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绾本來正睡覺,被營帳外面的歡呼聲給驚醒了,略一聽知道将士們的毒解了,所以才會如此高興。
她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也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身側有人湊到她的身邊,俯身親了一下她的臉頰,溫柔的向她道謝。
“璨璨,謝謝你,你辛苦了。”
蘇绾卻笑着搖頭:“你和我本是一體的,說什麽辛苦,難道我就是那種能共富貴,不能共甘苦的人嗎?”
蕭煌立刻溫柔的輕笑着:“我的錯,該打。”
兩個人說着話笑了起來,營帳外面,響起虞歌的禀報聲:“世子爺,大家的毒全都解了,沒事了,沒事了。”
蕭煌點頭:“嗯,知道了。”
他掉轉身望向身側的蘇绾,讓她再睡一會兒,自己則穿衣走了出去。
營帳外面,除了虞歌外,還有周勝,周勝高興的望着蕭煌,恭敬的說道:“世子爺,将士們讓我來向世子妃說聲謝謝。”
蕭煌擺手:“沒事,你立刻安排下去,所有人啓程回京。太子殿下眼下在登州城,如若不啓程回京的話,我怕他再想什麽主意對付大家。”
一說到這個,周勝便滿目的怒火,沒想到堂堂的太子殿下竟然如此把人命不當人命,實在是太可惡了。
不過眼下這麽多人在此,他們确實不宜跟太子硬碰硬。
“好,我立刻安排下去,所有人啓程回京。”
“世子和我們一起回京嗎?”
周勝詢問,蕭煌卻搖頭:“不,我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呢,你帶人先回京,對了,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再中了别人歹計。”
“是,世子爺。”
周勝領命自去安排這些事情,而蕭煌則和蘇绾留了下來,因爲他們還有事要做呢,太子送了這麽大的大禮給他們,他們又豈能不還回去。
很快,登州城内外,遍布了謠言。
一直以來,肆洪湖匪之所以如此猖狂,是因爲太子殿下暗中施的援手,太子之所以施援手,乃是因爲他想對付蕭世了。
因爲蕭世子奪了太子的妻子,所以太子懷恨在心,便布下了這樣的天羅地網。
這謠言一起,整個登州城的人都快瘋了,個個大罵太子蕭烨的喪心病狂,喪盡天良,滅絕人性,竟然爲了一已私欲,而置天下百姓于不顧,這樣的人不配爲太子。
對,不配爲太子。
因爲這個謠言,衆人又想到肆洪湖中竄起的金龍,那金龍之下的玉像竟然像九皇子殿下,這說明九皇子才是真龍天子啊。
太子那樣滅絕人性的人怎麽可能是真龍天子呢。
一時間,整個登州的民衆都說當今九皇子殿下才是真龍天子,皇上應該立九皇子爲西楚的太子。
太子蕭烨接到這個消息,力圖把這些擾亂民心的謠言打壓下去,可因爲這消息流傳得太快了,他就算有心打壓,也打壓不了那麽多人。
何況緊随着這謠言之後,又出現了一則消息。
蕭世子的手下三萬兵将,之所以會中瘟疫,事實上卻是被人下了毒的,那下毒的人根本就是爲了殺三萬将士。
因爲有了前一則的謠傳,這一則的消息裏,即便沒說給三萬将士下毒的是誰,但那些民衆還是很快聯想到了太子蕭烨的身上。
