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個個都沒有開口說話,直到其中有人搶先開口叫了一句:“清靈縣主,我們要求你退婚。”
一人開言,便有人附和:“是的,我們要你自動退婚,若是你不退婚,兩國必起戰争。”
“是的,我們要東海國和西楚國聯姻,永保天下和平。”
下面的人一個個的喊話,安國候府的大門前,蘇绾則和身側的流茶等人說道:“把這幾個喊話挑事的人給我盯上,待會兒,若是我命令,把這幾個人給我拿下,他們一定是東海國的人。”
“是,郡主。”
流茶等人應聲。
安國候府門前,無知的百姓被挑事者一挑,頓時忘了去驚訝蘇绾和蕭煌以及鳳離夜等人的天人之姿,個個激動的大叫起來:“清靈縣主,你退了蕭世子的婚吧。”
“是啊,求求你了,不要讓東海國和西楚國起戰火。”
“我們求求你了,求你退婚了。”
安國候府門外,黑壓壓的跪了一地的百姓,遠處還有一些圍觀看熱鬧的人,誰也不敢近前。
蕭煌的臉色此時說不出的陰沉,瞳眸滿是嗜血的煞氣,他上前一步便要發怒,蘇绾卻伸手攔住了他,而是自己走前一步站好。
她眸中遍布冷意,唇角卻忽爾勾出一抹笑意來,一笑,就好像烈日之下出牆而來的嬌花,令人看得心裏軟軟的。
一時間不少人止住了嘴巴。
卻聽到上首的女子悅耳的聲音徐徐的響起來:“果然是愚民,如此輕易便被人擺弄了,真可笑。”
一出口竟然是罵眼面前的百姓了,所有人呆住了,本來還以爲她開口同意退婚呢,沒想到她竟然直接的罵他們是愚民,其中有人便怒了。
大叫起來:“你罵人,你竟然罵我們。”
“太過份了,竟然罵我們。”
所有人都激動的大叫了起來,蘇绾則神色未變,又緩緩的開口:“今日本郡主話放在這裏,要想本郡主退婚不可能,本郡主不但不會退婚,很快還要和蕭世子大婚。”
蘇绾說完後,本來盛怒的蕭煌,心裏一下子激動了,深邃冷暗的瞳眸之中染上了淺淺的潋滟的神彩,他踱步向前,和蘇绾并排站在安國候府的府門前,沉聲說道:“沒錯,本世子在這裏正式宣告,不日将會和清靈縣主大婚,至于現在你們最好立刻離開,否則别怪本世子不留情面。”
兩個人冷戾無情的樣子,生生的震懾住了安國候府門外的百姓,百姓一向知道這位靖王府的世子蕭煌冷酷無情,所以他一開口,個個被震住了,一時間沒人敢說話。
而且這些百姓普遍的認爲,隻要他們出聲,這清靈縣主定然會退婚的,必竟誰也不敢擔一個禍國殃民的名聲。
可是現在這清靈縣主根本不當回事,根本不理會他們,那現在怎麽辦啊?
