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軍‘嗯’了聲,擡腳入了内。
此刻,太子邱翰雲坐在軟塌上,兩名婢女跪在軟塌旁邊,楊軍掃了一眼,瞳孔便猛地一縮,因爲那跪着的其中一位婢女竟然真是他的四女兒楊謹依。
他眼裏現出怒意,但還是克制着沒有立刻上前,而是抱拳道:“太子,聽我三女兒的丫鬟說,她今日跟着貴國的七公主來了這裏,到現在還沒有回去,你可知她現在在哪裏?”
邱翰雲掀開眼皮看了他一眼,“确實來過,不過馬上就走了,至于去了何處。”他輕笑一聲,仿佛覺得楊軍的問話很好笑,“腳是長在她身上的,我又不是神,如何能知曉?楊國侯,你說是吧?”
楊軍臉色變了幾變,壓抑住心下的怒意,“那可否讓我見一見貴國的七公主?”
邱翰雲直起身子,“恐怕不行,因爲她已經睡下了。”
楊軍額角青筋跳了跳,深吸一口氣,擡手一指跪在地上的楊謹依,“她是我的四女兒,我不知她爲何會出現在這裏,但現在我必須要将她帶走。”
邱翰雲忍不住笑了,擡起腳碰了碰楊謹依的下巴,“他說是你的父親,你說,他是嗎?”
楊謹依看都沒看楊軍,直接搖了搖頭,“奴家沒有父親。”
楊軍臉徹底黑了下來,上前就要抓楊謹依,站在邱翰雲身旁的一個壯漢立時上前攔住了他的去路,“您不能再往前一步。”
楊軍深吸一口氣,沒好氣道:“滾開。”
壯漢動都沒動一下。
楊軍面上浮現出怒意,雙手緊握成拳,正要動手,邱翰雲開了口,“讓開吧。”
壯漢點了點頭,又站回到邱翰雲身旁。
楊軍上前,擡手握住楊謹依的手腕,直接便将她提了起來,沉聲怒道:“跟我回去。”
楊謹依面色冷淡的看着楊軍,“你是誰?我根本就不認識你,請你放開我。”
楊軍面色更冷,捏着她手腕的手不自覺用力,楊謹依臉色白了白,開始掙紮,“你放開我!你若是再不放開,我可要叫人了,到時候這麽多人看着,看着你楊國侯對一個姑娘動手動腳。”
楊軍眼中神色一變,他忽然發現,自己從來就沒有認識過這個女兒,“跟我回去。”
楊謹依白着臉,怒道:“你是誰啊,我憑什麽要跟你回去,我再說一次,請你放開我,不然我就要喊人了。”
楊軍抿了抿唇,這裏絕大部分人都認得楊謹依是他的女兒,所謂家醜不可外揚,這世上哪有女兒不認父親的道理,且現下她還成了邱鳳國太子的婢女,人來了,看的可就是他們楊國侯府的笑話,而他也丢不起這個臉,且他這個四女兒還是個屢次想要害死她姐姐的蛇蠍毒婦,官府正等着抓呢!
他心下猶豫,在面子和官府之間掙紮,最終他松開了抓着楊謹依手腕的手,他們楊國侯府鬧的笑話已經夠多了,若是再讓别人知曉自己的四女兒成了邱鳳國太子的婢女,這叫什麽事!到時候皇上又會怎麽想他。
也罷,目前最首要的還是先找到心兒,因爲沒有邱鳳國害了自己女兒的證據,這口氣隻能自己咽下去。
他冷冷的盯了楊謹依一眼,“你好自爲之。”言罷,轉身便離開了。tqR1
楊謹依在他走後,腿一軟,直接跪了下來。
邱翰雲見了,眼裏現出輕蔑之色。
齊景霄在找楊謹心的途中遇上了邱鳳國的兩個人,他眼裏現出殺意,立時駕馬上前。
那兩個壯漢意識到不妙,揮鞭駕馬就想逃。
齊景霄從馬上躍起,上前直接将其中一人打落馬下,另一個人見了,立時從馬上躍下去幫忙。
他們心想,他們這邊是兩人,而齊王府世子不過一人,要對付他應該不難。
但很快,他們便被現實狠狠打了臉,二人捂着胸口跪在地上,臉色白的厲害。
齊景霄擡手,一根樹枝便直接從樹上掉了下來,被他接在手裏。
他臉色冰冷,拿着樹枝指着他們,聲音冷的如臘月裏的寒冰,“她人呢?”
其中一個壯漢喘了口氣,臉色難看,“齊世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齊景霄臉色又冷了一分,“不說是吧?那留着你們二人的性命似乎也沒什麽用了。”話音剛落,樹枝的尖頭已抵在了那人的喉嚨口。
那人額頭上低下汗來,喉結滾動了兩下,“我們可是邱鳳國的人,你難道想引起兩國之間的戰争嗎?”
齊景霄冷笑一聲,譏諷道:“誰知道人是我殺的?死人會開口嗎?誰又知道這圍場裏沒有猛獸呢?”
那人不說話了,閉上了眼,“你動手吧。”
齊景霄的心忍不住往下沉,他們連死都不願說,那隻能說明,他們知道就算他們說了也會沒命,那傻丫頭現在……,心口忍不住一緊,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上前一腳踹倒那人,用樹枝在那人的手腕和腳腕處一劃,那人忍不住慘叫出聲,臉色已變成了死白,因爲此刻他的手筋和腳筋全被挑斷了!
另一個人被同伴的慘狀吓到了,再看向齊景霄時,眼中神色變得異常驚恐,他慘白着臉,不停的往後退,“你……你别過來。”生不如死才是最可怕的懲罰。
齊景霄不爲所動,一步一步的向他靠近,那人都快被逼瘋了,就在那樹枝要揮過來之前,他崩潰道:“我說……我說還不行嗎?我隻求你能給我一個痛快。”
齊景霄皺着眉,耐心全無,“還不快說。”
那人說話的時候都在打顫,牙齒咯吱咯吱直響,他咽了咽口水,“那……那小姑娘被我們扔到懸崖下了。”
話音剛落,樹林内便想起一陣凄慘的叫聲,他雙手雙腳的筋脈俱被挑斷,疼得在地上不停的打滾,斷斷續續道:“你……你不是說會直接殺了我嗎?”
齊景霄臉色陰沉得仿佛要滴下水來,心急如焚,不再看那兩人一眼,轉身翻身上馬,急急往懸崖那邊趕去。
他唇色漸漸失去血色,手心裏、額頭上漸漸冒出汗來。
丫頭,你可一定要給我活着,不然,他真的想象不到自己會做出什麽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