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人聽了這話幾乎全都一顫,不過是片刻,人已散的差不多。
他們不是傻子,也都有眼睛,看得清清楚楚,齊王府的世子連皇子都敢打,何況是他們這些小老百姓,誰讓他背後有個權勢極大的爹呢!
齊景霄上了馬車,再看見馬車内睡得香甜的楊謹心時,眼裏的冷意和殺意才慢慢褪去,臉上的笑容也真了些,他躺下,擡手将楊謹心抱進懷裏,慢慢合上眼。
丫頭,我一定會保護好你。
楊謹心睡的正香,迷迷糊糊感覺臉上有點癢,擡手去抓,等将那作亂的東西抓到手後,身子一翻,壓住,繼續睡。
齊景霄看着自己被楊謹心抱在懷裏的手,唇角笑意忍不住加深,帶着點寵溺,他壓低身子,覆到楊謹心耳旁溫柔道:“丫頭,到了,該起了。”tqR1
楊謹心皺眉,又将身子翻了過來,平躺着,一隻手仍舊牢牢的抓住齊謹霄的手,一隻手擡起就朝那惱人的聲音打了過去。
齊景霄挑了挑眉,直接握住了楊謹心打向自己的手,送到唇邊親了一口,“丫頭,你這起床氣也太大了,得改改。”
楊謹心眉頭蹙得越來越緊,片刻後,睫毛顫了顫,終于不情願的睜開眼來。
等她看到差不多快壓到自己身上的齊景霄時,吓得猛地坐起身來。
‘砰’的一聲,楊謹心痛呼出聲,擡手便要揉上自己的額頭,才發現自己的兩隻手都不得空,正和齊景霄的手纏在一起呢。
她趕緊将手抽了回來,有隻手還不用抽,好像是自己握着他的。
她忍不住蹙了蹙眉,這怎麽可能呢!她是絕不可能吃齊景霄豆腐的,且她眼尖的發現那隻被自己握着的齊景霄的手裏還握有一束她的頭發。
她越發不解,将頭發從齊景霄手裏抽了出來,明智的什麽都沒問,隻道:“今日多謝你送我回府。”言罷,便要起身下車。
齊景霄‘嗯’了聲,在她要出馬車前道:“明日不用去回春堂,我會幫你與裘老說一聲。”
楊謹心挑了挑眉,自然樂意,可她又不想欠齊景霄人情,“算了,我還是去吧。”
齊景霄哪裏看不出這丫頭的心思,且他自己也想日日都見到她,但他今日出手教訓了五皇子也是事實,明日少不得會有些麻煩。
他怕自己到時候顧不到這丫頭,她離了府會出事。
“聽話。”他的聲音放柔了些,裏面夾雜着連他自己都不曾察覺到的柔情。
楊謹心算半個木頭人,更察覺不到,且越發防備道:“你何時竟會對我這麽好了?不會又想我拿什麽來報答你吧?”
齊景霄沒忍住磨了磨後槽牙,有時候他是真的很想将這丫頭好好教訓一頓,伸手一扯便将她扯進了懷裏,在她沒反應過來前,低頭直接在她額頭上親了下,“好處我已經拿到手了,所以從明天起你暫時不用再去回春堂。”
楊謹心有點破罐子破摔,心下第一反應竟然是慶幸他沒有做出更出格的舉動,但該警告的還是要警告,不然這家夥隻會越發得寸進尺,擡手握拳碰了碰他的下巴,力道不重,惡狠狠道:“少給我動手動腳,不然揍扁你。”
一邊說一邊從他懷裏退了出去,掀開簾子踩着矮凳下了馬車。
腳剛落地,便聽馬車内又傳來那人欠扁的聲音,“下次再去回春堂記得給我做好午飯,你還欠我十頓。”
楊謹心腳下一個踉跄,差點摔了!
吃吃吃!真想下砒霜!毒死你算了!
等聽到腳步聲漸漸遠去,應該是進了府,齊景霄才讓齊玄駕馬車離開。
想起方才丫頭揍在自己下巴上的那一拳,禁不住莞爾一笑,舍不得打他?是不是對他已經動了心?
司智竣被點住了穴道,又沒人會解,最後隻能由幾個仆從将他擡上了馬車,匆匆回宮。
馬車到了宮門口,卻不能入内,隻能由幾個仆從擡着往宮内走。
在宮門口便遭受了一大波的注目,司智竣臉黑得跟個鍋底似的,下巴上的血雖然在馬車内被擦掉了,但衣服上的血卻擦不掉。
自己就像個笑話一樣攤在衆人的面前!
