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亦清聽完後沒忍住嗤笑一聲,松開了他的胸襟,一腳将他踩趴下,居高臨下的看着他,譏諷道:“你真當我是三歲小孩呢?不好意思,就算你真不曾存了殺我的心,我也不會放過你,我想有句話你不會沒聽過,斬草不除根,後患無窮。”
楚岩的臉色立時變得鐵青。
楚亦清的腳從他背上移到他右手的手腕處,狠狠踩下。
‘啊’的一聲凄慘尖叫在整個後院響起,楚岩疼得直接暈死過去。
齊雲算了下時辰,“楚公子,官府的人差不過快到了,我們走吧。”
楚亦清收回腳,隻廢他一隻手算是便宜他了,他這顆腦袋還是留給劊子手來砍吧。點了點頭,三人出了屋子,很快消失在後院中。
翌日,官府便将告示貼了出來,說已經抓到了縱火案的另一個逃犯,壓在百姓心裏頭的一顆巨石總算是落了地。
當日,楚亦清又來了蘭心院,楊謹心放下手中的書冊,擡眸看他,了然道:“要走了?”
楚亦清嘴角含着笑意,“是,若是楊三小姐有機會來我們蘇城,我定當盡地主之誼,好好招待。”
蘇城,江南最富饒之地,楊謹心确實存着心想去看看,“好,有機會一定去。”
話音剛落,梅香便拿着一個食盒進了屋,楊謹心擡了擡下巴,梅香點了點頭,将食盒送至楚亦清跟前,“楚公子,這是我家小姐給您的。”
楚亦清接過食盒,“謝了。”
楊謹心點了點頭,站起身來送他出了蘭心院。
等他離開了有好一會兒,楊謹心突然想起一件大事來,那家夥可還欠自己一千一百兩銀子,不會不給了吧?
靠,方才竟然将這麽重要的大事給忘了!後悔的想撓牆怎麽辦!
京城裏這幾日越來越熱鬧,因爲一年一度的花燈節馬上就要到來。
楊謹心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節日,覺得有些稀奇,梅香幾個丫鬟已經開始着手做花燈了。
“小姐,奴婢幫你多做些蓮花燈,等到了花燈節,便去河邊放了,這樣接下來的一年小姐您都會無病無災。”
楊謹心恍然,原來還有這麽個習俗,坐在一旁看着她們做了一個,覺得還挺有趣,“梅香,你教教我,我也想做一個玩玩。”
梅香點了點頭,笑道:“行啊,小姐,其實很簡單的。”
楊謹心也覺得不難,将寬大的袖子往上卷了幾卷,等做完一個放到梅香幾人做的旁邊,便顯得有些難登大雅了,她臉微紅,咳了聲。
梅香趕緊寬慰道:“小姐,你這河燈已經做得很不錯了,畢竟您是第一次做,之後定然會越做越好。”
楊謹心心不在焉的‘嗯’了聲,心想,這東西還是盡快毀屍滅迹爲妙,等梅香等人一離開,她就點個火盆把它給燒了。
做簡單的河燈用時并不長,但若是做個稍複雜一些的,至少也要耗上大半個時辰。
楊謹心做了三個便沒了興緻,第三個雖算不上多好看,但總歸是能看了,不過這三個還是都燒掉爲妙。
看着梅香幾個丫鬟做的河燈,心下忍不住贊歎,手可正巧,等目光落到柳兒那邊的時候,忍不住愣了下,随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雖然知曉自己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但一想到丢臉的不止自己一人,心裏頭便止不住的有些愉悅。
柳兒擡眸看了自家小姐一眼,低下頭去,繼續與手裏頭做了一半的河燈做鬥争,耳朵微紅。
其實,她也是第一次做這個啊!
梅香每人做了有五個後便收了手,梅香站起身,擡手揉了兩下腰,對楊謹心道:“小姐,奴婢将這些做好了的抱出去放到另外一間空屋子裏,等花燈節的時候再将它們取出來。”
楊謹心‘嗯’了聲,也沒讓梅香将自己做的那三個河燈留下來,不然自己的意圖豈不是暴露了?還是等她們睡下後,自己再去将那三個河燈偷出來吧。
這晚,楊謹心睜着眼,硬是撐到了大半夜,摸出齊景霄送給自己的夜明珠,下了床,披了件衣服就往外走。
等進了放置河燈的那間屋子,她開始找自己的那三盞,越找越心急,額頭、鼻尖都忍不住冒出汗來,怎麽會找不到?
來來回回重複找了三四次,連個影子都沒找到!
楊謹心直起身子,忍不住咬了咬唇,河燈不可能無緣無故消失,所以,隻剩下一種可能,那便是有人将它偷了。
會偷她做的河燈且還不被柳兒發現的,怕是除了齊景霄沒有旁人,隻要一想到自己做的那瞧不出是河燈模樣的河燈,她臉就燒得慌,忍不住跺了跺腳,那混蛋,真是一天都不給自己消停。
找不到河燈,無法毀屍滅迹,楊謹心重重歎了口氣,垮下肩膀,耷拉着腦袋,回屋爬上床睡了。
三日後,迎來了花燈節。
楊謹心今日一身嶄新的大紅錦裙,襯得面容越發白皙、豔麗逼人。
梅香幾個丫鬟直接看呆,梅香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小姐,您可真好看。”
楊謹心張開雙臂,低頭看了眼身上的錦裙,有些無奈,“要不換一身吧?”她又不是要嫁人,不過是晚上去看一場花燈,有必要穿成這樣嗎?
梅香回過神來,疑惑道:“小姐,咱們穿成這樣好看極了,爲何要換?而且這是夫人早上特意命桃紅姐給您送來的,您若是不穿,夫人定然是會難過的。”
楊謹心有時候覺得梅香是真傻,但有時候又覺得她是在裝傻。你說,一個真正的傻丫頭,會搬出夫人來壓她嗎?雖然她知曉梅香是爲了她好,也知曉娘讓人送這套衣服過來的意圖,不過是又着急了,擔心她嫁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