一時間罵聲震天,整個登州城,人人怒罵蕭烨,蕭烨想把此事捂下去都沒辦法捂,心裏說不出的恨蕭煌,可惜此時蕭煌早帶着那從肆洪湖下撈上來的玉像,趕往京城去了。
蕭烨接到消息,不敢再多逗留,快馬加鞭的回京,因爲京城還有事情等着他。
他才不相信什麽真龍天子之說,什麽天現異像,分明是蕭煌搞出來的陣仗。
想借九皇子之手和他對打,他做夢。
本來蕭烨還想派人追殺蕭煌和蘇绾,可最後想到蘇绾,倒底沒有狠下心來,更惑者他知道自己就是派人去殺,也未必殺得了,現在蕭煌對他心生警戒,說不定身邊早布了天羅地網等着他,他若派人去殺他,隻怕麻煩更大。
最後蕭烨沒有再派人暗殺蘇绾和蕭煌,兩幫人分先後一路進京。
待到趕到京城,已是七月底。
蘇绾的肚子,兩個多月了,不過一點也沒有顯出來。
隻是回到靖王府後,蕭煌把此事和自個的父王母妃一說,倒是讓靖王爺和靖王妃高興了一場,整個靖王府的人都很高興。
蕭煌把蘇绾安置在蒼闌院休息,自己帶人進宮去見皇上。
宮中,勤政殿内,此時坐滿了人,除了老皇帝外,還坐了不少的大臣。
登州肆洪上的水匪已被除掉了,大家松了一口氣,不過老皇帝的臉色不太好看。
他本來一心指望太子除掉蕭煌呢,結果不但沒除掉蕭煌,還害得自己臭名遠揚,現在登州那邊的民衆把他罵死了。
老皇帝越想心裏越不好,臉色沉沉的,大殿内的别人也不敢說話。
因爲大臣并不了解登州那邊發生的詳情,但是皇帝知道。
老皇帝想到天降真龍天子之說,眸光越發的深邃,認真的想着,這天降真龍的事情,不會是蕭煌搞出來的吧。
自己的兒子老九是個什麽樣子的人,他還是知道的,十歲的孩子能是什麽真龍天子啊。
可關鍵現在蕭煌這麽一搞,整個登州的人都認爲九皇子是真龍天子,這還真是麻煩。
老皇帝正想着,殿外有太監奔了進來禀報:“皇上,蕭世子帶着人進宮來了。”
老皇帝雖然不喜蕭煌,但是卻不好不見,必竟蕭煌可是立了大功回京的。
“宣。”
老皇帝收斂起身上的冷意,臉上布上溫和的笑意,滿目的慈愛。
大殿下首,除了一些精明的大臣,其他人還以爲老皇帝心情不錯呢。
蕭煌領着兩三名手下走了進來,身後的手下擡着一個大檀木箱子,一路從殿外走進來。
“臣見過皇上。”
老皇帝擺了擺手:“起來吧。”
待到蕭煌起身後,老皇帝一臉笑的說道:“蕭煌你率三萬兵将平湖匪,實在是功高勞苦,朕今晚在宮中設宴款待你和手下的将士。”
“謝皇上。”
蕭煌不卑不亢的謝恩,然後慵懶的說道:“回皇上的話,這一回前往登州滅湖匪,天現異像,金龍騰空,臣立刻命人打撈,發現水下現玉像一尊,特地給我皇帶回了京城。”
蕭煌話一落,老皇帝的眼神暗了,不過大殿上的一衆朝臣卻高興了起來,個個稀籲的望着蕭煌身後的手下。
蕭煌示意虞歌等人打開箱子,現出玉像一尊。
玉像一現,殿内頓時輕輝潋滟,這玉真是千年難得一見的玉,若說不是天然的都沒人相信,因爲這麽大的一塊完整的玉真是太少見了,還是一尊玉像,而且衆人仔細的觀看之後,發現這玉像似乎并沒有經過雕琢,十分的自然,就好像是天然的玉像。
不但是朝臣覺得這是一塊天然的玉像,就是上首的承乾帝,心裏也咯噔一響,盯住玉像移不開視線了。
因爲他也覺得這玉像是天然的玉像,通體碧綠瑩潤,絲毫看不出來雕琢的痕迹/。
難道這玉像并不是蕭煌搞出來的,而是真的玉像,那金龍?
