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智玺猙獰着一張臉,咬牙道:“楊謹心,你這個不知好歹的賤貨,千萬别讓我有機會抓到你,不然我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楊謹心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好笑道:“三皇子,看來你不僅身殘腦也殘啊,到現在還認不清自己的所處的境地嗎?既然你腦子還糊塗着,那我今日就好心的告訴你點真的消息,你可要撐住了别暈過去,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林重殷在刑部大牢的情況嗎,其實他剛進去就招了。”
司智玺隻覺一聲悶雷在耳邊炸想開,嘶吼道:“你騙人!”
楊謹心懶得在重複一遍,隻嗤笑道:“你就繼續自欺欺人吧,隻希望那時候你别哭。”
司智玺臉色猙獰,額角暴起青筋,顯然是又氣又怕。
楊謹心欣賞夠了才帶着齊景霄離開。
二人出了清茶茶樓,齊景霄才開口道:“方才爲什麽要攔着我?”
其實在司智玺罵出那一聲賤貨後,齊景霄就準備動手打落他的牙,讓他說不出話來,可惜被楊謹心給阻止了。
楊謹心笑眯眯道:“别氣别氣,狗咬了你難道你還咬回去不成,如你所說,秋後的螞蚱蹦跶不了幾天,而且,他其實什麽便宜都沒沾到,現下他怕是難受焦慮的想死了。”
齊景霄眼裏極快的閃過一抹陰狠之色,是時候讓刑部将結果上交給皇上了,“你真的不生氣?”
楊謹心‘嗯’了聲,“你就放心吧,走,咱們回府。”
三皇子被人擡着回了宮沒多久,貴妃便聽說了他受傷的消息,趕緊帶着宮女前往三皇子所住的宮殿。
她到那的時候禦醫剛診斷結束,見到貴妃過來了剛要行禮,貴妃便擡了擡手,焦急道:“免了,說吧,三皇子到底如何了?”
禦醫如實相告,“禀貴妃娘娘,三皇子殿下他手臂骨折了。”
貴妃一聽腦子一暈,腿一軟,差點直接摔倒在地,好在宮女及時上前将她扶住。
穩了穩心神,她才道:“可還有别的地方受了傷。”
禦醫恭聲道:“背後還有輕微的擦傷。”
貴妃蹙了蹙眉,“你開藥吧。”說完便入了内。
司智玺見她來了,立刻就要坐起身來,“母妃,您來了。”
貴妃趕緊上前,“别起身别起身,怎麽會這樣?”說到這兒,也不等司智玺開口,便怒聲斥責站在床邊的兩個下屬,“沒用的東西,讓你們保護三皇子就是這樣保護的!給我去領罰。”
兩個下屬不敢多言,趕緊離開了。
貴妃坐到床榻旁,聲音放低放輕了許多,“你不是說今天出去見楊謹心的嗎?怎麽就把自己給弄傷了呢?”
司智玺忍不住咬了咬牙,“母妃,我之所以變成這樣都是那賤貨害的。”
貴妃一驚,“怎麽會?你帶過去的這兩個人功夫也不低啊。”
司智玺用完好的那隻手臂狠狠捶了捶床闆,“她帶在身邊的丫鬟功夫很是厲害。”說到這兒,臉色變得鐵青,“而且,她還說林重殷其實在進刑部大牢的那一天就全招了。”
貴妃臉色蓦地一白,“她……她不會是在騙你吧?”
司智玺搖了搖頭,“不會,她看向我的神情告訴我她什麽都知道,知道是我讓林重殷害的弟。母妃,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提心吊膽了那麽多日,還不容易心慢慢落回到原處,這突如其來的消息此刻宛如一顆炸彈,差點沒将貴妃炸的粉身碎骨。
臉色白的越發透明,過了許久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腦子裏卻還是嗡嗡嗡的亂成一團漿糊,“玺兒,你别怕,還有我哥哥呢,他答應過我會爲你頂罪,所以你不必擔心,好好養傷便是。”
司智玺忍不住苦笑一聲,什麽話都沒說。
他知道,這一切都已經結束了,就算舅父會站出來替他定罪,父皇會想不到背後的人是他。
雖不會将他打入天牢,但他想,接下來的日子一定會很難過。
可他又不想去死,他怕,怕的要命。
他的太子二哥哥還真是厲害,沒用他動手,隻用了一顆棋子便将他連根拔起。
這一刻,他忍不住想,若是齊景霄當初是站在自己這一邊,那現在自己會不會已經住進東宮了。
他一個人想的入神,卻沒看見自己的母妃眼裏極快的現出一抹決絕之色。
翌日,皇上震怒,整個朝廷上下都知曉了要害五皇子的竟然是三皇子。
隻是,不等皇上命人将三皇子帶過來,貴妃便先一步過來了。
可朝堂之上,又豈能讓後宮婦人介入。
武帝此刻怒意正盛,直接怒吼道:“把她給朕趕下去。”
殿外的侍衛立刻執行命令,武帝看向戶部尚書高玉綱,陰沉着臉,眼睛危險的眯起,“高愛卿,你可有什麽話要說?”
