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勝都說完了，河妖剛說到“同……同……同月……生……”李勝也不敢笑，好不容易等河妖說完，二人納頭便拜，然後李勝又拜了兄長，河妖攙起，這下更是親近。
李勝河妖推杯換盞把兩瓶酒喝的幹幹淨淨，不一會兒都醉卧在桌上，就趴着睡了。
李勝年輕幾歲，先早河妖醒來，把大哥扶到炕上，就去準備下水工具，臨近天黑，才找到需要的東西，回到河妖家，見兄長已經醒酒了，正坐在桌邊喝茶，河妖見李勝進門，便問道：“老二，羊……羊……羊皮……筏……”
李勝不等大哥說完，就從背後拿出來：“大哥，你看，我轉了一圈，總算找到一個，那家是個老船工，這是在他羊皮筏上拆下來的。”
河妖點亮油燈，和李勝借燈光觀看，隻見此物圓鼓鼓像個大口袋，口袋裏面充滿了空氣，李勝當年在老姨村裏見過這東西的制作過程。
抓一隻羊，從羊頸部開口，慢慢地将整張皮囫囵個兒褪下來，不能劃破一點地方。将羊皮脫毛後，吹氣使皮胎膨脹，再灌入少量清油、食鹽和水，然後把皮胎的頭尾和四肢紮緊，經過晾曬的皮胎顔色黃褐透明，看上去像個鼓鼓的圓筒。
将幾個這樣的“圓筒”充氣捆在一起，上面固定上木闆之類就成了一個羊皮筏子，可以過江渡河，在水上航行。
李勝拿它卻不是做船，而是當做氣囊，抱它潛入湖底，上面插一節蘆葦，含在口中，換氣使用，這樣就算是常人也能和河妖一樣在湖底待很長時間。
河妖李勝誇聰明。李勝也自洋洋得意，急着明早要随大哥下河探寶。
河妖笑他心急，說下河也要等到中午，隻有中午光線充足之時，那光亮才能打到湖底，借着那光才能看清。不然那湖底黑暗，就隻能像撈屍一樣的用手排摸，卻不能看清大概了。
河妖是此中行家，兄弟自然是唯命是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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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妖下午酒醒起來之後去河裏轉了一圈，摸了一條大魚，此刻生火做了一鍋魚湯，兄弟二人飽餐一頓，飯後二人秉燭夜談，一個頭磕到地上，已結爲了異姓兄弟，李勝不再隐瞞，就把自己挖到寶貝的經過和自己的目的和大哥詳細說了一遍。
把河妖聽得是吃驚不已，說自己常在河底行走，屍體撈過無數，破盆爛罐也見過許多，寶貝卻從沒見過。還是兄弟命裏有财，随便一挖就能挖到寶貝。
二人聊了多時，那河妖有口吃之疾，别人三言兩語說明白的事，他卻比常人多費幾倍的時間，等他把自己的身世說完，東方已經泛白，眼看天就亮了，二人這才倒頭睡下。
次日二人起來，已近中午，這天秋高清爽，太陽明媚，李勝要生火燒飯，河妖卻說潛水之時要空腹，最好不要吃食，此刻光線正好，還是抓緊去河裏吧。
于是二人拿着羊皮筏來到河邊，，這臨河湖位于這段運河最大的一個彎處，運河在此拐了個彎直奔京城方向，後來運河改道，舍了這個彎，直接彙入京城方向的河道，新的河道和原來河道的這彎曲之處就形成了一個巨大的三角。
長年累月，這三角逐漸彙流成一個大湖，方圓就算沒有百畝，幾十畝也是有的，世人就都叫它臨河湖，其實也是運河上的一段河道。
李勝随大哥下湖一探究竟。
此刻附近無人，二人脫光衣服下湖，正值初秋，剛下水感到冰涼，不一會兒就适應了，反而覺得湖水有點暖意，就是那羊皮浮力太大，李勝抱着幾次都不能沉到水底，最後跑到岸上扛來一塊石頭，敷在那羊皮上，河妖拉着李勝胳膊，一步步拉着他走進湖底。
那河妖在水中比在地上還要靈活，或遊或行，牽引着李勝，不一會兒就到了湖底中心，水中口不能言，河妖捏了捏李勝胳膊，向前一指，李勝順着他指的方向一看，隻見一艘大船側傾在眼前，年深日久，隻能看出個大概船的輪廓，船底大部分還都於在泥裏，二人遊到跟前，李勝單手抱羊皮，騰出一隻手摸那船身，剩下的這些船體堅硬，不知是什麽木頭打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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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妖又一扯他，引着他來到船尾，指了指船尾的一堆泥，然後上前撫了兩把，待那混濁散盡，便見到一堆都是類似于河妖家中的那些瓶瓶罐罐，其中有個極小的罐子，隻拳頭大小，李勝看着好玩，就拿在手中。
而後又随大哥繞這船了幾圈，這船長約二十多米，寬約五六米，高度看不出來，饒了幾圈，除了那些瓶罐果然再找不到其他的東西，李勝嘴吸着羊皮中的空氣，用鼻子呼出，此時羊皮已越來越癟，吸氣越來越費勁，就和大哥打個手勢，二人一起離開湖底，升上水面。
露出頭來，李勝大口吸氣，那河妖真是奇人，沒有一絲異樣，扶着李勝向岸邊走去，一會兒爬上了岸。
李勝遞那個小罐子給河妖說道：“果然和大哥說的一樣，除了這些東西，别的都沒有。”
河妖擺弄了一下，又遞給李勝說：“這……這倒是……能……能當個……糖……糖罐……”
二人略略晾幹，穿了衣服，回到河妖家中。先喝了幾杯燒酒，驅散了寒氣。
李勝又收拾了一頓午飯，二人吃了。
雖然找到沉船卻沒撈到寶物，李勝就有些灰心喪氣，就告别兄長先要回家。
河妖一直孤獨一人，新進有了這個好兄弟，不舍分離，李勝忙安慰，一旦有閑就來看望兄長，河妖這才答應，又給李勝帶了一大包他腌制的魚幹。
離别之時，那河妖直把李勝送到村口，直到看不到他背影了才返家。
李勝回到自己家中，把那小罐随手放在桌上，一會兒擦洗幹淨了，摸出一個紙包，把裏面的幾塊冰糖放在裏面。
經曆了這些事感到心神俱疲，白天也不出門，一直懶在床上，就等着姨夫回來商議。
這天午後，随便吃了兩口飯，又倒在床上，迷迷糊糊剛要睡着，就聽到院裏傳來敲門之聲，接着有人高喊：“有人嗎？開門？”
“有人，誰呀？”李勝坐起來答應了一聲。
門外敲門聲止，繼續喊道：“是李勝家吧，麻煩開一下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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