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淞皺起眉來,歎了口氣,無奈道:“公公,你是不知道啊,我那兒子,逆反心理極重,指不定我過去一勸,他還真就不将解藥交出來了,所以這忙不是我不幫,而是我幫不了啊。”
德順一噎,竟一個字都反駁不了。
他算是明白了,齊王府的人全都記恨着邱鳳國的太子呢,想要讓他們就這樣将解藥交出來,難!太難!
又磨了一會兒,齊淞還是不肯松口。德順沒有辦法,隻能又回了宮。
武帝原本還以爲會等來好消息,不想等來的竟全是屁話,氣的将桌上的折子全摔了,冷笑道:“好啊,好一個齊王府!”
德順跪在地上,“皇上,那現在該怎麽辦?”
武帝黑着臉,額角青筋跳了跳,“能怎麽辦!明天繼續去求啊!”
德順是真的想哭,但還不得不道:“奴才知道了。”
下午的時候,邱鳳國的六皇子邱翰軒登門,直接道明來意,“我和三哥準備明早啓程回邱鳳國,今日是專程來辭行的。”
齊景霄也沒表現出意外的神色,這确實是離開,也是回到邱鳳國迅速占據一席之位的好時機。
“你們通知裘老了嗎?”
邱翰軒點了點頭,“今日裘老上山給三哥醫治的時候,三哥便将這事說了。”
齊景霄‘嗯’了聲,“那老頭的脾氣臭的厲害,我希望你們能順着他點。”
邱翰軒人忍不住笑道:“你放心,這是自然,畢竟他可是我三哥的救命恩人。”頓了下,又道:“楊三小姐沒有大礙吧?”
齊景霄道:“昨天醒了,隻是失去了記憶。”
邱翰軒忍不住歎了口氣,“那我便不過去看她了。”說到這兒,站起身來,“告辭。”
齊景霄點了點頭。
楊繼宸傍晚過來的時候,雖然心下還是懷疑心兒已經不是原來的心兒,但在見到裘旭陽後,還是忍不住關心道:“心兒今天身體沒有哪裏不舒服吧?”
裘旭陽笑道:“你放心吧,她好着呢,中午一個人就吃了兩大碗飯。”
楊繼宸沒繃得住,一下子笑出聲來。
裘旭陽輕咳一聲,“我想,也許真是我們多想了。”
楊繼宸斂了笑,眉也皺了起來,“這話怎麽說?”
裘旭陽便将今日發生的事說了一遍,說完後補充道:“是不是很像丫頭慣有的作風?”
楊繼宸忍不住眯了眯眼,“确實。”頓了下,又道:“我去看看她。”
裘旭陽跟在他身後,“那你說還要不要在這時候刺激她,看看她能不能恢複記憶?”
楊繼宸抿了抿唇,其實他昨晚一夜都不曾睡好,翻來覆去想的全是心兒到底還是不是心兒,他心裏矛盾的很,一邊想着長痛不如短痛,幹脆刺激一下,若是能恢複記憶,那便說明心兒還是心兒,對大家來說,都是好事。但一邊他又想着萬一真是心兒的話,刺激過了頭,她身體受不住可怎麽辦?
若真是那樣的話,他怕是會恨死自己,恐怕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最終,他到底還是舍不得。
歎了口氣,“再等等吧。”
裘旭陽挑了挑眉,“那好吧。”他倒是覺得可以試一試,丫頭可沒這麽嬌弱,可惜原本隻有齊景霄一個護妻狂魔,現在有多了一個護妹狂魔,他一個人想下手怕是難如登天。tqR1
楊繼宸進裏間的時候,楊謹心正在睡覺,丫鬟梅香在一旁守着。
見楊繼宸過來了,站起身來便要行禮,楊繼宸擺了擺手,壓低聲音道:“你下去吧,我來守着她。”
梅香點了點頭,放輕腳步出了裏間。
楊繼宸在放在床榻旁的矮凳上坐了下來,看着楊謹心,眼神漸漸溫柔下來。
睡夢中的楊謹心發現自己隻身一人來到了一處懸崖邊,她蹙了蹙眉,剛想轉身往回走,身後突然多了一道推力,腳下一個踉跄,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前栽去,她忍不住驚駭的瞪大眼,就在她要掉下去時,手忽然被一個人拉住了。
她被吓出一身的汗,仰頭看向來人,可奇怪的是,她越是想要看清那個人的臉,就越無法看清。
過了不知多久,楊謹心突然意識到那人要松開她的手,忍不住哭喊道:“不……不要,不要丢下我。”
可那人卻還是毫不猶豫的松了手,楊謹心眼睛忍不住越瞪越大,終于看清那人的面容,看清的那一瞬,徹底崩潰,哭喊道:“二哥,二哥,不要抛下我,我會乖,我會乖的。”
她不知道,雖然是在做夢,可因爲焦急直接就喊出了聲,聲音痛苦至極,眉頭緊緊蹙着,眼角流下淚來。
楊繼宸愣了一瞬,下一刻心猛地揪緊,趕緊伸手握住楊謹心的手,心疼道:“乖,不怕不怕,二哥在這裏,不哭了不哭了。”
這一刻,他才覺得自己有多可笑,三妹怎麽可能不是自己的三妹呢!
心下自責不已,若他昨晚沒有對心兒不管不問,心兒潛意識裏就不會覺得不安,也不會做這樣的噩夢!
他伸手過去,動作輕柔、小心翼翼的擦掉楊謹心眼角的淚水,“二哥錯了,二哥真的知道做了,傻妹妹,二哥怎麽可能會抛下你,安心睡吧……”
他溫柔的輕聲說着話,楊謹心緊蹙的眉頭慢慢展開,眼角的淚水也慢慢止住了,片刻後,嘴角微微上翹,睡得更熟了。
楊繼宸松了口氣,替她掖了掖被角,下一刻便聽到身後多了一道聲音,“現在不懷疑了?”聲音被壓得極低。
楊繼宸身子下意識一顫,沒有回頭,“你什麽時候來的?”
齊景霄沒開口,過的片刻才道:“你已經握的夠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