高玉綱來到殿中央,直接跪了下來,竟和貴妃說好的不一樣,他直接就磕頭認罪,“臣知罪。”
武帝冷聲道:“這麽說來,你也幫了你那好外甥一把?”
高玉綱頭埋在地上,“是,臣有罪。”
貴妃拼着自己受傷,闖進來聽到的便是她哥哥認罪的話,臉色立即就變了。
武帝擡手一拍,怒道:“誰放她進來的,還不給朕将她拖出去。”
貴妃當即就跪了下來,爬上前道:“皇上,臣妾求求您,請聽臣妾一言,求求您。”一邊說一邊開始磕頭,将地面磕的砰砰作響。
武帝額頭暴起青筋,顯然對她極不耐煩,冷笑道:“你說,朕倒是要看看你能說出個什麽道理來。”
貴妃根本就沒想到原本說的好好的,哥哥爲何會突然反口,竟沒有幫着玺兒頂罪,既然這趟,那就隻能走最差的那一步棋了,隻希望皇上還記得他的大兒子,她的第一個早夭的兒子。
她趕緊擡起頭來,“皇上,謀害五皇子的事與玺兒絕無半點幹系,一切都是臣妾做的,包括太子殿下中毒一事。”
此話一出,朝堂上的官員幾乎臉色都變了,但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武帝臉色陰沉的越發厲害,“朕還真沒想到還有這一出,你繼續說。”
貴妃額頭上已開始冒汗,她咬了咬唇,“不知皇上可還記得我們的第一個孩子,也就是早夭的大皇子。”
武帝臉色依舊沉着,可那雙眼裏卻極快的閃過一抹痛色,那是他第一個兒子,如何會不記得,“記得,可這與今天的事又有何幹系?”
貴妃繼續道:“臣妾嫉妒,嫉妒皇上寵愛太子殿下,寵愛其他皇子,隻要看到您對皇子們施加的寵愛,臣妾便會想起那已經不在了的長子,明明他是第一個出生的,爲什麽就享受不到呢,越想臣妾心下就越難受,越嫉妒,就會忍不住想若是他們都不在了就好了,所以,臣妾便起了殺心。”
武帝怒極,“混賬!糊塗!你!你簡直喪心病狂!”
此刻,貴妃已是滿臉淚水,“是,是臣妾糊塗,是臣妾歹毒,這一切都是臣妾的錯,與玺兒絕無半分幹系,臣妾已經失去了一個孩子,不能再失去玺兒了,皇上,您要懲罰就懲罰臣妾一人吧,求求您了。”
武帝臉上神色不明,但不可否認貴妃這一步棋走對了,縱然心裏知曉這事與那不孝子脫不開關系,但最多隻是禁足。
高玉綱忍不住在心下歎口氣,妹妹,不是哥哥不願幫你,實在是哥哥我真的沒想到志宏竟然在齊景霄他們手上,我……我沒辦法呀。
就在貴妃以爲玺兒能逃過一劫時,跪在身旁的高玉綱忽然開了口,“皇上,這事與臣的妹妹其實并沒有幹系,一切都是三皇子聯合臣做的。”
貴妃再也忍不住尖叫一聲,“哥,你在說什麽呢!”
高玉綱偏頭看向她的眼裏帶着歉意和悔恨,隻看了一眼又立刻将頭轉了回去,“皇上,臣所說句句屬實,若是皇上您不信的話,可立刻派人去臣的府上搜查,定能搜到不少臣與三皇子密謀的事。”
貴妃隻覺一道雷直接劈在了天靈蓋上,差點暈過去。
身子已經軟了,如一灘爛泥癱在了地上,她知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爲什麽會這樣!原本不是說的好好的嗎?她看向高玉綱的眼裏忍不住帶上了怨恨。
你自己的兒子都已經被你安全送出京城,你不是都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決心了嗎?爲什麽要反悔呢!
既然你要将事情做得這麽絕,那就别怪她來個魚死網破。
武帝也沒想到高玉綱自己認罪的同時竟然還會帶上自己的外甥,這……當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心底因爲大皇子的最後一絲心疼和愧疚煙消雲散,他冷着臉看向貴妃,“你還有何話可說?”
貴妃趕緊道:“皇上,您大概不知道,臣妾那侄子也幫着玺兒做了不少好事,而且早就被臣妾的好哥哥給送出了京城,皇上,您要治罪的話,可千萬一個都别放過!”
高玉綱臉色發白,什麽話都沒說。
心下越來越不安,齊景霄可是答應過自己的,隻要自己幫着指認出三皇子,他就會将自己的兒子平安護送出京,所以,就算皇上知道了又如何,兒子一定能順利逃出去,一定會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