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謹心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她現在倒是要看看,楊謹依到底要如何把自己摘幹淨!
楊謹依臉色蓦地變得慘白,身體晃了幾晃,她心下急的要命,腦子裏轉個不停。
不等她想出好的法子将自己摘幹淨,林重殷已然開了口,語氣裏帶着憤怒,“楊伯父,謹……四小姐怎麽可能做出這種惡毒的事來,定是這丫鬟信口雌黃,别有用心!”
楊國侯楊軍臉色陰沉,沒有開口,他自然是不信一向溫和乖順又善良的小女兒會做出這等殘害姐妹的惡毒事來,隻是他知曉是一回事,這話由一個外人來說卻又是另一回事。
且這外人還不算是完全的外人,他還是三女兒的未婚夫。
又加之先前自己得知他與四女兒獨處并送了金簪,心中懷疑的種子早已埋下,現下越想越覺得這林重殷有問題,當然,自己的小女兒是什麽性子他還是知曉的,總之絕不可能是謹依的問題。
想到此,他臉色陰沉得快滴出水來,沒好氣道:“我自己的女兒是什麽樣的性子難道我還不清楚,用得着你替她多言一句,請你回去。”
事情還沒解決,或者說楊謹依還身陷在此事裏,林重殷心裏放不下,哪裏肯離開。
說實話,原本他在聽到京城裏流傳出的流言後心下是欣喜的,這樣一來,退婚便有了正大光明的理由,等再過段日子,他便可再次上門向謹依提親。
可事與願違,這事不僅和楊謹心沒關系,現下竟還燒到了最無辜善良的謹依身上,偏頭看見謹依越發蒼白的臉色,他是真的心疼和爲謹依叫屈。
但若是再替謹依說話怕是會引起楊府人的懷疑,且他已經能感覺到楊國侯的不悅來,想了想他才溫聲道:“楊伯父,謹心是我的未婚妻,此事與她有關就是與我有關,我定然是要等事情徹底查清才會離開。”
說完,他偏過身子看向坐在椅子上的楊謹心,眼裏帶着深情。
若是放在平日裏,林重殷說了這番話,楊謹心定然會高興壞了。
但對于此刻已經換了芯子的楊謹心來說,隻覺得這話可笑得緊,她挑了挑眉,坐直身子,一本正經道:“林大少爺,你還是回去吧,畢竟你我隻是定親,還未成親,這以後我和你究竟會如何還未可知,且此事已經與我沒有幹系了,你也無需再擔心我。”
林重殷一噎,眼裏帶上了錯愕,他根本就沒想到楊謹心會說出這番話來,以前哪一次不是他說什麽她就做什麽。
同時,心下也生出不悅來,臉色變得有些難看,畢竟楊謹心當着這麽多的人下了他的面子。
他心下冷哼,好,你不是要和我撇清關系嗎,那我就如你所願,隻希望過後你不要哭着來求我,這欲擒故縱的把戲他見得多了。
他收回落在楊謹心身上的目光,控制住臉上因憤怒而有些扭曲的表情,對坐于主位上的楊軍拱了拱手,聲音依舊溫和有禮,“楊伯父,既然謹心已經沒事了,那侄兒便告辭了。”
楊軍臉色這才稍有緩和,點了點頭。
跪在地上的楊謹依見林重殷要離開,心下難受的同時又極其的憤怒,明明重殷喜歡的人是自己,憑什麽他連爲自己說一句話都要受到指責!自己哪裏比不上楊謹心,爲什麽要嫁入尚書府的人不是自己!
林重殷轉身離開的時候看了眼楊謹依,眼裏帶着擔憂和疼惜,恰好楊謹依也擡眸向他看去,二人目光一觸即分。
楊謹依從林重殷的眼裏看到了滿滿的情意,心中的委屈這才消了些,反正楊謹心也得意不了多久,最終勝利的終究會是自己。
且現下她已想到了将自己摘幹淨的法子,從有意收攏秋菊開始,她就不曾真正信任過她,更不可能讓自己有一丁點把柄落到她手上。
現下僅憑她一張嘴就想拉自己下水,簡直是異想天開。
先前經過一番驚吓,她臉色本就慘白,掩在袖子裏的手用力的掐了把自己的大腿,眼裏的淚水一下子就下來了,她擡眸看向坐于主座上的楊軍,好不可憐,“父親,女兒是什麽樣的人您還不清楚嗎?我怎麽可能會害自己的親姐姐?女兒不知姐姐院裏頭的丫鬟爲何會冤枉自己,且此事冤枉了女兒是小,讓女兒和親姐姐之間又生出誤會才是大!”
說到這,她偏頭看向楊謹心,淚水倒是止住了,眼裏卻還噙着淚,她背脊挺直,聲音柔和卻堅定,“三姐,妹妹真不曾做過害你的事,你要相信我。”
說到這,她便不再說話,依舊挺直着腰闆,全身皆散發着一股問心無愧,不欲多加辯解的清氣。
她這副僞善、惺惺作态、好似和她姐妹情深的模樣着實将楊謹心惡心到了,楊謹心掃了眼楊軍,心下‘咯噔’一聲,有些發寒,眉頭也不由得蹙了蹙,就算楊謹依不解釋,恐怕自己的這位父親也是信她的,或者說從頭至尾就不曾懷疑過她。
楊謹心心下隻覺得諷刺的厲害,嘴角也不由得帶上了一點兒冷意,楊謹依真是裝的一手好白蓮,還把問題抛給了自己,若是自己說了信她,那害自己的事立馬就會被揭過去。
若是自己說不信她,指不定父親心裏會怎麽想自己,還有自己好不容易才刷了點好感度的二哥又會如何想。
但原主就這樣‘死’了,且自己又失了清白這事不能就這樣輕易過去,不管怎樣,她都要搏一搏,隻希望秋菊這丫鬟不要太笨,知道給自己留條退路。
“四妹,我自然是信你的,但秋菊既然說了是受四妹你的指使,若是不問清楚,豈不是會讓四妹你蒙冤?”
她臉上原本帶着淡淡的笑意,說到這整個人神色蓦地一冷,對秋菊厲聲道:“秋菊,你休要冤枉我四妹!”
言外之意便是,有她害人或者指使你的證據就快點拿出來呀!
秋菊雖然生了異心,但畢竟跟了楊謹心好幾年,更加清楚的知曉她和楊謹依不合,所以方才那話的言外之意立時就聽出來了。
更何況,她知曉此事敗露,自己是無論如何都活不了了,既然楊謹依不想救自己,那她也别想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