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自己将身體養好了,定然要尋他報仇!扒光他的衣服,狠狠的羞辱他!
“我覺得這次的事殺六公主是真,殺我也是真。我自問沒有得罪過什麽人,且在桃林内楊謹依的行爲實在太過可疑,所以我覺得在沒有追查到真正的兇手前可先試她一試,畢竟如果短時間内真的抓捕不到的話,不能将所有人都困在山上,逃走的人要抓,但真正的主謀決不能放過。”
齊景霄挑了挑眉,點了點頭,“你說的不錯,但如果向你們射箭的人真的已經死了呢?若是真的查不到人呢?”
楊謹心抿了抿唇,“可能性不大,誰會做不勞而獲的事呢?銀子約莫還沒從楊謹依手裏拿全呢!”
齊景霄笑了聲,“這回倒是聰明了一點。”
楊謹心沒忍住翻了個白眼,“我在你心目中就這麽傻嗎?”
齊景霄忍不住笑出聲來,這次的笑是真的發自内心,“是挺傻的。”
楊謹心:“……”她忍不住磨了磨牙。
齊景霄擡手捏了捏她的臉蛋,“說說你試探楊謹依的法子。”
楊謹心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要冷靜,要大人不記小人過,要真跟齊景霄這種厚臉皮的人計較,她怕自己會忍不住将他綁起來,天天揍他。
她将自己的法子快速說了一遍。
齊景霄聽完後點了點頭,“法子不錯,不過你确定她會中招?”
楊謹心臉上現出了點笑意,“試試不就知道了,除非她心裏頭真的沒鬼。”
齊景霄‘嗯’了聲,“此事我會命人去辦,隻不過若是你大哥一直守着她的話,怕是不大容易辦。”
楊謹心想了想,道:“你放心,我會讓我二哥幫我。”
齊景霄坐在床榻邊又與她說了會兒話,見她眼睛半閉了起來,聲音裏帶上了點笑意,“困了?”
楊謹心‘嗯’了聲,眼睛徹底閉上了。
齊景霄站起身來,站在床邊看了她片刻,忽然伸手在她身上迅速點了兩下,楊謹心眉頭慢慢舒展開,似是睡得沉了些。
齊景霄看了她片刻,彎下腰來在她額頭上親了下,才起身離開。
他剛從屋内出來,齊玄便出現他面前,恭敬道:“主子。”
齊景霄‘嗯’了聲,“我有件事要交給你去辦,夜深的時候,你……”
待齊景霄說完,齊玄趕緊點了點頭,嘴角扯出一抹笑來,“主子放心,這種事屬下最拿手。”
齊景霄瞥了他一眼,“我還有事,你在這裏好好守着,除了楊繼宸過來,誰都不要放進去。”
齊玄領命,“是。”
好不容易丫頭才睡着,她要交代楊繼宸做的事便由自己代勞吧。
齊景霄出了後山,去往前面,因下山的路口被陶秋平帶來的人把守住了,山上進香拜佛的人下不了山,讓他們等上片刻他們倒是可以諒解,但是要讓他們短時間内下不了山可不行,幾乎大部分人都吵着要下山。
在前面轉了一圈不曾找到楊繼宸,齊景霄便又回了後山,正好在院門口碰上了他。
齊景霄道:“我方才去了一趟前面,山上進香的人此刻絕大部分都鬧着要下山,怕是攔不了多久了。”
楊繼宸臉色難看,忍不住歎了口氣,“我知道。”
齊景霄掃了眼站在他身旁的楊繼修,目光重新落到楊繼宸的身上,“我有幾句話想單獨與你說,不知楊二少爺方不方便?”
楊繼宸看了眼自家大哥便點了頭。
二人走到不遠處,齊景霄道:“我方才去看了你三妹。”tqR1
楊繼宸拳頭忍不住捏緊,“世子,雖你曾救過我家三妹,但終究男女有别,不可随意進入女子閨房,若你下次再這樣,休怪我不客氣。”
齊景霄扯了扯嘴角,“你家三妹有話讓我帶給你,你若是不想聽便罷了,自去問她吧,隻不過她好不容易才睡着,若是再被你鬧醒了,怕是想要再次入睡又要花上一些功夫。”
楊繼宸額角青筋爆起,狠狠的跳了兩下,他怒瞪着齊景霄,硬是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來,“你說。”
齊景霄慢悠悠道:“丫頭讓你把你家大哥引開,最好今晚别讓他住在後院。”
楊繼宸眉頭蹙了起來,“爲何?”
齊景霄便将楊謹心對他說的可疑之處全都說了一遍,說到最後忍不住嗤笑一聲,“你們楊國侯府的這位四小姐可真不簡單,莫非是習過武,這反應能力在習武之人中也算是高的吧?”
