,門口還有僞軍站崗,朱先生遠遠望着,苦思解救張先生之法,最終還是無計可施,又想不知張先生匣中到底何物,惹得張先生如此緊張。

書中暗表,其實張先生匣中并無什麽貴重物品,隻是他與幾位當時大儒好友包括朱先生往來的信件,信中多有對當今政局不滿之言,又有切磋各自收藏珍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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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記載。

張先生知道江壞水陰險狡詐,足智多謀,怕是能在這些信上發現端倪,找出由頭,找老友們的麻煩,怕給他們引火上身,因此張先生才拼死搶奪。

朱先生站在張家大院門外,思緒起伏,還是沒有什麽頭緒,後來牙一咬,打定主意,張先生依然如此,料憑他一身本事,還能爲江壞水所用,應該還丢不了性命,倒是自己的妻侄李勝反而是危機萬重,生死未蔔,自己還是先想辦法聯系上李勝再說,打定主意,抽身返家。

進門之後正好看到朱方母子回來,就把這前因後果說了一番,老姨聽完滴下淚來,抽泣着說:“勝子怎麽如此命苦啊,好端端的偏遇到這飛來橫禍!”

朱先生勸住自己老伴兒,接着吩咐朱方趕緊找車,自己即刻就要趕回德州,探探李勝消息。

朱方和母親也要一起回去,朱先生略一沉吟道:“朱方,你還是留在北平,一來探聽張先生消息,二來江洪濤如果真要抓你表哥,恐怕也會把他帶回京城來,你就留在此地打探吧,我們書信聯系。”

朱方點頭應允,朱先生又看一眼老伴兒,李勝老姨哭道:“我娘家人就還勝子一個親人,把我留在這裏,我怎麽放心的下,我說什麽也要和你一起回去!”

朱先生看她意志堅決,主意打定,隻得點頭道:“好吧,我們二人一同回去,朱方,快去叫車,送我和你母親去車站。”

朱方答應一聲,連忙跑了出去,朱先生老夫婦着急忙慌收拾應用之物。

無話則短,朱先生夫婦火車之上也是心急如焚,下了火車沒來得及回家,就找了輛車急奔李勝家而來,到了門口一看,院門鎖着。

老姨還不甘心,望着緊鎖的院門喊了兩聲,喊聲驚動了鄰居王二,王二系着圍裙,兩手沾滿豆渣,從家中跑了出來。

王二與朱先生早先見過,互相認識,上來打個招呼道:“哎呦,原來是朱先生呀,老姨也來了呀,您别喊了,上幾天勝子出門了,一直就沒回來呢!二位來我家坐坐吧。”

老姨聽完又是忍不住悲聲,流下淚來,把個王二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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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道:“哎呦,老姨,這是怎麽話說的,李勝到底怎麽了。”

朱先生不願告訴他實情,一捏老姨肩膀,一邊和王二說道:“呵呵,沒什麽,李勝有些日子沒來我們家,他老姨甚是想他,就來看看,不巧他還不在,我這老伴兒歲數大了,眼窩子淺,沒啥,你去忙吧,我們這就回去了。”

接着又敷衍了幾句,就帶着老姨回了北陵家中,先給朱方修書一封,告知平安到家,未發現李勝蹤迹,叫他在京城也打探消息,到了晚間夜深,又悄悄看了看黃金馬鞍,還在黃鼬窩裏藏的好好的,這才放心。

老姨挂念李勝自然是憂心忡忡,茶飯不思,朱先生四處托人打聽,也是毫無音訊,除了幾句好言安慰老姨,也沒有别的辦法。

不知不覺到了春節,朱方也回家過年,雖然朱方在報館就職,按說應該是訊息靈通,可是不但沒探到李勝消息,就是張先生,也隻是聽說被江壞水軟禁了,别的消息也實在打探不到了。

這個年一家三口過的并不舒心,尤其老姨,長籲短歎,想着李勝,勉強撐着過完了春節,卧在床上一病不起,幸好朱方父子悉心照料,求醫問藥,用心調治,過了一個多月,才漸漸恢複,精神卻大不如前。

朱方一是報館這邊一直催他,老姨和朱先生也叫他早日回北平,不能誤了差事,也好再打聽打聽張先生和李勝的下落。

朱方看着母親身體基本無恙了,心中也是挂念表哥的消息和報館的差事,又在家待了兩天,實在不能耽擱了,才啓程回了北平。

到了北平之後,先去報館銷假報道,接着有了空閑就四處探聽消息。

這一日中午,朱方上午辦了趟差事,看着天已晌午,該吃午飯了,此地離着住所較遠,自己回去也是一個人,還不如在外面随便打發一頓。

主意打定,進了一家面館,靠門的桌旁坐定,要了一碗青菜素面,邊等着上面邊拿了張報紙打發時間。

剛坐了一會兒,就聽到門口一陣嘈雜,進來了幾個人,其中一人來到朱方面前,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疼得朱方忍不住“哎呦”一聲。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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