一時間無人說話,不過很快人群中又有人開始叫起來:“清靈縣主,你如果執意妄爲,害得兩國起戰火,你就是罪人。”
“對,你就是罪人。”
“定會被天下人所罵的。”
“對,你一定會被所有人唾罵的。”
安國候府的大門前,蕭煌的臉色别提多難看了,他擡手一道強大的掌風便籠罩在了手掌心,眼看着一掌便要橫掃出去了。
蘇绾則伸手抓住了他,然後森冷的說道:“我再給你們一個機會,現在馬上離開安國候府,别企圖用什麽禍國妖女什麽的來威脅我,我不會吃你們這一套的,還有我再告訴你們一件事。昨晚宮宴之上,東海國的太子都被我們給打傷了,我想問問你們,你們認爲你們比東海國的太子還金貴嗎?若是再不離開,别怪我們動手。”
蘇绾說完後陡的一揮手,命令身側的流茶:“抓人。”
流茶一揮手,身後的幾名手下應聲而動,眨眼便落在百姓之中,精準無比的出手抓那些在百姓中間挑事的人。
那些人一看有人來抓他們,身形一動便想跑,卻被流茶等人攔截住了。
雙雙打了起來,這些人一動手便露出他們會武功的事情了。
蘇绾冷望着安國候府門前的百姓,陰沉沉的下命令:“來人,立刻攔下這些人,他們分明是逆臣賊子,故意到我安國候府門外鬧事,借機生事,企圖禍亂我西楚國,把這些人全都拿下,如若不是賊子這些人怎麽會武功的。”
蘇绾命令一下,身後的季忠等人立刻峰湧而出,動作迅速的往大門前沖去。
這些百姓一下子蒙住了,然後反應過來似的大叫起來:“我們不是賊子,我們是老百姓//”
“是啊,我們不是賊子,我們是百姓。”
很多人害怕的大叫起來,他們也沒想到百姓中竟然有會武功的人,這些人是怎麽回事。
蘇绾冷笑着又下命令:“來人,立刻去請虎騎十六營的兵将,就說這裏有賊子借機鬧事,意圖擾亂京城治安,給我們西楚國帶來災難。”
蕭煌身後的手下,立刻走出來:“是,屬下立刻去請崔英将軍。”
一道身影閃身便走。
府門前的百姓這下更亂了,尖叫起來:“我們不是鬧事者,我們是百姓。”
“百姓,百姓會有如此厲害的百姓嗎?百姓會身懷武功嗎?你們分明是逆黨,待會兒崔英将軍來了,自會把你們所有人抓進刑部的大牢關押起來,然後一個個的審,審過确認是百姓他自會放人的,如若是賊子,定斬不饒。”
蘇绾眸色深暗,唇釁擒着嗜冷的氣息,幽幽的望着府門外鬼哭狼嚎的百姓,那些百姓現在顧不得再去找蘇绾的麻煩,或者攆蘇绾離開,他們隻想離開,若是真的被當成亂臣賊子給抓了,誰知道會不會被殺了啊。
他們先前隻是擔心因爲蘇绾的原因破壞了兩國和平,日後會不會有戰争啊,可是誰知道現在竟然被當成亂黨了,不行,他們不要被抓啊。
“我們是百姓。”
“你們放開我們。”
這些普通的百姓,如何會是安國候府訓練有素護衛的對手,更何況其中還有一部分會武功的手下。
這些人一出手,便把百姓給攔截住了,有些人企圖強闖出去,最後被強大的勁氣給困頓住了。
根本沖不出去,最後因爲人太多,自己橫沖直撞的,最後不少人竟然受傷了。
這下其中不少人害怕了,掉轉頭望向身後安國候府門前立着的蕭煌和蘇绾等人,其中有人忽地大叫起來。
“清靈縣主饒命,我們真的是百姓啊。”
一人叫,其他人全都反應了過來,撲通撲通的掙紮着跪下來,哀求的叫起來:“清靈縣主,我們真的是百姓。”
“你相信我們吧。”
府門前鬼哭狼嚎聲不斷,一個個說不出的凄慘,而先前那幾個隐在人群中鬧事的人,已經被流茶等人給抓住了。
流茶把人帶了過來,恭敬的請示蘇绾:“小郡主,你看這事如何處理?”
蘇绾望向幾個人,沉聲命令:“帶下去審,我倒要看看他們究竟是什麽人,竟然膽敢帶着一幫賊人來安國候府鬧事,分明是找死,竟然敢在天子腳下的京都鬧事,還假稱是百姓,真是可恨。”
她如此一說,真是認定安國候府府門外的人都是亂臣賊子,根本不是什麽尋常的百姓。
這下這些百姓,全都被吓住了,一個個害怕的哭叫起來:“清靈縣主,我們真的是百姓。”
“是的,我們不是亂臣賊子。”
下面哭叫聲一片,蘇绾擡手,底下的百姓一個個止住了哭聲,現在都有些害怕蘇绾了。
蘇绾似笑非笑的望着下面的百姓說道:“你們如若真是百姓,難道不知道,我和蕭世子的婚事,是當今皇上所賜的嗎?皇上賜婚,你們竟然意圖幹涉,這分明是蔑視皇上,如若你們真是百姓,你們眼裏可有皇上,可有西楚國的國顔,什麽叫我退婚讓蕭世子娶東海國的容溪公主。”
“我們西楚國哪一點比東海國差了,前不久北晉國才來我們西楚國與我們西楚達成和平。”
“我們眼下和北晉國是友國,那東海國前來我西楚國,是前來談和的,不是表示我們怕了他。”
“難道我們西楚國會怕他們東海國不成?”