老皇帝雖然懷疑這是蕭煌搞出來的名堂,但因爲他年紀大了,反而容易相信鬼神之說,他心中幾乎也懷疑起來,難道他的九皇子才是真龍天子,那太子蕭烨。
想到太子蕭烨,承乾帝便覺得一陣失望,本來他是挺看好蕭烨的,認爲他做爲西楚國的太子,是衆望所歸,可是沒想到一趟登州之行,他不但沒把事情辦好,還辦成這樣。
人人罵他,皇帝越想越不滿意。
大殿内,已有人圍到玉像身邊去看熱鬧,然後其中有人認出玉像的樣貌來,不由得大驚,懷疑的揉了揉眼睛,最後仔細的觀看後,不禁小聲的嘀咕起來:“這怎麽有些像九皇子啊。”
一個朝臣如此說,其他人全都好奇的走上前觀看,最後不少人點頭認同:“真的像九皇子。”
隻除了朝中的一部分精明的人沒說話,其他人全都承認這玉像像九皇子。
再想到蕭煌之前說的話,天現異像,金龍騰空,難道九皇子其實是真龍天子。
個個掉頭望向上首的皇帝,老皇帝臉色忽明忽暗,不過不管太子還是九皇子,老皇帝都不想他們有事,因爲眼下他身邊隻剩下兩個兒子了,一個是太子,一個是九皇子,老皇帝想着眸色幽暗的說道:“天現祥兆,乃我西楚之福,蕭煌你真是我西楚的福星,好,真是太好了,今晚朕大宴朝臣,我西楚舉國歡慶。”
此言一出,大殿内的一衆朝臣,齊齊的起身,郎聲開口:“我皇威武,我西楚必将千秋萬代永盛不衰。”
這句話倒讓承乾帝高興,哈哈大笑:“好,你們出宮吧,今晚宮中設宴,各位可揩眷參加。”
“是,皇上。”
蕭煌和一衆朝臣領旨出勤政殿的大門,一行人剛出了勤政帝,便看到太子蕭烨領着人走了過來。
衆人看太子殿下越發的陰沉冷寒了,從前明明是溫潤如玉的一個人,不知道什麽時候起,竟像變了一個人似的,難道是因爲當了太子的原因。
總之現在的太子極不讨喜,但他倒底是太子,衆人還是依禮行禮:“見過太子殿下。”
蕭烨擺了擺手,眸光卻并沒有落到大臣的身上,而是落到了蕭煌的身上,眼神陰沉而冰冷。
蕭煌回他一笑,說不出的意氣風發,春風得意。
今時今日的蕭煌,完全不複從前的高冷不食人間煙火,說不出的溫融,本就是出色的人,再仿若佛曉的春花一般的溫和,真正是仿似暖玉公子,看得人移不開視線。
“臣告辭了。”
蕭烨心中有多憤怒,蕭煌心裏便有多高興,抱拳打了招呼後,擡腳離開了。
身後的朝臣有的想和蕭煌套交情,有的害怕太子殿下,所以追着蕭煌的身後一路離開了。
最後剩下的是一些太子黨的人,其中最關心太子的自然是永昌候府的人,他們可是太子有力的臂膀啊,永昌候爺關心的望着太子殿下。
“殿下臉色不好,是身體不好嗎?”
太子掉頭望了一眼自個的舅舅,搖頭:“舅舅别擔心,無礙,我進去見父皇了。”
永昌候爺點頭,目送着蕭烨走進了勤政帝,心裏依舊有些擔心,太子似乎不大好的樣子,究竟是怎麽了?
永昌候爺正想着,忽地聽到大殿内,碰的一聲巨響,似乎有東西砸了。
永昌候爺吓了一跳,這是怎麽了?皇上一直對太子挺好的,現在忽地發這麽大火是爲了什麽,他有心想再聽聽,又怕牽連到自己,最後腳步迅速的一路離開了。
勤政帝内,老皇帝大發雷霆之火,怒指着下首的蕭烨大罵。
“我一直以爲你算是個人物,所以對于你此次前往登州,報了十二分的希望,以爲你就算殺不了蕭煌,一定也會重創蕭煌的,沒想到你不但沒重創他,竟然還把自個給重創了,你看看,登州那邊一片罵聲,都是罵你喪盡天良,滅絕人性的。”
承乾帝叭的一聲,把密探送上來的密報給砸到了大殿上。
蕭烨并沒有去撿密報,因爲他不用撿也知道這密報裏寫的是什麽。
總之這一次他敗了就是敗了,不但敗了,還被蕭煌給反算計了一場。
其實蕭烨知道,蕭煌能把謠傳傳得如此厲害,不僅僅是因爲他手中的人,而是江湖上的人幫助他了。
他想起了蘇绾手中有一枚龍王令的事情,看來她手中果然有龍王令啊。
如此一來,蕭煌更不能留着了。
蕭烨的眼裏閃過兇狠的光芒,手指緊握起來。
“這一次是兒臣大意了,兒臣沒想到他們竟然可以調動江湖上的人,幫助他們散布謠言,這謠言之所以越傳越厲害,實在是因爲他們手中有江湖中的人。”
蕭烨一說,承乾帝也想起了一件事,蘇绾的手中有龍王令的事情。
如若這個女人想做什麽,不是輕而易舉的做成了嗎?
