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丫鬟便取來五十兩銀子,梅香接了過去。
楊謹心繼續道:“我知曉你們請我過來的目的,但我爹隻是将你家老爺逐出軍營,沒有将此事上報給皇上,便已是對你家老爺開恩,貪污銀子是小,但害了一國的軍人吃不飽是大,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她知道區區三十兩銀子還不至于要誅九族,但顯然,對此刻吓唬這婦人是有效果的。
那婦人心頭一震,又要跪下來磕頭,其實在老爺被逐出軍營後,她還和老爺在家詛咒過王爺,現在才知道,王爺對他們已是開了大恩。
楊謹心看出她的意圖,便笑道:“既然銀子已經還上了,此事就算過了,你也無需再有壓力,這事以後不會再有人提起。”
既然已知錯,又不是大奸大惡之人,繞了他們也沒什麽。
婦人感激涕零。
既然銀子已經要回來了,楊謹心也沒了留下來的必要,看了眼齊景霄,齊景霄便明白了她眼裏的含義。
兩人站起身來,楊謹心道:“賀禮既已送到,那我們便回去了,還請夫人留步。”
等二人走後,夫人身子一軟,丫鬟們趕緊過來扶了。
她心下慶幸,好在沒有釀成大禍。
兩人出了李家,齊景霄道:“現在就回去嗎?”
楊謹心搖了搖頭,“當然不,我們去飯莊吃飯去。”
齊景霄自然沒有半點異議,且現在也到了用飯的時辰。
抵達飯莊的時候,飯莊一樓已經滿了,不用說空桌子,就連張空位子都沒有,楊謹心看了滿意極了。
兩人直接去後院吃了。
吃完後,楊謹心便有些乏,雖然在這裏是可以休息,但畢竟前院聲音太吵,後院都能聽得很清楚,怕是睡不好。
兩人當即決定回去。
剛到齊王府門口,便遇見了趕馬前來的齊鷹。
齊景霄臉色立馬就變了,齊鷹趕緊勒住缰繩,下馬,臉上神色焦急,“主子,宮裏出事了,武教頭傷人,兩名皇子受傷,現在平王已經被帶進宮裏去了。”
齊景霄臉色當即變得異常難看,“怎麽沒攔住他?”
齊鷹有些愧疚,“有高手在暗中阻攔屬下。”
齊景霄心下歎了口氣,看來這皇上是鐵了心的要除掉他這個皇帝啊,“這事不怪你。”
三人進了府,楊謹心有些擔憂,“現在該怎麽辦?”
齊景霄沉吟了片刻才道:“現在隻有一個人能救平王。”
楊謹心趕緊問道:“誰?”
齊景霄道:“太子。”
楊謹心有些不理解,“爲什麽是太子?”
“我懷疑皇上是身體不行了,所以急着替太子鋪平所有對他有威脅的,恰巧,前陣子平王被皇上派出去辦差,那就是皇上的試探,若辦的不好也就罷了,偏偏平王辦的很出色,他也許都沒想到皇上會突然對他動手。當然,這隻是我的猜測,但要驗證也不難。”
楊謹心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想讓裘旭陽進宮?”
齊景霄搖了搖頭,“皇上已經知道裘旭陽是我的人了,所以裘旭陽并不時候,但老頭子适合,我安排人帶他混進去并不難。”
回春堂後院正在睡覺的老頭子冷不丁的打了個噴嚏便繼續睡了。
“你說的對。”
“若皇上身體真的已經到了藥石罔效的地步,那隻要在他生前平王還活着,等太子繼位後,便可放他出來,但怕就怕皇上狠了心或者太子疑心病重了。”
楊謹心忍不住蹙起眉來,她發現自己真幫不上什麽忙。
齊景霄撫平她的眉心,“這事你不用擔心,交給我來辦就好。”
楊謹心點了點頭,“我相信你,盡力而爲。”
很快,平王派人謀殺自己自己親侄子的事兒便在京城裏傳開了,與此同時,老頭也被順利安排進太醫院。
但皇上到底是不是真的生病了或者病重了,還沒人知曉,因爲幫皇上診治的就固定的那幾個太醫,嘴巴都很緊,平時臉上也沒什麽異色。
終于在宮裏潛伏了半個月,皇上病重的消息傳了開來。
與此同時,平王将在十日後被問斬的消息也傳開了。
齊景霄當即決定進宮一趟。
東宮,太子司智岚見他進來,臉上并沒有顯出任何異色,“我知道你今日過來所爲何事。”
齊景霄直奔主題,“所以你打算怎麽做?”
司智岚苦笑一聲,“我沒辦法,因爲現在我手裏的權利還不夠大,一切都得看天意,看我父皇的壽數還是我皇上的命硬。”
齊景霄沉吟了下,“其實我有個辦法,就是不知太子殿下您肯不肯幫忙?”
司智岚立刻道:“我自然是肯的,我知道父王處死皇叔是爲了我好,但若皇叔真的死了,皇弟們都還小,那真是沒人能全心全意的幫我,我知道皇叔以前是在裝瘋賣傻,他其實是個很有本事的人,但我信他,信他對皇位無意,也信他絕不會背叛我。”
齊景霄看着司智岚,眼裏極快的閃過一絲探究,對于太子殿下的話,現在至少可以相信。
“我們賭不起,你帶人進去換他出來,人皮面具我已經準備好了。”
現在隻有太子殿下去牢裏探望他的皇叔才不會惹得任何人懷疑,也不會有人阻攔,畢竟誰願意得罪不久後的統治者。
司智岚沒有猶豫便點了頭,“行,我這幾日就讓人留意牢房裏關押着的罪大惡極的罪犯。”
齊景霄點了點頭,讓站在自己身後的齊鷹将木盒遞了過去,“這裏面是人皮面具,還有,我想讓齊鷹暫時跟着你。”
司智岚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知道他是對自己還有些不放心,“行。”
齊景霄沒再多言,留下齊鷹便離開了。
司智岚卻有點羨慕他的皇叔,能得到齊王府無條件的信任和相助當真是一筆巨額财富。
三天後,齊鷹帶着一個長相平凡的男人進了齊王府。
齊景霄看了眼站在齊鷹身後的人,“來了?”
男人從齊鷹身後戰了出來,撕開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面具裏俊美的面容來,臉上帶着笑意,“救我費了你不少心思吧,雖然我們已經是這麽多年的兄弟了,但我還是要說一句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