蘇绾冷冽如霜的話,一句句的砸在安國候府的百姓頭上,這些百姓慢慢的回味。
是喔,北晉國才來和我們西楚國談和,連兇猛的北晉國都被蕭世子打敗了,我們有什麽可怕的。
還有東海國是前來談和平的,就該有誠意才是,憑什麽想嫁給誰就嫁給誰啊。
還有,蕭世子和蘇绾的婚事,是當今皇上賜婚,他們這樣不就是蔑視皇上嗎?若是這事鬧到皇上面前,隻怕皇上一怒,鐵定下旨讓虎騎十六營的人殺掉他們。
那他們不就闆上釘釘的要死嗎?這下所有人真的慌了,哭叫着哀求起來。
“清靈縣主饒命,求你饒我們一命吧。”
“清靈縣主求你饒我們一命吧。”
“你是活菩薩在世啊。”
一時間各種叫聲,而恰在這時,一名手下飛快的走了出來,沉聲禀報道:“回郡主的話,被抓的人已經招供了,那些人交待,他們是東海國太子派出來的人,意在煸動百姓借機鬧事,讓郡主退掉蕭世子的婚,然後讓他們家的公主順利嫁給蕭世子。”
流茶大聲的說着,下面的百姓全都聽到了,一時間個個面面相觑,最後有人大哭着叫道:“清靈縣主,這不關我們的事。”
“我們不知道啊。”
“清靈縣主饒命。”
蘇绾朝着黑壓壓的人群冷喝:“閉嘴。”
那些本來哭得傷心的人一下子止住了哭聲,不敢再哭。
蘇绾望着流茶沉聲問道:“你确認他們說的是真話,這些人是被煸動的百姓,而不是東海國的亂黨,乘機到我們西楚國來鬧事的?”
蘇绾話一起,下面的百姓有人臉都白了,飛快的望向流茶,不要,千萬不要說他們是東海國的亂黨,他們不是啊。
流茶知道蘇绾就是爲了治這些愚民,并不是真的打算收拾這些百姓的。
這些人隻不過是愚民罷了,真正可惡的是東海國的太子和公主等人。
“回郡主的話,他們确實是普通的百姓。”
蘇绾掉頭望向黑壓壓的人群:“你們真是普通的百姓?”
下面立刻有人回應:“是的,清靈縣主,我們是百姓,我們是西楚國的百姓,不是什麽東海國的亂臣賊子。”
“求縣主明察,饒我們一次,我們是被人利用的。”
蘇绾掉頭望向下面哭求的百姓說道:“雖然那些人承認你們是百姓,可你們到安國候府的門外鬧事,分明是打皇上的臉,你說這事若是鬧到皇上面前,皇上會如何懲罰你們呢,因爲我和蕭世子的婚事是皇上賜婚的。”
她一說,下面的百姓越發的害怕了,确實是這樣,蕭世子和清靈縣主的婚事是皇上指婚的,如若這事鬧到皇上面前。
這些人真的被吓住了,同時想到清靈縣主派人去請虎騎十六營的人,虎騎十六營一直是維持治安的,若是等到那崔英将軍過來,那他們一定會被抓的,到時候這事鬧到皇上面前。
這些人真的吓死了,一個個痛哭着哀求。
“清靈縣主,我家裏還有八十歲的老母等着我照看呢。”
“我有兩個嗷嗷待哺的兒子還不會走路呢。”
“我媳婦兒是瘸子,兩個孩子還年幼,清靈縣主你大發慈悲吧。”
“我家裏上有七十歲的老父,下有兩歲的幼子,清靈縣主你就放過我們吧。”
安國候府門前,蘇绾眼看着這些人算是受到教訓了,她才滿臉憐憫的望着府門前的人,似乎很爲難似的,慢慢的開口說道:“想到你們的境況,我實在是不忍心啊。”
一聽到她說這話,百姓哭得更大聲了。
蘇绾聽着他們的哭聲,才慢條斯理的說道:“看着大家都是被東海國人蒙蔽的份上,便先放了你們回去吧至于皇上那裏,由我來擔着便是了。”
