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厮被打得一時間爬不起來,壓抑着嚎了幾聲才爬起身來,轉身捏起拳頭便又向齊玄沖了過來。
齊玄就像看一個死人一樣看着他,手指動了幾下,好長日子沒打架,手也癢了,今日正好練練手。
“武德,行了!”一聲怒斥,小厮身形一僵,終究是将手放了下來。
齊玄有點惋惜,還以爲能好好揍一頓呢!掃了一眼五皇子等人,沉聲道:“還請你們讓開,我家主子還趕着回府。”
五皇子司智竣上前一步,眼神陰沉沉的,說話很不客氣,“我不想尋你家主子麻煩,讓他把人交出來,隻要他交出來,我可以什麽都不追究,放你們離開。”
齊玄皺着眉道:“我們車裏沒有你所說的毒婦,縱然你是五皇子,也不能胡說八道。”
司智竣的臉沉得越發厲害,“給我裝傻是吧?滾開。”都是那個賤人,害的他母妃被打入冷宮!今日他一定要教訓她一頓,讓她身敗名裂!
齊玄沒動,不過是個不受寵的皇子,隻要不把人弄殘,他相信皇家人根本不敢得罪齊王府,隻不過,這樣怕是會讓皇上更不待見齊王府,将齊王府視爲眼中釘、肉中刺。
就在他決定要不要動不動手之際,車簾被人從裏面掀開,司智竣立刻推開齊玄,探頭往裏面看,可惜簾子放下的太快,他什麽都沒看清。
齊景霄跳下馬車,行至五皇子跟前,目光掃了他們一眼,忽然就笑了,“我當是誰敢攔我的馬車,原來是五皇子,還有欠了我一千兩銀子沒還的昌少爺啊。”
跟在五皇子身後的昌海生臉色一紅,硬着聲音道:“不就是一千兩銀子嗎?給我等着。”
齊景霄手中的折扇‘啪’的一聲敲在掌心裏,“好,那便再給你三天時間,要是三天後我收不到那一千兩銀子,我隻能親自尋你爹要了。”
昌海生是刑部尚書昌泰霖的庶子,在家排行老三,吃喝嫖賭樣樣精通,和齊景霄也算相熟,畢竟二人在京城百姓的眼中誰也不比誰好。
昌泰霖身爲刑部尚書,剛正不阿,教子極嚴,可惜太忙,沒時間管束。tqR1
昌海生又是個庶子,不太受重視,當家主母又有意将他養廢,不想還真就廢了。
他好賭,瘾重,欠了賭坊不少銀子,又不敢回家要,隻能向最纨绔、最不差錢的齊景霄借。
昌海生一聽這話臉立刻就白了,要是被爹知道他在外面欠了這麽多銀子,定然會直接打斷他的腿,但當着這麽多人的面他又拉不下臉來求齊景霄,隻能硬着頭皮道:“行,三天就三天。”
齊景霄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目光才落回到五皇子司智竣的身上。
司智竣被人忽略了這麽久臉早已沉了下來,“齊景霄,把那賤人給我交出來。”
話應剛落,便聽‘啪’的一聲,扇子直接打在了他的臉上。
齊景霄臉上依舊帶着笑,語帶歉意,“對不住,手沒拿穩,五皇子你沒事吧?”
一邊說一邊去撿掉在地上的扇子。
司智竣眼裏冒出火來,臉疼得厲害,擡腳便用力朝他踹了過去,與此同時,臉上現出陰狠的笑容,不想腳在要踹到齊景霄的腦袋時,齊景霄忽然擡起扇子往上一擋,跟着直接就站起身來。
司智竣隻感覺自己的腳像是踢在了一塊極硬的鐵闆上,疼得他直接叫出聲來,下一刻,單腳站立不穩的他向後摔去,兩個作小厮打扮的太監趕緊上前扶住了自家主子。
齊景霄站直身子,奇怪道:“咦,五皇子你怎麽站着好好的就摔了?”
司智竣氣的額角青筋爆起,臉漲的通紅,剛站直身子便擡手指向齊景霄,手指恨不得直接戳進他的眼裏,“齊景霄,你當真要與我作對?”
齊景霄擡手挖了挖耳朵,好笑道:“我與你作對?我可不敢,雖說你母妃已經被打入冷宮,就算你再不受寵可終究也是個皇子,誰又敢與你作對?”
這幾句話又狠又準的戳在了司智竣的痛處,他再也忍不住捏緊拳頭就沖齊景霄揮了過來。
齊景霄都提不起與他打的興緻,一個手無縛雞之力、一看就知道身體虛得很的人,有什麽好打的?
