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重殷抱在懷裏的姑娘時不時的湊過去與他耳語一番,二人瞧上去玩的極爲開心。
“林大少爺,時間到了,該下藥了。”
林重殷小幅度的點了下頭,面上神色沒有絲毫變化,誇大的袖擺拂過酒杯,穿腸毒藥已經下了進去。
隻不過這毒藥不會讓人立刻暴斃,也不會讓你察覺到身體有任何的不适,卻能在第七日突然爆發出來,瞬間讓一個壯漢暴斃而亡。
這份毒藥的可怕之處便在于此,等到時候太醫去檢查五皇子的屍體,也隻能查出他是中了毒,卻查不到别的。
林重殷将放在五皇子司智竣面前的酒壺拿到自己跟前,利用寬大的袖擺順利的和自己跟前的調了包。
随後拿起酒壺開始倒酒,倒滿後将酒杯推至他跟前,“五皇子,咱們再喝一杯。”握着自己跟前酒杯的手卻已出了不少汗。
這酒要是喝下去,那表弟必死無疑。
司智竣心是真的大,拿起酒杯湊到唇邊就要喝。
正在這時,身旁伺候着的一個姑娘忽然身子一歪,直接就撞在了司智竣的身上,手上一抖,酒杯便滾落到了地上,酒液灑了一地。
地上的酒水咕噜噜的冒着泡,屋内所有的人都忍不住往地上看去。
不知是誰猛地驚叫出聲,“酒有毒,有毒!”
“啊,怎麽會有毒,那怎麽辦?我剛剛喝了好多。”
一時間,屋内亂成一團,已有人吓得直接跑了出去,還有的當即就坐在了地上,也不顧形象,擡手就開始摳壓嗓子,希望能将喝下去的全吐出來。
司智竣愣了好片刻,才回過神來,已是被吓得出了一身的汗。
他與兩人相互對視一眼,又幾乎同時移開目光。
他心裏清楚的很,隻有方才自己即将喝下肚的那一杯有毒,之前的根本就沒毒。
而方才撞過來的那個姑娘應該就是齊景霄派過來的人。
心思急轉,他猛地站起身來,一腳踹翻桌子,屋内的人全都吓了一大跳,趕緊爬向四周。
林重殷趕緊往後退去,“五皇子,你這是做什麽?”
司智竣擡手指着他,怒罵道:“是你下的毒對不對?你可是我的表哥,你爲什麽要這麽做?”
林重殷趕緊跪好,“五皇子,像你說的,我是你表哥,又如何會下毒害你,更何況,我也喝了這酒啊。”
司智竣一臉怒容,根本就聽不進去林重殷說的話,“這話你還是到牢裏去說吧。”說到這兒,擡手一指方才撞着自己的姑娘,“你,還不快去報官,讓刑部将他抓起來。”
那姑娘臉上表情有些呆,似乎被方才的變故吓得不輕,聞言愣愣的點了下頭,連爬帶滾的沖了出去。
林重殷趕緊爬了過來,抱住五皇子的大腿,懇求道:“五皇子,真的不是我,你要相信我,我是你表哥啊,求求你,我不能坐牢的,真的不能,不然我這一輩子就毀了。”
司智竣冷笑一聲,擡腳便将他踹開了。
“不是你還能有誰?難道是她們嗎?從前我來了那麽多回,怎麽就沒事!偏偏這一次有你在就出了事,而且那杯酒還是你倒給我的。”說到這兒,痛心疾首道:“枉我這麽信任你,是我信錯人了。”
林重殷還想在說什麽,外面便有了很多很大的聲音。
很快,便有極多的腳步聲往這邊走來。
“哎呦,各位官爺這是做什麽?兵器都收收,别吓着我們樓的姑娘嘛。”
“我們有要事要辦,還請媽媽行個方便。”
“是出什麽事了嗎?哎,這裏可不能進,五皇子在裏面。”
“我是接到你樓裏姑娘的報信,說五皇子在你這裏中了毒,讓她過去找我們的。”
外面靜了一瞬,司智竣趕緊往屋門口走去,一把将屋門打開,“本皇子在這裏。”
走廊上幾十名帶刀侍衛,領頭的是一個四十歲上下的男人,他大步走上前來,恭敬道:“臣是昌尚書的屬下鄧厲明,見過五皇子,五皇子您沒事吧?”
司智竣擺了擺手,“暫時死不了,這裏面的所有人都有下毒謀害本皇子的嫌疑,給我全部帶回去。”
鄧厲明應了聲‘是’,招了招手,十幾個侍衛全都湧進了屋。
一時間,屋内響起求饒和哭泣聲。
林重殷也在不停的求饒,心裏卻着實松了口氣,待在刑部大牢可比待在戶部尚書府好多了。
且刑部這次來的這麽快,不用深想便能猜到他們早已潛伏在了外面不遠處。
等侍衛押着人離開後,老鸨便揮着帕子過來了,哭訴道:“五皇子,您這是做什麽呀?您這裏的姑娘可都是我們樓裏最好的,你将她們帶走了,往後我這樓裏可還怎麽做生意啊!”
司智竣冷哼一聲,“你放心,隻要毒不是她們下的,刑部立刻就會放人。”
說到這,擡腳直接離開了。
隔壁屋,楊謹心道:“人已經走了,我們也走嗎?”
齊景霄點了點頭,“走,既然計劃敗露,我想爲了以防林重殷在刑部的逼供下吐露背後指使者,三皇子一定會叫知府在半路劫人,畢竟這事理應由知府先接手,若查不了,才會上報給皇上,交由刑部。”
楊謹心聽罷點了點頭,忍不住笑了下,“五皇子這次還聰明一回,沒有讓人去衙門那邊報官。”
齊景霄道:“你覺得他能想到知府是三皇子的人,我先前讓齊雲先知會了他。”
楊謹心:“……”是她高瞧了五皇子。
“那咱們走吧。”
齊景霄點了點頭,二人剛打開屋門,便撞見在隔壁屋門口唉聲歎氣的老鸨。
老鸨瞧見這兩人眼前瞬間一亮,一掃先前的愁苦之色,趕緊迎了上來,“兩位大爺,這是要去哪裏?”
楊謹心笑眯眯道:“時辰不早了,我們兄弟二人準備回去。”
老鸨愣了下,下意識問道:“您不留在這裏過夜?”
楊謹心搖了搖頭,“不了。”
下一刻,老鸨看向他們二人的眼神有了很明顯的變化,就好像是在看一個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