一言使得下面感激之聲一片,個個磕頭道謝,說什麽的都有,有的說蘇绾是觀世音菩薩在世,有的說蘇绾是大善人。
這時候所有人都忘了先前他們是來讨伐蘇绾的,打算讓蘇绾退婚的。
可是這會子誰還會想到這個,個個一得到蘇绾放人的話,早撒開了兩條小短腿瘋了似的跑了,眨眼間門前黑壓壓的百姓跑散了。
待到衆人跑走了以後,安國候府門前的下人,個個敬佩的望着蘇绾。
郡主實在是太厲害了,事情被她這麽一處理,不但讓那些百姓自願離開,還讓别人感恩戴德的,這比那些暴力血腥的處理要高明得多。
不但是安國候府門前的下人,就是蕭煌和鳳離夜兩個人望着蘇绾時,也要贊歎一聲,小丫頭真是太聰明了,這手段絕對圓滑。
蕭煌感歎着,依照自己先前的性子,差點出手打傷了這些百姓,雖說自己打傷了這些百姓,能有效的震懾住百姓,可同時卻會在百姓中留下不好的印像,但是璨璨這樣的手段,不但震住了百姓,還讓人家對她感恩戴德的,這完全不一樣的效果啊,看來他還要向璨璨學習。
蕭煌的眸光之中滿是寵溺的暗潮,唇角是既滿足又驕傲的笑容。
一側的鳳離夜則望他一眼,淡定無比的說道:“蕭世子,你是不是該去處理郡主選夫那邊的事情了,事情既然出了,總不好不處理吧。”
他倒要看看這家夥如何處理。
蕭煌一聽這話,眸色暗了一下,掉頭望向鳳離夜的時候,眸中有雷霆幽光閃過,劈叭作響,恨不得燒死鳳離夜。
不過在蘇绾望過來的時候,他的臉上立馬擺上了和風細雨一般的笑容,溫和的說道:“舅舅放心,那邊我早就有安排了,舅舅不必擔心。”
鳳離夜點頭,不再提這個話題,不過飄逸華美的面容忽地一沉,森冷嗜血的聲音響起來:“現在孤要去驿宮那邊處理事情了,東海國的人竟然膽敢算計到孤的親人頭上,孤絕不會輕饒了他們的。”
他說完蘇绾也點頭:“沒錯,我陪舅舅前往驿宮走一遭,蕭煌你留在安國候府等我們的消息吧。”
蕭煌如何同意,璨璨去若是遇到危險怎麽辦?
“不行,本世子和你們一起前往驿宮。”
蘇绾想了一下同意了,不過卻叮咛蕭煌:“這一次和東海國交鋒的事情,你不要出手,就由舅舅出手,因爲你必竟是西楚國的靖王府世子,若是最後兩國真的起戰火,百姓定然會責怪到你的頭上,但若是舅舅出手,他們就算要怪也怪不到你的頭上。”
蕭煌聽到蘇绾事事爲他考慮,心裏說不出的感動,不過他卻是不怕那些流言蜚語的。
“我不怕他們非議我。”
“我說了算。你聽到沒有?”
蘇绾卻不理會他,霸道的望着他問,不等蕭煌開口,她又接着說道:“如若你不同意,那我們就不讓你跟着去了。”
蕭煌無語,他堂堂靖王府的世子,竟然有被人威脅的一天,這人也就是他最喜歡的璨璨小丫頭了,若是換成别人,他定然一掌拍死她。
不過是璨璨,他就覺得甜蜜。
“好,我不說話總行了吧。”
蘇绾滿意的點頭,立刻吩咐管家去準備馬車和駿馬來,他們要前往驿宮走一趟。
不過一行人還沒有走,便聽到安靜的街道上響起了無數的馬蹄聲,數道身着銀甲的兵将飛馬而來,眨眼的功夫便疾駛到了安國候府的門前。
蘇绾掉頭一看,便看到高據馬上之人,正是九騎十六營的崔英将軍,崔英将軍五官生得十分的硬朗,眉眼十分剛毅,讓人一看便知道此人甯折不彎,剛正不阿,頗有武将的本色。
崔英到了府門外,飛快的翻身下來,朝着蕭煌和鳳離夜以及蘇绾施禮,然後客氣的詢問。
“本将先前接到禀報說這裏出事了,怎麽回事?”