要知道江湖那一幫人也是不容小觑的啊。
承乾帝想到這個,越想越恨,眼下蕭煌娶了蘇绾,蘇绾不但是青霄國的小郡主,還是東海國的公主,現在還确認了一件事,她手中有龍王令,如若蕭煌想奪他的皇位,那根本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這個人不能留了,承乾帝的眼裏滿是殺機,望向自個的兒子說道。
“此人留不得了,一定要除掉。”
蕭烨自然也想除掉蕭煌,他們不是沒有除,三番兩次的動手腳,都沒有除掉他,他能怎麽辦。
“父皇,兒子會想辦法的。”
“今晚朕宮中設宴招待蕭煌以及他手下的将士,你想一個穩妥的辦法出來,今晚在宮宴之上除掉他。”
承乾帝狠狠的說道,本來他想讓兒子在登州除掉這人,沒想到不但沒有除掉他,還讓他得了百姓的稱贊,承乾帝越想越憤怒,現在他一刻也不想看到這個人活着了,如若他活着,他就吃不香睡不好,就好像看到那個人輕而易舉的把他的皇位給奪了去一般。
蕭烨眸色暗了一下,雖然蘇绾設計他,讓他很失望,很憤怒,但是他不想绾兒死。
所以蕭煌不能死,不過雖然他不能死,卻也要讓他生不如死。
“好,兒子來想辦法。”
承乾帝望着蕭烨,深沉的說道:“烨兒,這一次你可要仔細點,一定要殺了這個人,如若這人活着,朕的江山寶座,你的江山寶座堪憂啊。”
“是,兒臣明白。”
蕭烨點頭然後向老皇帝告安退了出去,自回東宮太子府去琢磨今晚宮宴之上的事情。
而靖王府裏,蕭煌和蘇绾并不知道這些事。
蕭煌從宮中回來後,便進蒼闌院陪着蘇绾,并和蘇绾說了今晚宮宴的事情。
蘇绾的臉色微微的有些暗,蹙眉望着蕭煌,蕭煌關心的望着她:“怎麽了,小臉皺成這樣。”
“你立了如此大功,越來越功高蓋主了,皇帝隻怕未必高興,現在的他隻怕一刻也容不下你了,我怕今晚宮宴有什麽名堂,今晚宮宴我們要小心一點。”
蕭煌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微微的點了點頭:“嗯,今晚我們都小心點。”
屋外,有人禀報:“世子爺,九皇子殿下出宮來了。”
“他出宮來做什麽?”蕭煌一臉的不喜,雖然他整出了天現異像,金龍騰空的事情,可并不是爲了幫助九皇子,他和九皇子有半毛錢的關系嗎?
這人來靖王府做什麽?
何況一直以來和九皇子走得近的人是安平候府的葉廷葉小候爺,根本不是他。
屋外,虞歌的聲音再次的響起來:“世子爺,葉小候爺陪九皇子殿下一起過來的。”
蕭煌一聽到葉廷陪九皇子殿下過來的,逐挑了一下眉,吩咐虞歌:“你把人帶到蒼闌院的正廳去。”
“是,世子爺。”
虞歌閃身走了。
房裏蕭煌望着蘇绾說道:“你是要再睡一會兒呢,還是去看看九皇子殿下。”
蘇绾笑了一下說道:“我先前睡了一會兒,現在不累,我很好奇九皇子過來做什麽?”
