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瞧見窩在小窩裏的貓時,眼睛立時亮了,她蹲下身細細看它,想摸又不敢摸,看了片刻偏過頭去看楊謹心,小心翼翼又滿含期待的問道:“姐姐,我能摸摸它嗎?”
楊謹心笑着點了點頭,“自然可以。”頓了下,又補充了句,“你還可以抱抱它,不過最好不要碰到它的後腿,它後腿有傷。”
司雪涵點了點頭,怕把小家夥弄疼,隻輕輕摸了摸它的腦袋,小家夥似乎挺喜歡她,還用自己的小腦袋在她的手心裏蹭了蹭。
楊謹心嘴角笑意忍不住加深,吩咐梅香道:“弄點吃的給小家夥吃。”
梅香應了聲,出了主屋。
司雪涵摸了一會兒便站起身來,走到桌旁坐下,“姐姐,原本宮裏也有這樣一隻貓,我想要,可父皇卻賞賜給了陳妃,他說下次會給我尋一隻更好看的,我想了想沒要,因爲我覺得我喜歡的隻是毛毛,毛毛就是那隻貓,後來,我經常偷偷過去看它,還給它帶小魚幹吃,可是最近我去了,卻一直沒有見到它,姐姐,你說毛毛不會是離開了吧?我好害怕它會遇到危險。”語氣裏帶着濃濃的擔憂。
楊謹心挑了挑眉,這才明白方才那小家夥爲何會對六公主這般友善,原來是早就認識。想了想,她開口道:“六公主,你可聽說過貓都有九條命,所以你不用擔心它,它一定在某處過的很幸福。”
司雪涵想了想,點了點頭,“姐姐,你說的對。”
楊謹心笑着摸了摸她的腦袋。
點心熟了後,将之取出涼了涼,這次一共做了四種口味,各裝了一盤端過來給六公主用,又用三個食盒裝了分别送去爹娘、二哥那處,至于大哥那兒她根本就不想送,就算送了人家也不稀罕吃。
還剩下很多,等六公主回宮的時候便給她裝一點回去。
傍晚的時候,陶秋平過來了。
平日裏用晚飯的時候,楊謹心一直是坐在娘親和自家二哥中間,今日因爲桌上一下子多了兩個大人物,所以等坐下來後便變成了六公主坐在她與陶秋平中間。
這位置真是有夠尴尬的,她都已經感覺到她娘親那探究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掃啊掃啊!
一頓飯她不懂别人用的是否舒心,反正她是沒吃飽,就怕她娘再蹦出一句讓自己驚駭的話來,好在一直到陶秋平離開,李氏說的話都極符合一府當家主母的身份。
隻可惜,楊謹心前腳剛回了蘭心院,李氏後腳便帶着桃紅過來了。
一進屋,擡手便在楊謹心額頭上點了下,力道有點重。
楊謹心擡手揉了揉額頭,郁悶道:“娘,你做什麽呀?”
李氏嗔怪的看了她一眼,“心兒,這麽大的事還瞞着娘呢?”
楊謹心一腦袋的問号,無奈道:“娘,我瞞着你什麽了?女兒在你跟前就是透明的好嘛?”
李氏沒說話,用一副你繼續裝的神情看着她。
楊謹心被她看的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求饒道:“娘,你别再這麽看我,你要是再這樣,我明天立馬就和二哥搬出去。”
李氏忍不住笑道:“死丫頭,還會威脅起你娘來了!好了,娘也不跟你兜圈子了,說吧,你和那國舅爺到底是怎麽回事?”
楊謹心擡手挖了挖耳朵,“娘,我之前不是與你說過嗎?不想再重複一遍沒有意義的話。”
李氏沒忍住‘嘿’了聲,“你真當你娘是三歲小孩騙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國舅爺對你有意思,你看,在山上你出了事,他是不是留下來幫你了?之前,還親自過來接你,将你送去宮裏?而且,今天我讓他留下來用晚飯他也立刻就答應了?你還說他對你沒意思?誰信呢?”
楊謹心很想說,娘,也許就你一個明眼人!她忍住了沒說。而且,陶秋平所做的這一切,不全都是爲了六公主,和自己一個銅闆的關系都沒有好嗎?
最最重要的是,留下來吃個晚飯就說明人家對自己有意思啦?那也指不定他是對她爹有意思呢?這句話她也忍住了沒說,主要是怕挨打!
“娘,你真的想多了。”
李氏臉上還是一副不信的神色。
逼得楊謹心不得不道:“娘,你要再這樣,非得逼女兒我發誓嗎?”
