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老,我力氣大,很能幹的,你相信我。”
裘老腳步停頓了下,沒再說話。
等走到宮門口的時候他才道:“明日來回春堂。”頓了下又補充了句,“記得帶上你燒好的菜,要是難吃,呵!”
楊謹心:“……”老頭兒,你這麽傲嬌又毒舌真的好麽!怎麽活到這麽大年紀的!
回到楊國侯府,剛下馬車,便瞧見站在府門口張望的娘親,臉上忍不住露出微笑,“娘,我回來了,等久了吧?”
李氏迎上來,笑道:“沒有,我剛出來,你就正好到了。”頓了下,又道:“沒事吧?皇上可有爲難你?”
楊謹心搖了搖頭,“沒有,一切順利。”因果報應,人在做,天在看!所有的生命都是無價!
李氏一顆心終于落回了原處,“我們進去吧。”
等楊謹心等人進去後,守門的兩個小厮對視一眼,兩人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了隻有彼此才知曉的秘密,嗯,夫人在府門口張望了将近小半個時辰的事他們是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陳妃被打入冷宮的事很快便傳遍了整個朝堂,楊軍回來後忍不住歎了口氣,此事過後,他們楊國侯府和陳府的仇怨怕是再無法調和了。tqR1
他雖然有些頭疼,卻舍不得責怪自己的三女兒半分,畢竟此事錯不在心兒身上。
陳府,陳永兵回了府發了好大一通脾氣,氣的差點直接将喬氏給休了,要不是她整天想着如何對付楊國侯府的人,能害的妹妹被皇上厭棄,被打入冷宮嗎?讓他在朝堂上丢盡了臉面!且經過這一事,長風去了邊關不知何時才會回來!
一想到這,他看向喬氏的目光便帶上了厭惡,直接怒吼着讓她‘滾’。
喬氏又開始哭,她委屈極了,覺得兒子不理解自己,老爺也不理解自己,自己所做的這一切還不都是爲了這個家嗎?
陳永兵被她哭得心煩意亂,額角青筋直蹦,“你再哭一聲試試!信不信我直接休了你!”
喬氏被吓得眼淚流的更兇,卻一聲都不敢哭出來,咬着牙死死的憋着。
陳永兵歎了口氣,晚上直接去書房睡了。
翌日天剛亮,陳長風便準備啓程離開,雖前一日他讓喬氏無需過來送他,但喬氏還是來了。
紅着眼睛看着他,“長風,你記得早點回來。”
陳長風應下了,可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
陳永兵擡手在他肩膀上拍了兩下,“去了邊關好好照顧自己,好好幹。”
陳長風點了點頭,“嗯,爹,您放心吧。”
上了馬,直到背影消失在陳永兵等人的視線内,陳永兵等人才轉身進了府,喬氏再也忍不住痛哭出聲。
陳永兵看了她一眼,什麽話都沒說便入了内。
快馬加鞭出了京城,還沒跑出多遠便見前方路上停着一輛馬車,到了近前,陳長風勒住缰繩,下了馬。
“你怎麽來了?”陳長風牽着馬上前,臉上神色淡淡。
秦奚上前握拳在他肩膀上捶了下,“我們也算是兄弟,兄弟來送送你不行嗎?”
陳長風臉上有了點笑意,“謝了。”
說話間,車簾掀開,秦芷僮下了馬車。
她走至陳長風面前,眼睛紅得跟個兔子似的,聲音帶着點沙啞,“長風哥哥,你……一路平安。”說到這,她遞了封信過去,“這是謹心姐姐讓我交給你的。”
陳長風眼睛驟然一亮,将信接了過去,沒有立刻打開看,抿了抿唇道:“多謝。”
秦芷僮有點想哭,吸了吸鼻子,憋住了,“這沒什麽,長風哥哥無需對我這麽客氣。”
秦奚心下歎了口氣,這兩人終究是有緣無分。
等長風下次從邊關回來不知是何年何月,到那時,他這個妹妹怕是已經嫁了人。
等秦芷僮兄妹二人離開後,陳長風才将手裏的信打開,看完後他瞳孔猛地一縮,臉色白了白,過的片刻,慢慢笑出聲來,笑聲越來越大,瞧着有些癫狂。
再也不見!
好一個再也不見!
他将信直接撕了,紙片紛紛揚揚,飄散在空中。
陳長風翻身上馬,揮鞭遠去,心裏好似空了一塊,可全身卻奇異的輕松了不少。
與往日相比,楊謹心今日起的早了些,她需要早點将午飯準備好,給那老頭送過去。
沒辦法,誰讓她欠了他呢!