蘇绾率先開口道:“先前有亂賊拾撺了百姓前來我安國候府鬧事,那賊子竟然交待是東海國的太子指使的,我怕這事有誤,所以請将軍過來,把這些人帶去重重的審,看看是不是真有其事。”
“竟有這種事?”
崔英臉色難看了,因爲崔英身爲武将,最不屑的便是欺人的事情,像那東海國的公主想強嫁給蕭世子的事情,他就不屑,身爲武将,他有武将的傲骨,媽的,難道我們西楚國會怕你們東海國嗎,明明是來說和平的,現在倒到這裏來搶男人了,什麽公主啊,狗屁。
崔英不屑,聽到蘇绾說的話立刻沉聲說道:“那本将把他們帶回去重重的審。”
“好,有勞将軍了,麻煩崔将軍審完之後,把此事禀報給皇上。”
這樣一來,即便他們和東海國的人打起來,老皇帝也該知道,不是他們欺人太甚,而是東海國的人欺人太甚,所以她們才會出手的,蘇绾想着客套的一揮手。
身後的流茶立刻帶人下去把那幾個人抓了過來,交給了崔英。
事實上先前并沒有人交待。
東海國的幾名手下都是有家有小的人,誰敢輕易把自家的主子交出來,流茶之所以說是東海太子指使的,隻不過是胡說的,當然這是蘇绾給他的暗示。
現在蘇绾把這些人交到崔英的手上,崔英本就讨厭東海國的人,這些人落到他的手上,他自然不會輕易放過,一定會撬開這些人的嘴巴。
雖說這些人嘴巴挺硬的,但虎騎十八英的崔英,可是一位手段辛辣的将軍,所以蘇绾一點不擔心他審不出來。
崔英帶着人走了,蘇绾則望着鳳離夜和蕭煌兩個人:“走吧。”
她當先一步往安國候府外面的馬車走去,很快上了馬車,其餘的人則躍身上馬,一路直奔驿宮而去。
西楚的驿宮内,此時正有人焦急的來回踱步,不時往外張望,然後追問門外的手下:“怎麽樣,可有消息了?”
手下不敢回話,太子都已經問了幾遍了。
容逸雲身後坐着東海公主容溪,容溪望了哥哥一眼,哥哥真是太浮燥了,這麽多年還是不能靜,身爲太子這可是大忌。
這些年若不是她和母後幫襯着他,隻怕他早就遭人暗算了,哪裏還能坐在東宮太子的位置上。
可他是她的哥哥,她怎麽可能會不幫他。
容溪歎口氣,望着容逸雲:“哥哥,我讓你不要輕舉妄動,不要輕舉妄動,你偏不聽,現在又這樣着急,坐下來等消息便是了。”
容溪其實心裏也着急,而且她感覺出事了,因爲如若沒有出事,該有消息才是,但現在沒有消息,說明那邊出了意外。
隻是她不忍心對容逸雲說罷了。
容逸雲沒理會容溪的苦心,惱火的在廳堂裏發牢騷:“那些廢物,等回來看我如何收拾他們,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容溪歎氣:“哥哥,那清靈縣主隻怕不是什麽良善之人,先前我們都是看輕了她,既然她不是良善之人,隻怕你這次所做的事情會有變數,所以我們還是想想怎麽辦才是?”
容溪開始想,這事若是洩露了怎麽辦?
依鳳離夜的獨霸,隻怕被他們查出來是他們東海國的人動的手腳,定然不會善罷幹休,上次就因爲哥哥發難,他直接的便給哥哥下了毒,所以這一次若是被他知道?
容溪的臉色忽地變了,飛快的起身望向容逸雲:“哥哥,我們進宮,馬上進宮。”
容逸雲尤不知發生什麽事了,看着妹妹突變的臉色,緊張的問道:“溪兒,怎麽了?”
