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道:“還活着,昨天被打了幾十大闆後老爺便命人将她送交官府了,京城裏關于小姐您的流言也止住了。”她歎了口氣,既惋惜又憤怒,“隻可惜處置不了背後真正的壞人。”
楊謹心笑道:“别着急,報應早晚會來。”楊謹依的野心大得很,隻要自己和林重殷還定着親,楊謹依就不會安分一日,或者說隻有将自己徹底踩在腳底下,她才會滿足。
所以,現在自己隻要小心點,等着她露出更大的破綻來,才好徹底揭開她的真面目。
且關于原主爲何會死,她心下約莫有了點猜測。
那下在酒水裏的恐怕不僅僅是春藥,裏頭怕是摻雜了些可以緻命的毒藥。
想到此,她站起身走向秋菊平日裏住的屋内,在她睡的床邊翻了翻,發現床單下面有一個扁扁的黃色紙包。
将紙包打開,裏面是一些細碎的粉末,楊謹心挑了挑眉,将紙包收了起來,打算尋個時間出府找個大夫看一下這紙包裏的藥粉到底有哪些成分。
不過,在此之前她要先找楊謹依算一下前面的賬。
出了屋,對梅香招了招手,附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梅香聽罷點了點頭,神情有些激動,小跑着出了院子。
翌日用過早飯後,楊謹心先去了一趟富卿院,陪李氏說了一小會兒的話,離開前帶走了院内最壯實的一個婆子,帶着梅香直接去了梅永院。
梅永院内,楊謹依正在抄寫經書,越寫心下恨得越厲害,寫了不到一張便直接摔了筆,丫鬟桂香忙将筆撿起來遞給紫鸢,讓她去洗幹淨。
“小姐,您别生氣,也别着急,這一個月很快就過去了。”說到這,她聲音小了許多,“三小姐她得意不了多久,畢竟林大少爺的心永遠都在您這兒。”
楊謹依聽了這話心下的氣才消了些,她‘嗯’了聲,“你說的對,那賤蹄子定然等着看我的笑話,我越狼狽,她越高興,重新給我取支筆來。”
桂香應了一聲,還未走到屋門口,原本去洗毛筆的紫鸢又急匆匆的跑了進來,桂香忍不住蹙眉,“跑這麽急做什麽?筆都洗好了?”
紫鸢搖了搖頭,“三小姐過來了。”
桂香一愣,“你沒看錯?”
紫鸢無奈道:“沒有,府上就兩位小姐,我怎麽可能看錯!”
楊謹依轉過身來,眼眸深處藏着深深的嫉妒,“來就來了,怕什麽!都收拾準備一下。”
桂香和紫鸢點了點頭,二人剛将桌上的東西收拾好,楊謹心便進來了,丫鬟梅香跟在她身後,壯實的婆子守在屋外。
楊謹心直接坐到了楊謹依的身旁,看了看楊謹依脖子上的掐痕,“四妹脖子沒事吧?還疼不疼?”
楊謹依摸不透她今日來的意圖,但也不曾想到她一上來就會‘關心’自己,一時間臉上的表情有點懵,愣了下才淺淺笑道:“已經沒事了,多謝三姐的關心。”她可不信她是真的關心自己!
楊謹心點了點頭,“沒事就好,我也是今早才知曉你被我娘罰了一個月的禁足,在之前的事中,雖你、我皆是受害者,但你是不是真的該注意一下和林大少爺之前的距離,畢竟他現在還是我的未婚夫。”她故意咬重了‘未婚夫’這三個字。
楊謹依臉色變了幾變,時青時白,這話說得讓她有些難堪,說得好像是她不要臉,是她與重殷之間的插足者一樣,可重殷與她說過,他根本就沒有喜歡過楊謹心,所以說楊謹心才是妨礙他們在一起的第三者!
她實在是想不明白,這楊謹心是怎麽好意思指責她的,不就隻是身份比她好一點嗎?
若她是托生在李氏肚子裏的該多好!
“三姐,我不是都已經與你解釋過了嗎?那日真的隻是我身體不适,所以林大少爺多照顧了我一番。”頓了下,她似是好意勸道:“林大少爺那日不是與你說明白了,他對你從始至終都隻有兄妹之情,這京城裏頭的好男兒多的是,三姐何必如此作踐自己呢?”
言外之意便是說楊謹心賤,别人又不喜歡她,還自己硬貼上去。
楊謹心似是根本就沒聽懂她的言外之意,臉上依舊帶着淡淡的笑意,“想不到四妹現在還有心思替我操心,倒是叫我過意不去了!這樣吧,隻要四妹和我保證,以後就算林重殷主動來尋你,你也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我就替你向娘親求親,讓她隻罰你半個月如何?”
楊謹依怎麽可能同意,“多謝三姐的好意,不過不用了,既然你今日主動來看我,那我就和你說明白了,那林大少爺确實對我有意,也向我表明了心意,不過我隻将他當成自己的姐夫看待,我受罰雖然有些冤,但既然是夫人的意思,那我定然會一一遵從,不敢有任何不滿。”
你有本事就看住林重殷的身心!且說到底自己是因爲重殷受罰的,等重殷知道這事兒,隻會對自己更加心疼,對李氏母女更加厭惡。
她得意的看向楊謹心,期待從她臉上看出深深的嫉妒,但沒有,就連一絲氣急敗壞的迹象都沒有。
楊謹依忍不住蹙眉,事情的發展好像和她預計的有所偏差。
楊謹心任她打量、探究,她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才道:“我知道了,不過四妹既然不要我向娘求情,那便罷了,半個月之後是尚書府老太太的生辰,帖子已經送過來了,我原還想着和四妹一塊兒去呢,現下看來,是不成了。”
楊謹依臉上的笑容立時僵住,這段日子,她一直在計劃着弄垮楊謹心,等着看楊謹心落到千夫所指的悲慘下場,一時間便将這麽重要的事給忘了。
她幾乎可以肯定,楊謹心方才絕對是故意的!若是她真想着自己與她一塊兒去尚書府,就不該先提求情、後提生辰之事。
可現下要她再反口,求着楊謹心替她向李氏求情,她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到的,她忍不住咬了咬唇,看向楊謹心的目光裏帶上了恨意。
楊謹心将茶杯裏的茶全喝下肚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隻是這一杯她沒急着喝,而是從懷裏掏出一個黃色紙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