李氏一聽這話忙道:“呸呸呸,可不許動不動就發誓。”萬一她與那國舅爺真能成呢。
楊謹心攤了攤手,打了個哈欠,“娘,你也回去早點睡吧,我洗個澡也就準備睡了。”
李氏知道她是故意裝困打發自己回去,好笑道:“行了行了,娘知道了。”站起身來往外走,走到屋門口想到一件事,又轉身補充了句,“六公主給你的玉佩你可得好好保管,不能弄丢了。”
楊謹心點了點頭,笑道:“我知道了。”
待李氏離開了,她才算是松了口氣,忍不住伸了個懶腰。
她娘别的都好,就是太會腦補。
睡到半夜,她忽然喘不上氣了,像是哪裏被堵住了,心下一悸,猛地睜開眼來,擡手便拍向了捏住自己鼻子的罪魁禍首的手。
可惜,沒打到,男人先一步松了手。
楊謹心去枕頭下摸之前齊景霄留下來的那顆夜明珠,等摸出來看清男人的面容後,她忍不住蹙眉,沒好氣道:“你又來做什麽!煩不煩?”
任誰被打擾了睡眠,都不會有好脾氣,更何況楊謹心還有輕微的起床氣,她自認是輕微的。
齊景霄直接在床榻邊坐了下來,“我聽說國舅爺今日在你家用飯了?”
楊謹心眉頭蹙得更緊了些,“是啊,怎麽了?你不會就爲了這點小事大半夜的趕過來吧?”
齊景霄臉色陰沉了些,“你覺得這是小事?”
楊謹心沒忍住翻了個白眼,直接翻了個身,用後腦勺對着他,閉上眼道:“懶得理你,我要睡了,你再打擾我一下,信不信我揍你!”
齊景霄抿了抿唇,擡手直接就将楊謹心連同被子抱進了懷裏,楊謹心忍不住輕呼一聲,心頭火氣越盛,手從被窩裏伸出來就朝他臉上招呼了過去。
齊景霄不閃不避,“啪”的一聲脆響,白皙的臉頰上印出一個清晰的巴掌印。
楊謹心愣住了,瞬間清醒了一大半,她咬了咬唇,怒道:“你是不是傻?連躲都不知道躲嗎?”不知爲何,心裏頭似乎有些難受。
齊景霄眼睛忽然亮了下,難道這丫頭是在心疼自己,不過這話還是暫時放在肚子裏就好,不然這丫頭聽了定然又會發怒。
想罷,他開始順毛,“現在氣消了?”
楊謹心将手重新縮回被窩裏,悶聲悶氣道:“沒有,你放開我。”她挑着眉看他,“你是如何知曉國舅爺在我家用飯的?你不會派人跟蹤我吧?”
齊景霄見她鼓着臉,忍不住擡手戳了兩下,溫軟滑嫩。
楊謹心磨了磨牙,“問你話呢。”
齊景霄唇邊現出點笑意,可這笑意卻有點冷,“平王告訴我的。”
楊謹心眉頭蹙得緊緊的,平王怎麽會知道?難道是遇到了陶秋平,陶秋平那狐狸說的?可那狐狸也不像是個多話的人呀。
她忍不住眯了眯眼,不過平王這個人她記住了,大半夜的盡給她惹麻煩。
“想什麽呢?在想别的男人?”
低沉、磁性的嗓音就在耳旁,楊謹心猛地回過神來,差點成爲鬥雞眼,隻因不知何時齊景霄已整個人都湊了上來,離得極近,隻要再往前一點二人便能直接親上。
楊謹心趕緊伸出手将他的腦袋往後推了推,“反正想的不是你。”
手還沒收回便被齊景霄用另一隻手給抓住,送到嘴邊在她的手心裏親了下,親的同時還略微擡眼看着她。
要命了!楊謹心的臉‘騰地’一下子紅了,她自認爲對齊景霄生不出半點男女之情,可不得不承認,這家夥生得一副誘人的好皮相。
她趕緊将手縮了回來,臉紅的跟個番茄似的,說話都開始結巴,“齊……齊景霄,你……你……你還要不要點臉了?你不嫌髒,我還嫌呢!”
齊景霄無辜道:“那你臉紅什麽?莫非是有感覺了?”
楊謹心真想搬起外面的凳子将他的腦袋砸開,看看裏面裝着的究竟是什麽顔色的廢料!
“有個屁!”她忍不住爆了粗口。
齊景霄唇邊的笑意深了些,似乎心情好了不少。tqR1
“給我離陶秋平遠一點,他不是什麽好東西。”聲音又沉了下來,帶着一絲危險。
楊謹心心想,你就是好東西了?你比他更不是東西!這京城裏,誰大半夜的私闖女兒家的閨房!還闖得理所當然!理直氣壯!
齊景霄挑了挑眉,“丫頭,你似乎沒将我的話聽進去啊?還是說你覺得我說的不對?莫非你對那陶秋平生出了好感?”眼睛已經危險的眯了起來,氛圍一下子變得有些危險。
楊謹心下意識咽了咽口水,她又不是傻子,要是現在真點了頭定然會吃苦頭,她趕緊搖了搖頭,幹笑道:“我都聽進去了,我對他真一點意思都沒有。”哦,對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