“這一次的事情若是敗露,那鳳離夜一定會帶人來找我們算帳,以他暴戾的性子,一言不和隻怕我們就要倒黴,所以我們立刻進宮,隻要進了西楚的皇宮就安全了,再怎麽樣,西楚的老皇帝也要保我們,因爲若是我們在西楚皇宮發生了什麽事,父皇和母後一定不會善罷幹休的,相反的,若是我們在這驿宮裏出了什麽事,老皇帝完全可以推得開開的。”
容溪說完,身子已急急的往外走,容逸雲還有些不大相信,一臉惱怒的說道:“那鳳離夜也太狂妄了,竟然膽敢殺我們,本宮倒想看看他有沒有這個膽子。”
容溪真想罵他一句蠢貨,他若不敢的話,當時就不會給他下毒了,既然給他下毒,還有什麽不敢做的啊。
不過她懶得說,隻冷喝出聲:“走,立刻進宮。”
容逸雲對于妹妹的話,還是不會不理的,一揮手領着人往外走去,不過他們剛走出廳堂,便看到門外有一名手下急急的奔進來,一奔過來便禀報:“太子殿下,那邊出事了。”
容逸雲停下腳步,飛快的問道:“怎麽了,怎麽了?”
“那些人隐在百姓中,被抓住了,眼下落到了那青霄國的太子手裏了,後來聽說審出來了,交待出是我們指使的。”
容逸雲大怒:“他們敢。”
容溪望向容逸雲蹙眉道:“哥哥,他們不會輕易交待的,但是鳳離夜用腳指頭想也知道是我們做出來的,他一定會過來報仇的,我們還是盡快進宮吧。”
這時候容逸雲也感覺到了一抹怕意,立刻點頭同意了:“好。”
他想到了自己中毒的事情,那鳳離夜根本就是瘋子,完全不管不顧的人物,他若是瘋狂起來,他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一行人立刻往驿宮外面走去,可惜他們還沒有走出自己所住的宮殿,便聽到門前有腳步聲響起,一衆人從外面走了進來,爲首的正是一身華美,仿若神仙的鳳離夜,這一次蘇绾并沒有多說什麽,而是和蕭煌安靜的站在鳳離夜的身後。
鳳離夜本就長得華美尊貴,此刻臉上暈開淺淺的笑意,更是如那漫步雲間的雲間嫡仙一般,徐步優雅的從外面走進來,神容皎潔清絕,可是偏偏這樣的他,讓容逸雲和公主容溪感覺到了一抹怕意。
兩個人下意識的往後倒退一步,鳳離夜暗磁如酒的好聽聲音便響了起來:“各位這是打算進宮嗎?”
容逸雲和容溪臉白了。他連他們要進宮的事情都知道了,可見這家夥的心計是多麽的深沉,這一次他們定然會倒黴。
容逸雲牙齒打着顫指着鳳離夜說道:“你們,你們想幹什麽?”
鳳離夜輕笑着說道:“有來有往乃人之常情,容太子送了我們一份大禮,我們豈能不還給你們,所以孤是來還禮的。”
他說得優雅至極,就好像真的是來還禮的,可是容逸雲和容溪兩個人卻驚吓得臉更白了。
容逸雲則直接的指着鳳離夜說道:“你,你若是膽敢對我們動手的話,我父皇母後不會放過你們的。”
鳳離夜臉色變都沒有變一下,依舊溫雅的說道:“孤等着。”
這話也是直接的承認了一件事,他過來就是爲了收拾容逸雲和容溪的。
容逸雲和容溪兩個人往後退了三步,四下張望,打算命令人來對付他們。
正在這時候,大門外,有不少的聲音響起來:“你們幹什麽,你們要對我們太子殿下和公主做什麽。”
原來這邊的事情,驚動了東海國的朝臣,他們全都趕了過來,可惜門被擋住了,他們根本進不來,所以隻能在外面嚷嚷着。
可惜鳳離夜根本不理會外面的人,隻吩咐身後的流茶和流白等人:“去,廢了東海太子的一條腿,毀掉公主的一張臉,孤要看看廢了腿的太子還會不會是太子,毀了臉的公主,還怎麽當東海第一美人。”
一句話使得容逸雲和容溪臉色白了,兩個人身子控制不住的輕顫着,害怕的往後急退,似乎唯有這樣,他們才會感覺好受。
可饒是這樣,也擋不住流茶和流白等手下淩厲的身手,兩個人領着幾名手下閃身直奔容逸雲和容溪而去。
一人直奔容逸雲的腿,一人直奔容溪的臉。
恰在這時候,宮門外,有高叫聲傳進來。
“鳳太子請住手。”
這說話的竟是甯王蕭烨,甯王蕭烨得到安國候府門外的消息,很快猜出鳳離夜一定會來驿宮,所以領着人過來了。
沒想到一過來便見到鳳離夜要廢了容逸雲的一條腿,還要毀了公主容溪的一張臉,如若真的這樣的話,那麽他們西楚國如何向東海國的人交手。
蕭烨趕緊的出聲阻止。
可惜鳳離夜不叫停,那流茶和流白二人根本不可能停手,數名手下眨眼的功夫便對上了容逸雲和容溪二人。
而外面的蕭烨見鳳離夜沒有理會他,心中一怒便待強闖進來,正好聽到鳳離夜的話響起:“甯王殿下這是要與孤爲敵了嗎?”