蕭煌也很好奇九皇子這時候過來做什麽,要知道眼下他可是風雲人物。
花廳裏,九皇子和葉廷兩個人已經被人請了進來,九皇子端坐在上首的位置上,一派尊貴神聖不可侵犯的樣子,不過九皇子本人并沒有這樣的氣勢,明顯的畫虎不成反犬類,整個神容都僵僵的十分不自然。
葉廷看得蹙眉,果然是上不了台面。
九皇子母妃出自于京城知府的府邸,這身份并不高貴。
尤其是宮中,很多宮妃都出自于世家大族,九皇子的母妃就更不敢托大了,往日行事都分外的小心,而且爲人懦弱,這導緻九皇子的個性也十分的懦弱無能,膽小怕事。
但是自從葉廷暗中找到九皇子,告訴他可支持他登位後,九皇子的母妃安嫔一下子便神氣活現了起來,似乎自個的兒子馬上就要登上大寶似的。
母子二人一下子從原來的懦弱高調了不少。
可這高調明顯是人爲的,顯得十分的僵硬,死搬硬套的。
葉廷每看一回就頭疼一回。
今兒個九皇子之所以來靖王府,乃是因爲聽從自個母妃的安排,來看看靖王世子的态度的。
這安嫔雖然膽小,但也不是傻子,葉廷說蕭煌也支持九皇子登基爲皇,可蕭煌從頭到尾都沒有露面。
安嫔不能确定這件事,自然不放心,所以今天九皇子堅決的要來靖王府看看蕭煌。
其實真正的用意是想看蕭煌的态度,是不是擁他爲皇的。
花廳裏,九皇子和葉廷兩個人相對兩無言,安靜的坐着喝茶,九皇子雖然面上裝得很高貴,可心裏其實有些膽怯,以前他就看過蕭煌,一看到他就害怕,現在想到要見他,他依然有些害怕。
可是想到母妃說的話,他又挺直了腰背。
母妃說,他是真龍天子,他以後是要當皇帝的,是要坐到皇帝寶座上的,他不需要怕任何人,所以蕭煌有什麽可怕的。
九皇子如此一想,立馬精神十足。
這時候蕭煌和蘇绾二人走了進來,兩個人一進來,葉廷便站了起來。
九皇子也下意識的想站起來,不過一會兒的功夫,他想到了一件事,他以後是要做皇帝的,站什麽站,應該是蕭煌給他行禮才是,所以九皇子坐着沒動。
葉廷并沒有注意到九皇子的神态,他笑眯眯的和蕭煌打招呼:“你回來了。”
蕭煌點頭,眸光望向花廳正中位置上的九皇子。
葉廷也望向九皇子,才發現九皇子人模狗樣的端坐在正中的位置上,動都沒動一下,不但沒有動,那樣子似乎還等着蕭煌去給他行禮。
葉廷差點沒吐血,這小子腦子有問題嗎,真當他自個是皇帝了,就算眼下宮中的皇上,也不至于如此托大。
他望着九皇子,忍不住開口:“九皇子,你一一一。”
葉廷沒有說出口,蕭煌卻拉了蘇绾走到九皇子的面前,端莊的施了禮:“見過九皇子殿下。”
九皇子看到蕭煌和蘇绾恭敬的态度,很是滿意的擡手:“愛卿坐下吧。”
蕭煌和蘇绾,還有葉廷嘴角同時的抽了抽。
尤其是葉廷差點沒有昏過去,早知道這人這樣,他根本就不帶他過來,什麽人啊。
蕭煌和蘇绾倒還好,又說了一聲謝過九皇子殿下,便自在一旁坐了下來。
蕭煌望了九皇子一眼後又望向葉廷:“你帶九皇子過來做什麽?”
葉廷想說不是我要帶他過來的,是他堅持要過來的。
不過這一次他沒有說話,九皇子開口了:“愛卿不必怪葉小候爺,是本殿讓他帶本殿過來的。”
這位爺越發的大發了,完全當自個是皇上了,葉廷已經不會思想了,他怎麽從前就沒發現這家夥這麽腦抽呢,以前隻知道他有點懦弱,現在直接是腦子有問題了。
皇帝寶座離得他十萬八千裏呢,他現在愛卿都叫上了。
葉廷一臉的黑線條,蕭煌倒是面色坦然:“那不知道九皇子殿下找我有什麽事?”
九皇子殿下想到自個母妃讓他過來的事情,總算不再裝高調了,飛快的望向蕭煌說道:“蕭世子,你說我真的能當上皇上嗎?”
蕭煌瞳眸微眯,淡淡的說道:“九皇子說笑了,臣不能保證九皇子能當皇上。”
九皇子一聽蕭煌的話,臉立馬苦了下來,然後掉頭望向葉廷,葉小候爺不是說,蕭世子可助他登上帝位的嗎?