他額上青筋跳得厲害,心下對齊景霄恨之入骨,好一對狗男女,千萬别有機會落到他手裏,不然定要叫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擡着進了宮,走了沒多遠,其中一個做小厮打扮的太監眼睛一亮,趕緊道:“爺,前面是禁衛軍統領,奴才這就去請他過來替您解穴。”
司智竣含含糊糊的應了聲,他其實不想讓任何人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可這穴道必須得解。
禁衛軍統領古輝俊跟着太監走了過來,瞧見五皇子的模樣愣了下,臉上神色微動,心下有點想笑,上前在他身上點了兩下。
“能動了?”
司智竣沒說話,也沒動,黑着臉看着他,眼神裏明晃晃的亮着兩個字‘廢物。’
古輝俊挑了挑眉,有些訝異,他武功可不低,不然也不會當上禁衛軍統領,不過既然穴道沒能解開,那這點了五皇子穴道的人的内力定然在自己之上。
“五皇子,恕在下無能,解不了這穴道,還請五皇子另尋他人,在下還要要職在身,告辭。”
言罷,沒等司智竣開口便離開了,他是不是廢物還不需要一個真正的廢物來鑒定!
還有,這穴道怕是隻能等時辰到了,自己解開。
司智竣臉色難看至極,太監們不敢說一句,隻能繼續擡着他回了永竣宮。
穴道暫時解不開,但嘴裏的傷口還得看,太醫從太醫院匆匆趕來,看見他嘴裏黑咕隆咚的,就連裏間的槽牙也沒了,心下忍不住一跳,是當真被吓到了。
腦中都可以想象出當時的場面有多慘烈,這牙齒一下子全掉了該有多疼啊。
處理好嘴裏的傷口後,司智竣又在榻上躺了足足一個時辰,穴道才解開。
剛解開,他便怒氣沖沖的去了禦書房。
武帝正在書房内批改奏折,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書房内點着燈,小太監從外面進來,附到德順耳邊低聲道:“公公,五皇子在外求見。”
德順點了點頭,行至武帝跟前,低頭躬身道:“皇上,五皇子求見。”
武帝皺了皺眉,原本就不大喜歡這個五兒子,再加上陳妃的做所做爲讓他心生厭惡,連累着越發不喜這五兒子,直接道:“讓他回去,朕沒空見他。”
心下猜測,估計是爲了他母妃的事。
德順領命,親自出了禦書房。
司智竣等在禦書房外,神色焦急,見德順親自出來了,立時上前,面上帶着點讨好,“公公,我父皇肯見我嗎?”
由于他嘴裏一顆牙齒都沒有,這句話說出來德順根本就沒聽懂,借着燈籠的光看清了他黑咕隆咚的嘴,忍不住心下一跳,“五皇子,你這嘴是怎麽了?”像是嘴裏沒有一顆牙齒,他心想怕是天色暗了,自己眼花了,忍不住又細細看了幾眼。
這一看,才發現确實不是自己眼花,而是真的沒了牙齒。
司智竣臉上現出憤怒之色,啊啊啊的說了一通,邊說邊筆畫,說的額頭上都起了汗,德順還是一個字都沒聽懂。
他擡了擡手,“五皇子,您别着急。”他看向站在五皇子身後的小太監,沉聲問道:“說吧,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小太監上前一步,微微躬身将事情緣由講了一遍,自然是帶着點誇大和偏向自家主子的。
德順聽罷臉慢慢沉了下來,“五皇子稍等,容奴才再進去禀告一下。”
司智竣點了點頭,臉上神色帶着焦急。
片刻後,德順便出來了,“皇上讓你進去。”
話音剛落,司智竣趕緊越過他,搶先入了内。
德順跟在其身後,忍不住搖了搖頭,難怪皇上不喜,莽撞啊!
入了内,司智竣直接就跪了下來,連磕三個頭,“求父皇給兒臣做主。”
他說的是這話,可落在武帝耳裏便成了模糊不清的音節。
禦書房内燭火通明,武帝皺着眉,沉聲道:“擡起頭來,張大嘴。”
司智竣将下巴擡高,張開嘴,裏面黑洞洞一片,血已經被太醫院的太醫給止住了。
“朕就問你一句話,當真是齊王府的齊景霄先動的手?”他了解自己這個兒子,但那齊景霄也不是個好東西!
司智竣立刻點了點頭,又要說話,武帝便直接打斷道:“行了,回去後好好休息,此事朕明日會命人喚齊景霄進宮,若事情真如你所言,朕定然會爲你做主,但若此事與你所言相差過大,那便是欺君之罪!就算你是朕的兒子,朕也不會姑息,聽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