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田拼命沖那婦人使眼色,可那婦人正在氣頭上,瞧見他這心虛的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擡腳便狠狠的踹了過去。
順手拿起門裏邊的一把掃帚,跨出門就向楊謹心打了過來,一邊打一邊罵,“好你個狐狸精,看老娘今日不打死你!”
楊謹心蹙起眉來,拉着梅香往後避開,直接嗤笑一聲,嘲弄道:“你放心,我還看不上你男人,我今日過來尋他,是爲了大牛哥的事。”
這話一出口,梅香被吓得心都快從喉嚨口跳出來,小姐,你這不是火上澆油嗎?
不想,下一刻那婦人竟然真将掃帚放了下來,臉色稍有好轉,将楊謹心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懷疑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楊謹心點了點頭,“自然是真的。”
婦人松了口氣,“行吧,既然你來是爲了大牛哥的事,那便進來說吧。”
楊謹心挑了挑眉,“你也認識大牛哥?”
婦人點了點頭,“認識,以前一個地方長大的,本來好好的一個人,真是可惜了,竟然開始賭博,好好的家都被他一個人給毀了。”頓了下,又道:“聽說昨日那邊走了水,大牛哥那一家子沒事吧?”
楊謹心仔細觀察她說這話時的表情,見她神情坦蕩,心想,這般看來她并不知曉是自己的相公将大牛引入了歧途。
她搖了搖頭,“我方才剛去了衙門一趟,他們說大牛哥一家子已經死了。”
婦人張了張嘴,片刻後才道:“真是可惜了。”又不解道:“既然人已經死了,那你今日過來到底是爲了什麽?”
楊謹心沒有回答,直接看向站在大門口的牛田,牛田與她對視了一眼,眼神閃了下,趕緊避開了。
她忍不住蹙了蹙眉,莫非牛田早就知道大牛已經死了?這事難不成真是他所爲?“牛田哥,你可知大牛哥已經死了?”
牛田猶豫了下還是點了頭,“知道,我昨兒個一聽到那邊走了水,便趕了過去。”
楊謹心又問道:“那前天晚上你在哪裏?”
牛田愣了下,很快便反應過來楊謹心問這話的意思,趕緊道:“前天晚上我就在房裏睡覺,你若是不信,可以問我媳婦,我這人就算再壞,也不可能做出那種事啊。”
那婦人也明白了楊謹心問這話的意圖,有點不大高興,拉下臉來,“前天晚上他确實一整夜都和我睡在一處。小姑娘,我看你衣着打扮都是富貴人家養出來的,但這教養就差了點,這種話也是能随便問的!請你們離開,不然我可要動手趕人了。”
梅香立時攔在自家小姐跟前,怒聲道:“我家小姐之所以這麽問也不是全無道理,你最好先問問你家相公先前到底做了什麽‘好事’!”
婦人蹙起眉來,偏頭看向牛田,眯了眯眼,問道:“你是不是有事情瞞着我?”
牛田趕緊走上前來,一臉忠心的模樣,“媳婦,我能有什麽事瞞着你!我們快進屋吧,别理這兩個神經病了。”
婦人想了想點了頭,轉頭看向楊謹心,語氣不太好,“你們快走吧。”
言罷,拿着掃帚和牛田入了内,門‘砰’的一聲又合上了。
楊謹心并不在意他們對自己的态度,現下看來,縱火的人應該不是牛田,那當真隻是一場意外嗎?
“梅香,我們先回府吧。”
梅香點了點頭,二人回到馬車旁,上了馬車。
用過午飯沒多久,梅香便送了封信進來,楊謹心拆開看完後立刻站起身來,“梅香,我出府一趟,你不必跟着我。”言罷,直接出了屋子。
出了府,走了沒多遠便有一輛普普通通的馬車停在她身旁,她踩着矮凳,掀開簾子,還未看清裏面坐着的人,便被裏面的人一扯,下一刻整個人便栽進了一個懷抱裏。
楊謹心伸手抵住那人的胸膛,站了起來,走到對面坐下。
直截了當道:“大牛那一家真被你救了?”
馬車内的男人正是齊景霄,他低頭看了眼空空如也的懷抱,忍不住歎了口氣,惋惜道:“丫頭,我幫了你這麽大的忙,你就是這麽回報我的?”
他不提到這個還好,一提起這個楊謹心便一肚子的氣,臉立刻就拉了下來,皮笑肉不笑道:“先不說我怎麽對你的,你先給我想想前幾天晚上你去我那裏做的好事!”
齊景霄哪裏會不明白她話裏的意思,但還是假模假樣的思索了一番,随後一臉冤枉的看着楊謹心,“丫頭,那天可是你主動邀請我的?我那不是極力順從、配合你嗎?”