蕭烨腳下一頓,忽地想到自己和蘇绾的事情,鳳離夜是绾绾的舅舅,如若今日他得罪了鳳離夜,以後他隻怕難以娶绾绾,所以他停住了動作,隻在外面叫道:“鳳太子有事好商量,不要這樣。”
可惜鳳離夜卻不理會他,隻擡頭望向前面,流茶和流白兩個人很快控制住了容逸雲和容溪。
此時的容逸雲和容溪兩個人完全成了待斬的羔羊,兩個人臉色一片慘白,害怕的哀求起來:“鳳太子饒我們一次。”
“饒過我們吧,我們立刻啓程回東海國,立刻回去。”
可惜鳳離夜輕慢的聲音懶懶的響起:“晚了。”
他話剛落,流茶手中的軟刀揮了出去,一刀便斬了容逸雲的腿,容逸雲的慘叫聲響起來,而同時還有一種絕望漫延在他的周身,因爲沒有了一條腿的太子,注定是廢太子,那些曾經被他欺壓的兄弟,又會如何千倍百倍的還回來呢。
他想想都覺得絕望,最後因爲腿斷了,直接承受不住的昏迷了過去。
而流白手中的薄刀也果斷的直奔容溪的面頰而去,眼看短刀要削到了容溪的玉面,不遠處的忽地一道暗器打了過來,碰的一聲打歪了流白手中的薄刀,薄刀插着容溪的臉頰而過,絲絲寒芒從她的臉頰擦過,她一陣陣的昏劂,差點沒有昏死過去。
正在這時,一道身影閃身而出,眨眼的功夫,一枚煙霧彈扔了出來。
煙霧迷漫中,一道身影快速的提起雲溪,鳳離夜的臉色變了,袍袖一擡,一掌轟了出去。而那提着雲溪的身影哇的一聲吐了一大口血,然後把手中的雲溪對着另外一人砸了過去,随之那受了重傷的人勉強的掙紮着沖了出去。
待到濃煙散去,雲溪早沒了身影,鳳離夜沉聲命令手下:“去追,那人受了重傷,定然跑不遠,若是抓到,把他帶回來,孤倒要看看何人敢從孤的手裏救人。”
“是,”流茶領命去追人。
這裏甯王蕭烨已經帶着人進來了,一看到容逸雲受了重傷,趕緊的吩咐人把容逸雲擡進屋子裏救治。
而鳳離夜則心情不好的望了一眼蕭煌和蘇绾,沉聲說道:“走。”
一行人又如來時一般,轉身走了,蘇绾跟在鳳離夜的身後安撫鳳離夜。
“舅舅,你别生氣了,那個女人雖然好命被救走了,但下次再見到她,我定不會放過她的。”
鳳離夜面色松緩一些,點頭和蘇绾等人一路離開了驿宮。
而另外一邊,一個蒙着臉的黑衣人,一路帶着容溪迅速的離開了驿宮,七拐八彎繞來繞去的,很快到了一處無人走過的街道,黑衣人把容溪放下,冷冷的說道:“公主殿下,等會兒悄悄的回驿宮把容太子等人帶出宮吧,不要再留在西楚了。”
他說完轉身便走,身後的容溪一臉的慘白,整個人虛弱得差點站不住,想到之前的事情還後怕,自己差點就被毀容了,幸虧,幸虧這人忽地出現救了她。
這人是誰?容溪忽地想到一個人來,那人之前看到了玉佩放了她,這一次難道也是他,她眼睛亮了一下叫道:“是不是,是不是蕭世子讓你救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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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們,有票紙記得投啊,月底會一起統計的…麽麽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