忙活了一上午,楊謹心洗了個澡,将身上的油煙味去了,又換了一身衣服才拎着食盒出了門,梅香知曉她是去回春堂的,便沒跟着。
很快,馬車在回春堂門前停下,楊謹心拎着食盒下了馬車,剛走進去便有一個二十歲出頭的男人走了過來,“你是來尋裘老的吧?”
楊謹心點了點頭,男人友善的笑道:“請随我來。”
跟在男人身後直接進了後院,入了主屋,當看清屋内坐着的人時,楊謹心忍不住挑了挑眉,桌旁一共坐着三人,除卻老頭外,齊景霄竟然也在,還有一個便是那平王。
男人将楊謹心領過來後便直接出去了。
司星淳站起身來,臉上笑意滿滿,殷勤道:“我來我來。”言罷,直接将楊謹心手中提着的食盒接了過去。
楊謹心:“……”她的目光落到裘老臉上,目光中帶着疑惑,這兩個不要臉的家夥爲何會出現在這裏?
裘老輕咳一聲,“來了,坐吧。”一點兒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楊謹心還能怎麽辦,隻能認命的走過去坐下。
食盒一打開,飯菜的香味便直接溢了出來,最上面一層是一條紅燒魚,其上撒着剁碎的紅辣椒,一眼看過去便讓人食指大動,胃口大開。
裘老瞄了一眼,淡淡點評道:“小姑娘家,吃這麽辣做什麽?這個你不能吃。”
楊謹心:“……”口水都要流出來了,你竟然給我說這個!
她忍不住眯了眯眼,繼而笑道:“裘老,您年紀大了,這辣的怕是也吃不得,但我畢竟年紀還小,也不常吃辣,偶爾吃一次還受得住。”
裘老臉色一僵,哼了聲,“我身體好着呢。”
除卻這條紅燒魚外,還有糖醋排骨,醬豬肘,酸菜肉片,再加一道烏雞湯。
司星淳深深吸了口氣,坐下後偏頭看向楊謹心,有些懷疑,“這幾道菜當真全是你自己一個人做的?”
楊謹心笑眯眯的點了點頭,“這是自然。”
司星淳突然就歎了口氣,楊謹心剛想問爲什麽,便聽司星淳轉頭對齊景霄道:“哎,以後你可有口福了。”
楊謹心:“……”等等,這關齊景霄屁事!
齊景霄嘴角勾了勾,“你若是偶爾來蹭飯也是可以的。”
司星淳眼睛一亮,剛想說什麽,便聽齊景霄繼續道:“一頓飯一百兩銀子,一個銅闆都不能少。”
司星淳忍不住瞪大眼,擡手狠狠一拍桌子,又指着齊景霄的鼻子,憤怒道:“你可真黑,還拿不拿我當兄弟?”
齊景霄‘哦’了聲,似乎疑惑道:“我爹娘隻生了我一個,我可不記得自己還有個兄弟。”
司星淳:“……”
楊謹心:“……”嘴角硬是扯出一抹笑意,“我好像從沒說過這頓飯你們二人也可以用吧?”還有你們方才的對話究竟是什麽意思?别逼她動手打人啊!
司星淳聞言愣了下,眼裏帶上了點詫異,又有點幸災樂禍,看了眼齊景霄便轉頭看向楊謹心,讨好道:“丫頭,方才是我說錯話了,該打該打。”說完便在自己的嘴上拍了兩下,那力度估計連隻蚊子都拍不死!
還以爲他這兄弟已經追到媳婦了呢,看現下這情形,怕是還沒起步。
楊謹心挑了挑眉,疑惑道:“你方才說錯什麽了?我怎麽不知道?我隻是單純的不想将飯菜給你們二人用罷了。”
司星淳悔得腸子都青了,叫自己方才多嘴!他多什麽嘴呢!哎,這能看不能吃的滋味可不好受啊。
“楊三小姐,是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楊謹心隻不過是想報方才的仇、吓吓他罷了,倒沒有真不想給他用,畢竟人都已經來了,她做的菜也不少,僅憑她和裘老用的話也用不下,人多點反而更熱鬧些。
她剛準備松口,便聽齊景霄來了句,“丫頭,我記得你之前曾答應過我一個要求,我已經挑好了日子,那便……”
沒等他說完,便被楊謹心急聲打斷道:“吃飯吃飯,此事等飯後我們再單獨說。”她特意咬重了‘單獨’兩個字。
齊景霄嘴角笑意加深,“可你方才不是說不想給我用飯嗎?要不現在就将這事給說了,說完後我便回府。”
楊謹心:“……”什麽叫得了便宜還賣乖!這就是!她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沒什麽可生氣的!哈哈,畢竟她大度!“沒有沒有,世子是我的救命恩人,就是給您做十頓飯我也是願意的。”
司星淳在一旁聽了忍不住眯了眯眼,心下好奇的要命,這兩人之間一定發生過什麽不可告人的事,啊,真的好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