葉廷正欲說話,一側的蕭煌卻慢吞吞的開口:“不過臣會助九皇子一臂之力的,九皇子可是天降的福星,命定的真龍天子。”
蕭煌這樣一說,九皇子又高興了,小臉又端了起來,一副自己就是皇帝的樣子。
“愛卿若是能助本殿登上帝位的話,本殿定然不會虧待愛卿的,以後定封你爲王。”
葉廷嘴角直抽,蕭煌就算不助他登上帝位,最後也會成爲王爺,他這是什麽賜封啊。
可九皇子還在那裏高調的說着:“以後本殿登上帝位的話,定然重用于你的。”
葉廷已經不能再聽了,痛苦的歪靠在一邊的桌子上,裝死中。
蕭煌和蘇绾二人面色如常,蕭煌站起身不卑不亢的說道:“我定盡心盡力的輔助九皇子殿下。”
蕭煌說完後又追加了一句:“九皇子殿下離宮太久了,還是回宮去吧,别讓皇上發現了。”
一說到皇上,九皇子的臉色變了,立刻慌張的站起身:“那快回去吧。”
他說完擡腳便走,早忘了裝高貴了,蕭煌望向葉廷,示意他立刻把九皇子送回宮裏去,千萬不要出事。
葉廷領命送九皇子回宮。
身後的花廳裏,蘇绾勾了勾嘴角,無力的說道:“這九皇子,究竟是傻啊還是天真,這沒邊的事情呢,竟然一口一聲愛卿的喚上你了,還真當他能坐上皇帝的寶座啊。”
“呵呵,異想天開罷了。”
蕭煌說完伸手拉了蘇绾起來,抱着她說道:“我陪你去躺躺,今晚要進宮赴宴呢,恐怕今天晚上又有一場硬仗要打。”
“好。”
蘇绾點頭,兩個人回房間去休息了。
宮宴,燈火輝煌,觥籌交錯,殿内殿外都是人,說不出的熱鬧。
三個一群五個一黨的說得很開心,皇帝帶着武賢妃娘娘等後妃早早的到了,不少人到皇帝面前請安,待到蕭煌和蘇绾二人到了,皇帝便下令開宴,殿内殿外的臣子揩家眷各自按位置坐了下來。
人人臉上布着笑容,喜氣洋洋。
想當然,這宮宴可是爲了給蕭世子還有他手下的将士慶功的,他們殺了登州肆洪湖上的湖匪,解救了登州城的百姓,所以這個宮宴自然是喜氣洋洋的,沒有人在這種時候觸黴頭。
宮宴正式開始了,一派歌舞升平,君臣同歡的熱鬧景像。
待到一首歌舞畢,皇帝舉高了酒杯敬蕭煌和殿内的數位将士:“此番能順利的解救登州百姓,多虧了蕭世子和衆位将士,朕敬你們一杯。”
蕭煌和周勝等人立刻起身恭敬的喝了酒:“臣等謝過皇上。”
幾個人喝了一杯酒。
老皇帝擺手示意他們坐下來,待到蕭煌等人坐下來後,老皇帝一臉溫和的望着蕭煌說道:“蕭世子此番平匪有功,朕要重重的賞,當然周将軍等人也會論功行賞。”
周勝等人又站了起來:“謝皇上。”
承乾帝擺手示意周勝等人坐下來,然後他望向蕭煌,滿臉帶笑的說道:“今朕就加封蕭煌爲撫軍大将軍,賞賜皇金千兩,珠寶兩廂,另賜美人一名。”
大殿内一陣喧嘩,個個熱切的議論着,眼冒金光,加封撫軍大将軍,賞賜黃金千兩,珠寶兩箱,還賜美人一名。
美人一名?美人一名?
這最後一樣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殿内所有的女人都下意識的望向了蕭煌身邊的蘇绾。
不少人眸中升起看好戲的光芒,同時心裏略平衡了一些。
蘇绾身份尊貴又怎麽樣,還不是要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夫君納新人入府,現在她們倒要看看蘇绾能怎麽辦?
------題外話------
老皇帝使壞了,賞賜美人給蕭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