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謹心忍不住嗤笑一聲,“死到臨頭,竟還不知悔改!”
齊景霄道:“拖下去打斷雙手雙腳,再送交到官府。”
齊雲領命,拖着她就要往外走。
楊謹依臉上是掩不住的驚慌之色,奮力掙紮道:“放開我,你們無權這樣做,我會去官府告你們的,我……我要詛咒你們不得好死。”
齊景霄的臉蓦地一沉,眉頭也随之皺了起來,齊雲見狀,擡手快速在楊謹依身上一點,楊謹依立刻啞了聲,維持着張大嘴、瞪大眼的姿态被拖了下去。
齊景霄偏頭看向楊謹心,臉上神色一下子柔和下來,“沒被吓到吧?”
楊謹心笑了笑,“沒有。”她被我吓的不輕倒是差不多。
齊雲将楊謹依拖出院子,點開她的穴道,剛準備動手,楊繼修便過來了,他挑了挑眉,“你這是要做什麽?”
楊謹依一瞧見楊繼修眼睛立刻亮了,眼珠轉了轉,趕緊道:“大哥,你救救我,他們要弄斷我的手腳。”
楊繼修皺起眉來,“真是這樣?”
齊雲點了點頭,“我隻是遵從我家主子的吩咐罷了。”
楊繼修覺得四妹确實罪該萬死,但到底要怎麽判處還得交給官府,“将她直接交給官府吧,你家主子那邊我會替你去說。”
齊雲心想,這楊國侯府的大少爺心也太軟了,“我隻會聽我家主子的吩咐。”
楊繼修皺起眉來,“那你在這兒等我片刻。”
齊雲剛要開口,楊謹依忽然道:“大哥,我有一個關于靜書姐的秘密,這個秘密隻有我知道,隻要你将我平安送離京城,我就将這個秘密告訴你。”頓了下,又急忙補充道:“這是一個隻有我知道的秘密。”
楊繼修臉立刻沉了下來,過的好半響才道:“人已經死了,我就算知道了又有何用?”聲音裏難掩苦澀。
楊謹依立時道:“若我說,她根本就沒死呢!”
楊繼修臉色變了幾變,緊緊的盯着她,聲音都變了,“你說什麽?”
齊雲眼裏現出詫異之色,轉瞬即逝,他不動聲色的聽着。
楊謹依卻聰明的不繼續往下說了,擡眸看向楊繼修,隻道:“大哥,隻要你讓他将我放了,我就将當年所有的事情全都告訴你。”
齊雲注意着楊繼修臉上的神情變化,見他有松動、遲疑的現象,趕緊開了口,“楊大少爺,難道您忘了這次三小姐墜崖誰是幫兇嗎?”
楊繼修眼神一黯,抿了抿唇,“你放心,我心下有分寸。”他看向楊謹依,“若她還活着的話,那她爲何不來找我?她的爹娘也知道她沒死嗎?”
楊謹依突然心不慌了,臉上也現出了點兒笑意,“我說過了,隻要你将我安全送離京城,我就會将這一切都告訴你。除了我,沒人能給你答案。”
楊繼修沒說話,過的好半響突然笑出聲來,笑聲裏帶着悲涼和嘲弄,“随便你們如何處置她。”就算還活着又能怎樣?爲什麽活着不來找自己?是因爲不信任他還是根本就不願見他?既然她沒死,那他怪了三妹整整兩年多的時間算怎麽一回事!
他忽然覺得這一切都很可笑,老天爺這是在耍自己嗎?
楊謹依忍不住瞪大眼,難以置信道:“難道你就不想知道當年事情的真相?”
楊繼修搖了搖頭,反問道:“知道了又能如何?”
楊謹依一噎,片刻後才強調道:“隻有我知道當年事情的真相,若我死了,你将再不會有機會知道。”
楊繼修沒再看她,直接就往裏走,“我不想知道。”
楊謹依瞪着他遠去的背影,不甘的大聲吼道:“你會後悔的,你一定會後悔的!”
齊雲垂下眸子,若有所思,忽然道:“楊四小姐,我家主子倒是對陳府嫡小姐的事有些興趣,若你将當年的真相說出來,我家主子或許會放你一條生路。”
楊謹依偏頭沖着他便啐了一口,“做夢!我絕不會相信你們!”