楊繼宸拳頭捏的死緊,眼中神色忽明忽暗,半響,才道:“三妹交代給我的事我會照做,但你要向我保證,在我和大哥離開的期間,你要保護好心兒,不讓她受一點傷害。”
齊景霄笑了下,“這是自然。”
在天色暗下來之前,官府派來的人終于上了山,原本還吵吵嚷嚷鬧着要下山的人見了這一幕,有不少人的聲音都漸漸小了下去,他們也漸漸意識到,似乎真的出了什麽不得了的大事。
人群中,站着一位身材瘦高、披着厚實鬥篷的男人,現在這個時節天氣隻會越來越熱,就算到了晚上溫度也不會降低太多,可男人相較于其他人來說穿的确實有些多了。
他面容英俊,肌膚雖然挺白的,卻不是那種健康的白嫩,而是那種病态的蒼白,風一吹,男人便忍不住開始咳嗽。
男人在外面站了片刻便轉回了殿内,他身後跟着一位身材壯實、高大的漢子,漢子裸露在外的肌膚黑得厲害,這天若是暗了,等他的眼睛一閉,約莫便瞧不見他的人了。
“主子,看來今日我們是下不了山了,要不讓屬下去讨要一間屋子暫且住下來,您這身子可受不得一點風。”
男人擺了擺手,聲音有些低,“再等等,巧奴已經去打聽了,看看究竟發生了何事。”
漢子點了點頭,不再多言。
不多時,一個身材瘦小的少年跑了過來,跑到男人跟前,喘了口氣便附到男人耳邊低聲說了起來。
男人聽完後臉色幾乎是一下子沉了下來,難看得緊,過得半響他嘴角勾了勾,聲音低又沉,自嘲道:“看來我的‘好’大哥還是不肯放過我啊。”
漢子聽了這話雖不懂具體發生了什麽事,但約莫這次的事與大皇子脫不開幹系,他低聲勸道:“主子,您這次不是過來尋神醫的嗎?等您的身子好了,我們就回去與他争上一争,誰輸誰赢還……”
男人淡淡瞥了他一眼,漢子立刻閉上了嘴,“是屬下失言了。”
男人對面前的少年道:“你去尋個師傅問問,可還有沒有多餘的屋子。”
巧奴點了點頭,趕緊去了。
天漸漸暗了下來,罵也罵過,鬧也鬧過,都沒什麽用,所有的人便都慢慢回了殿内,尋了個空處坐了下來。
和尚們坐在殿内的蒲團上,敲打着木魚,念着經文,已經開始做晚課了。
不少人的肚子都餓了,發出‘咕噜咕噜’的叫喚聲,不多會兒,便有和尚端着大碗過來,裏面放着饅頭。
饅頭原本就不是美食,可現下再吃進嘴裏,卻發現又香又甜。
用完晚飯後,在經文聲中,有不少人慢慢睡了過去。
夜色漸漸加深,因背上有傷,楊謹依便不得不趴着睡,可想而知,這無論如何都是睡不好的,隻要外面有點動靜,她就會醒。
半夢半醒間,隻聽屋門發出一聲極細微的輕響,不等她睜開眼去看,脖子上便被一個冰涼的物體抵住了。
睡意一下子沒了,她睜開眼睛,不敢動一下,極力鎮定道:“你是誰?爲何會出現在我房裏?”
那人抵着她脖子的匕首又近了一分,壓低聲音道:“事情我已經替你辦成了,剩下來的銀子呢?”
楊謹依心下蓦地松了口氣,原來是他啊!剛想開口,轉念一想,皇家人疑心病重,萬一此人是皇家人尋來試探自己的,若自己一下子松了口豈不是完了。
她手緊了緊,“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若你再不離開,休要怪我喊人了。”
男人冷笑一聲,“你不知道?你是想賴賬?既然如此,那我現在就取了你的狗命,看看是我手上的這把刀快,還是救你的人來得快。”
言罷,楊謹依脖子上便出現了一道血痕。
楊謹依心下一緊,趕緊道:“等等,我給你銀子,給你銀子。”
男人匕首微微移開,冷喝一聲,“快點。”
楊謹依忍不住撇了撇嘴,從枕頭下面摸出六張銀票來,“這是事成後的六百兩,拿去吧,銀子給你了,我倒想問問你,不是說好了要取了楊謹心的性命嗎?你爲何失了手?”
男人将銀票收了起來,摘了擋住自己臉的黑布,冷笑一聲,“你說呢?”
話應剛落,門便被人從外面推開了,楊謹依心下猛地一驚,便瞧見了手裏拿着蠟燭站在屋外的楊繼修和楊繼宸。
她瞳孔猛地一縮,還沒來得及說話,下一刻已被楊繼宸直接從床上拖了下來,揚手便是一個耳光。
楊謹依被打得眼冒金星,頭偏了過去,摔倒在地上。
楊繼宸氣的渾身都在抖,他沒想到竟真是她所爲,花錢買殺手來殺自己的親姐姐,哈,這世上有這樣惡毒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