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再探臨河湖

這次回程的火車卻比來時快的多,天黑前就到了家鄉那座小火車站,李勝在車上看着離他不遠的座位上有個戴帽子男人老盯着他看,自己看過去,那人就低下頭,就覺得奇怪,到了德州車站下車後,在站台四處觀望,沒再看到那人,也就不以爲意了。

回到家中也沒進門,就來到街上買了些燒雞鹵肉,又沽了一大壺酒,東西多了拿着不便,身上有錢就雇了輛騾車,直奔大哥河妖家中而去,心下着急,一直催着車夫快走,不消一時半刻,就到了河妖家中。

到了河妖家中,李勝打發車夫回去,又多給了車費,幾步進到河妖家中,進門喊了幾聲大哥,卻沒聽到河妖應聲,屋門卻沒鎖,李勝推門來到屋内,看到河妖不在,就把給河妖捎來的燒雞等物放在屋内桌上,此時天氣已經寒冷,燒雞也可保存幾天不壞了。

李勝随後來到院子裏,在上次那個角落裏扒拉了幾下,雜物下面果然還有兩三個青花瓶罐,比李勝那個小罐要大的多。李勝先是用衣袖擦了幾下,奈何上面泥垢太厚,又找了水來把這幾個瓶罐清洗了,然後抱到屋内,還沒放下,就聽到門外喊:“誰……誰……誰在裏面!”

李勝驚喜喊到:“大哥,你回來了!”

果然是河妖回來了,原來昨日下午湖坊村的一個男娃兒在河邊玩耍,不慎失足掉到河裏,恰巧河妖經過,下到河中将其救起,并把他送回家中,這男孩兒家自是感激涕零,爲謝河妖救命之恩,就留他在家中吃飯,自是好酒好菜,那河妖本性純樸,沒有心機,再加上那家盛情相讓,不覺酒喝多了,沒法回家,就在人家宿了一夜,今天起來才往家走,那家再三表示感謝,還給他帶了兩瓶好酒。

當時家家貧困,沒有什麽可盜之物,倒也能夜不閉戶,所以河妖出門也不鎖門,回來後卻聽到屋中有人,所以喊了一聲,聽到是自己兄弟,忙急急跑入屋内,一見兄弟李勝,上前拉住手,竟喜極而泣。

李勝見他和孩童一樣,真情流露,也自是感動。河妖忽然想起什麽,就把背着的兩瓶好酒遞給李勝說:“你……你……先……坐……坐一會兒,我……我…我去……捉…條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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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勝拉住河妖:“大哥,你先别抓魚了,這有我捎來的燒雞,你快嘗嘗,還有件大事要和大哥說呢!”

說罷就把河妖讓在上首坐下,洗了手把帶來的燒雞撕開裝到盤中,又給自己和哥哥滿上酒,坐到下首。

李勝夾一個雞腿放到河妖碗中,說:“大哥,你嘗嘗,這是我們那當地的名吃,當年皇上也吃過他家的呢。”

河妖拿起咬了一大口,不住稱贊:“真……真……好吃呀!”

要說這燒雞在李勝家鄉那稱爲扒雞,說是清朝時有一個叫賈建才的燒雞制作藝人,他經營着一個有一間燒雞鋪。因這條街通往運河碼頭,小買賣還不錯。

有一天,賈掌櫃有急事外出。他就囑咐小二壓好火。哪知道賈掌櫃前腳走,小夥計不一會就在鍋竈前睡着了,一覺醒來發現煮過了火。正在束手無策時,賈掌櫃回來了就試着把雞撈出來拿到店面上去賣。

沒想卻是雞香誘人,竟吸引了很多過路行人紛紛購買。客人買了一嘗,啧啧稱贊:不隻是肉爛味香,就連骨頭一嚼也是又酥又香,真可謂穿香透骨了。事後賈掌櫃潛心研究,改進技藝。這就出現了扒雞的原始做法,即大火煮,小火焖,用如今的說法就是火候要先武後文,武文有序,扒雞所以名叫“扒”起因于此。

李勝舉杯敬了大哥一杯道:“大哥,還有件大事我要和你說說。”

随即就把去北平的事兒和大哥說了一遍,河妖聽完是目瞪口呆,連燒雞都忘了吃,指着屋裏的瓶瓶罐罐說:“就……就……就這玩意……能……能換……金條!”

李勝又把張先生說的元青花那節和大哥學舌了一遍,河妖聽得懵懵懂懂,不過有一點他明白了,兄弟說這玩意值錢,那這玩意就肯定值錢,就和兄弟說:“那……那……我去湖裏……把……把那些也……撈……撈……撈出來,你……帶給……那……那……張先生。”

李勝說道:“大哥,我這次來就是這個目的。”

跟着又說:“大哥,我們久别重逢,今天先好好喝一場,一醉方休,明天再下湖!”

河妖自是應允不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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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兄二人直喝到天快黑了,也沒吃晚飯,就躺倒在床上。

次日早起,河妖去街邊買了早點:一人一碗豆腐腦,這時此地算是比較繁華,早上就有各種賣小吃的,那賣豆腐腦小販的車裏都有兩個大缸,一個裝得是豆腐腦,一個裝得是湯,而最吸引人的,就是這湯了。

在碗裏撇上豆腐腦之後,再澆上兩勺精心熬制的湯。湯是稠稠的,帶點醬汁的顔色,大部分都是雞湯加骨湯調制的,然後放一勺腌制好的韭花,放一勺麻汁,有的還會放腌制的胡蘿蔔碎等,喜歡辣的可以放一點辣椒或蒜。又買了幾個長饅頭,咬一口饅頭,喝一口鹹鹹香香的豆腐腦,吃完喝完,暖融融的感覺傳遍全身,很是舒坦。

河妖找出上次用的羊皮,用油潤了一遍,又去買了兩瓶高度的燒刀子白酒,李勝說:“大哥,咱下湖就别喝酒了吧。”河妖笑他不懂,如今天氣寒了,就是中午那會兒河水也冰涼,這白酒是下湖前搓到身上禦寒的,上岸後再喝上兩口,把那寒氣逼出體外,免得傷身。

到了中午,兄弟二人來到湖邊,李勝還背了兩個荊條編的大筐,好把那青花裝到筐裏,弄上岸來。

李勝和大哥下水,二人先在身上搓了酒,又套上單衣單褲,此時水冷這樣可以保溫,接着就跳到湖裏,這次有了經驗,直奔那堆瓷器而去,裝了滿滿一筐,還閃了三四件放到另一個筐裏,羊皮裏還有空氣,李勝又圍着這船尋覓了一圈,看到這船好像比自己上次來的時候又傾斜了一些。

再尋不到别的東西就和大哥打個手勢,河妖抱了那一個滿筐,李勝一手拿羊皮,一手拖着另一個筐,弟兄兩就浮了上來,到了岸邊,李勝剛剛露出頭來,沒來得及喘兩口氣,就覺得有個堅硬冰涼的東西抵住自己的太陽穴,擡眼看前面的大哥也是被兩個大漢縛住胳膊,一柄尖刀頂在他的咽喉。

再看岸上站了十來個黑衣人,個個怒目而視,盯着自己和大哥,被人治住,李勝不能轉頭掃視,耳邊傳來一陣笑聲:“好小子!有點套路呀!”

旁邊按住李勝的大漢松了松手,李勝順着聲音轉眼一看:“原來是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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