楊謹心此刻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将腳上的鞋子脫下來,狠狠抽他那張厚顔無恥的臉,“我邀請你?你還真以爲我第二天什麽都想不起來嗎?我邀請你洗澡,不是邀請你睡覺!”
齊景霄點了點頭,一臉無辜的問道:“這兩者有區别嗎?”
楊謹心愣了下,氣得開始撸袖子,撸完後直接撲了上去,打算什麽事都等自己先将他揍上一頓、稍微消了氣後再說。
可惜,氣昏了頭,忘了武力值評估。
剛撲過去,便被那混蛋給困在了懷裏,低沉、磁性的聲音響在耳旁,帶着調侃的意味,“丫頭,你這是投懷送抱?”
楊謹心被他鎖得牢牢的,動彈不得,隻能仰頭狠狠的瞪着他,“齊景霄,你放屁!”
齊景霄唇角笑意加深,“丫頭,我發現現在的你更有味道。”
楊謹心被氣的直接炸了毛,齊景霄感覺到不妙,低頭便将那張粉嘟嘟的小嘴給堵住了,嗯,還是堵住更安心。
楊謹心:“……”靠!你大爺!
一吻結束,楊謹心已經說不出話來了,隻顧着大口大口喘氣。
齊景霄将她抱坐到自己的大腿上,擡手撫摸着她的唇瓣,“丫頭,消消氣,我知道那晚是我不對,可你也體諒我是一個深愛着你的男人啊,而且,我已經極力控制自己了。”
楊謹心紅着臉面無表情的看着他,你怎麽有臉說出‘你還控制了自己’這句話的!難不成第二天她身上的那些痕迹全是狗啃的!
她擡手用力拍掉還在自己唇瓣上作亂的手,譏諷道:“那我是不是還得感謝你那晚控制了你自己啊?第二天還給我留了具全屍?”
齊景霄愣了下,繼而肩膀聳動,忍不住大笑出聲,笑罷擡手捏了捏楊謹心軟嫩的臉頰,“丫頭,你實在是太可愛了。”怎麽辦?又想狠狠欺負你了!tqR1
楊謹心直接翻了個白眼,剛要從他身上下去,齊景霄搭在她腰間的手一緊,“有什麽話就這樣說。”
楊謹心直接伸手拍在他臉上,“你想得美!快放開我!”
齊景霄松開了放在她腰間的手,卻抓住了她拍在自己臉上的手,送到唇邊親了下。
楊謹心渾身抖了下,趕緊将手抽了回來,順便在他的衣服上擦了下,瞪了他一眼,惡聲惡氣道:“你給我注意着點啊!”
齊景霄隻笑,楊謹心隻覺得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郁悶!
她坐了回去,開始問正事,“你怎麽會知道那裏會走水?”
“我不知道,若是我知道的話,那裏就不會死那麽多的人了。”說到這,聲音沉下去了些,“雖然我覺得楊謹依被制住,沒人會對大牛一家下手,但爲了以防萬一,所以便命人偷偷将大牛一家從原先住的地方帶了出來,另外安置了住處,可我沒想到,竟然有人會選擇這種惡毒的滅口的法子。”
楊謹心和他一樣悲憤,“那這麽說這次的事真不是意外?”
齊景霄唇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冷笑,“意外會有這麽巧嗎?”
“我今早去了趟衙門,他們登記的人數并不少,那多出的三具屍體也是你命人做的?”
齊景霄‘嗯’了聲,“我收到消息的時候火已經全都燒了起來,一邊讓下屬去救人一邊讓人去亂葬崗拖三具屍體過去。未免節外生枝,現下,大牛一家于那縱火之人來說必須是已經死了。”
楊謹心點了點頭,臉色不太好看,懊惱道:“都是我沒有考慮周全。”
齊景霄眼裏現出疼惜之色,“傻丫頭,這根本不是你的錯,怪自己做什麽?”
楊謹心抿了抿唇,“我從衙門回來後,還去了牛田家,看他和他媳婦的反應,這場火應該不是他所爲,可楊謹依又被關着,那就更不可能是她了,那到底是誰呢?”
齊景霄身子前傾,擡手輕彈了下楊謹心的額頭,“笨丫頭,你還忘了一個人,你仔細想想還有誰不輸于楊謹依對自己的愛。”
楊謹心愣了下,随後眼前一亮,猛地擡眸,“你是說荊姨娘?”
齊景霄微笑起來,後背又靠在了車壁上,聲音裏帶着淡淡笑意,“還好不是太笨。”
楊謹心忍不住磨了磨牙,“我才不笨呢!”她低頭想了片刻,蹙着眉道:“衙門對于這事已經打算用意外來定性了,且若真是荊姨娘所爲,她定然是不會承認的,就算有什麽證據,一把火也差不多将證據給燒光了,要如何讓荊姨娘親口承認此事是她所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