圍觀的人看着面前的這一幕,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錯過什麽精彩的情節,下一刻,他們幾乎都懵住了,這齊王府的世子原本不是在五皇子的身前嗎?怎麽一下子就到了他身後。
下一刻,司智竣身形僵在原地,維持着緊握成拳,手臂往前揮的姿勢,臉上神情扭曲的有些猙獰、醜陋。
司智竣怒聲道:“齊景霄,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點我的穴道,快放開我!你可知對皇子不敬是大罪!你若是現在就放開我,我可以不向父皇提起這件事,饒你一條狗命。”
齊景霄隻覺得這五皇子的腦子是被驢給踢了,蠢笨得厲害,蠢的他手有點癢,想狠狠揍他一頓,慢悠悠的走到他跟前,“随便。”
言罷,轉身直接往馬車邊走去,司智竣還在後面吼,“你給我回來,我告訴你,你要是再敢往前走一步,你和那毒婦的事我會命人宣揚得人盡皆知,讓京城裏的人看看那毒婦原來不僅僅毒,還是個蕩婦!”
原本齊玄還跟在齊景霄身後,聽到一半的時候人已直接往一旁退去。
這五皇子真的是在找死啊!
齊景霄停下腳步,頭低着,沒人能看清此刻他臉上的神情,隻瞧見那微薄的唇瓣此刻已經抿成了一條直線,離他比較近的一群人下意識往後退了好幾步,隻覺得周圍的溫度一下子低了不少。
這是要變天了呀!
齊景霄轉過身來,擡起眸的瞬間衆人發現他臉上竟是帶着笑的,隻是那笑容讓人不寒而栗。
司智竣原本還想再繼續罵,此刻見了齊景霄臉上的神情,将要出口的話直接卡在了嗓子眼裏,若不是被點着穴,他是真的想逃。
“你方才說什麽?我沒聽清,能勞煩你再說一遍吧。”聲音明明是溫和的,可聽在司智竣的耳裏卻有如催人性命的閻羅。
心下怕得要命,但這麽多人看着,他堂堂一個皇子如何能不要臉面,深吸一口氣,“我說那楊……”
後面的字還來不及吐出來,‘啪’的一聲,從張開的嘴裏直接蹦出一顆帶血的牙齒來。
周圍的人看了,有的人不由自主的摸上自己的臉,都覺得嘴裏的牙齒在晃了。
齊景霄直接走到他跟前,語帶歉意道:“不好意思,手滑,能再說一次嗎?”
司智竣直接朝他啐了一口,帶血的,齊景霄避開,那帶血的唾沫卻落在了扇子上,“齊景霄,有本事你今日就在這裏打死我,不然我不會放過你。你不是不想讓我說嗎?那我就偏要說。”
嘴裏疼得厲害,可他自己不好過,也絕不會讓他們好過。
齊景霄低下頭看向那把沾了唾沫的扇子,皺眉,伸手将扇子從地上撿了起來,仿佛沒聽到五皇子方才說的話,不悅道:“五皇子,你把我的扇子弄髒了,這把扇子我還挺喜歡的,你說你要怎麽賠我?”
司智竣張嘴又是一口,齊景霄眉梢上染上一層冷意,擡手直接将嘴裏的扇子塞進了他的嘴裏,微微用力。
隻聽‘咔嚓’幾聲,下一刻便聽司智竣發出慘烈的叫聲,叫聲如豬待宰前一般無二。
齊景霄将扇子從他嘴裏拔了出來,下一刻,衆人隻見從司智竣張開的嘴裏流出血水來,其間好像混着什麽東西。
等血流到地上,裏面混着的東西有幾顆蹦到圍觀的人腳邊,衆人才發現那是一顆顆牙齒。
齊景霄看了眼手中的扇子,嫌棄道:“真髒。”也不知說的是不是扇子!
司智竣嘴裏的牙齒全沒了,整整二十八顆全都在地上。
齊景霄往地上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語氣裏依舊帶着歉意,“五皇子,對不住,我不大喜歡有人沖我吐口水,隻要他對我吐了,我就忍不住想找個東西塞他嘴裏,沒想到你牙齒這麽不牢靠,扇子不過輕輕碰了一下怎麽就全都掉了呢?”頓了下,又道:“你方才想說什麽來着?繼續說,雖然沒有了牙齒,但還有舌頭,不是嗎?”
司智竣滿下巴的血,臉上、眼裏全是驚恐,他心下怕得要命,哪裏敢再多說一句,且他現下根本就說不出話來,他真怕自己再開口說一個字,下次從嘴裏掉出來的便是他的舌頭。
齊景霄将手中帶着血和唾沫的扇子直接塞進了司智竣的懷裏,“這把我最喜歡的扇子送給你了。”
收回手,又道:“五皇子不說了嗎?我這人最不缺的就是耐心,您慢慢說,我聽着呢。”
司智竣動彈不得,又疼又怕又恨,出了一身的汗。
嘴裏疼得說不出話來,半響才吐出一個字來,“沒。”
齊景霄挑了挑眉,“什麽?我沒聽清。”
司智竣卻再也說不出話來,又疼又氣,快喘不上氣來。
跟在他身後的幾人身子早就抖成了篩子,一句話都不敢往外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