齊雲趕緊往後一躍,躲了開來,嫌棄道:“髒。”
楊謹依臉色猛地一變,時青時白,最終變得鐵青。
齊雲心想,這楊謹依知道當年真相的事還是得先回禀給主子,這人嘛,還是暫時先關在柴房裏吧。
既然‘好言相勸’不說,那他們有千百種讓她開口的法子等着她,總有一種會讓她開口。
楊謹依被他盯得全身一寒,直接打了個寒顫,眼見着他走了過來,被吓得直接大叫出聲,“你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
齊雲上前便點住了她的穴道,拖着便往柴房那邊走,直接将她扔了進去,鎖門走人。
楊繼修進屋的時候齊景霄正在耍流氓,當然楊謹心現在這麽個情況,最多隻能口頭上占占便宜。
這次,他倒是立刻就聽到了外面的動靜,立刻收了臉上大灰狼誘拐小白兔的表情,變得嚴肅正經起來。
楊謹心被他的變臉速度震驚到了,剛想說幾句損損他,楊繼修便進來了。
“大哥。”
楊繼修‘嗯’了聲,走上前來,擡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身子可有哪裏不舒服?”tqR1
楊謹心笑眯眯道:“一切都好,沒哪兒不舒服。”骨頭斷了,自然是疼的,但這點疼尚且可以忍耐,也沒必要見到一個人就訴苦。
自從得知了靜書極有可能沒死的消息後,他心下對這個三妹便升起了濃濃的愧疚之意,且聽四妹的語氣,當年那件事似乎另有隐情。
“還是什麽都沒想起來嗎?”
楊謹心搖了搖頭,“沒有。不過,有時候腦海裏會突然閃過幾個畫面,待要細想的時候,又什麽都想不到。”
楊繼修‘嗯’了聲,神色溫柔,“順其自然,不必多想。”不管當年那件事的真相如何,他想,自己都欠三妹一聲對不住。
楊謹心笑着點了點頭,楊繼修也沒多留,隻坐了片刻便離開了。
待他走後,楊謹心眨了眨眼,忍不住道:“我這個大哥對我也挺好的嘛。”一開始她還以爲她這個大哥不喜歡她呢,畢竟自她醒來後,他來看她的次數也不多,每次來說過的話最多不超過三句,但方才,她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她這個大哥是關心着自己的。
齊景霄眼裏極快的閃過一抹譏諷之色,“是,不過他們都沒有我關心你,喜愛你。”一邊說一邊湊上來就親了她一口。
楊謹心瞪眼,她算是發現了,這家夥見縫插針的耍流氓的本事是見天兒的漲。
二人正甜甜蜜蜜的親熱着,至少齊景霄是這麽認爲的,外面忽然又有了腳步聲,齊景霄臉黑了下來,放過繼續蹂躏楊謹心的唇瓣,心下歎了口氣,站起身來,“丫頭,我待會兒再過來陪你。”
楊謹心心想,真不用,你陪我我才累!但她明智的沒有将這話說出口,隻乖乖的點了頭。
齊景霄出了裏間,黑着臉看着齊雲,壓抑着怒意道:“什麽事?”
齊雲見自家主子一臉殺意的盯着自己,忍不住擡手摸了摸鼻子,難道自己方才進來的時候正巧打斷了主子的好事?想罷,輕咳一聲,“是關于陳府嫡小姐的事。”
齊景霄抿了抿唇,“出去說。”他之所以一定要知道當年那件事的真相,其一是爲了不讓丫頭蒙受冤屈,其二便是爲了解開丫頭的心結,雖然她與楊繼修表面上看似和好了,但二人心裏的這根刺一直都在,楊繼修就算是死了他也不會眨一下眼睛,但丫頭不行,他必須要拔掉她心裏的這根刺,讓她永永遠遠都是開心的。
齊雲應了聲‘是’。
出了屋子,齊雲便将方才的事說了一遍,齊景霄聽罷,想了片刻才道:“你去找裘旭陽,找他做什麽想必不用我多說吧。”
齊雲點了點頭,笑道:“屬下明白。”
齊景霄‘嗯’了聲,在進屋前警告道:“以後沒有重要的事少進屋。”
齊雲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不正經,“請主子放心,屬下明白。”
齊景霄盯着他,動了動手指,怎麽突然想打他一頓呢!
齊雲得了吩咐,立刻就去找裘旭陽,直接說明來意,“裘大夫,請你将我易容成楊繼修的模樣。”
裘旭陽挑了挑眉,“齊景霄讓你這麽做的?易容成他的模樣做什麽?”
齊雲便将事情的來龍去脈簡單的說了下,裘旭陽點了點頭,“坐吧。”
半夜,關押着楊謹依的柴房的門忽然開了,外面的涼風一下子全灌了進來,縮在角落裏的楊謹依一個激靈,醒了。
睜開眼便看見自己跟前有一個黑乎乎的人影,被吓得一哆嗦,便要尖叫出聲。
“閉嘴,是我。”
楊謹依尖叫聲卡在了喉嚨裏,過的好半響才試探道:“是大哥?”
齊雲‘嗯’了聲,“我來送你出京,但條件是你必須得将當年的真相告訴我。”
楊謹依隻覺心中燃起了希望,用力點了點頭,“好好好,隻要你将我安全送離京城,我一定将我所知道的全都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