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溱立刻望向身側的雲蘿說道:“明珠,還不向皇上謝恩。”
雲蘿此刻都快要昏了,哪裏還想得到向皇上謝恩啊,不過燕溱提醒她過後,她還是清醒了一些,趕緊的向上頭的老皇帝謝恩。
“謝皇上。”
此刻的雲蘿就好像在做夢一般,謝過皇恩之後,她都不敢相信這事是真的,悄悄的伸出手在大腿上掐了一把,直到腿上的痛意傳來,她才肯定這事是真的。
她有一個國師表哥了,還成了老皇帝賜封的明珠郡主。
她現在覺得自己真是太幸福了,雲蘿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而且因爲太激動,整個人竟然有些輕顫起來。
大殿上首的老皇帝沒有過多注意雲蘿,他賜封雲蘿爲明珠郡主,隻不過是爲了賣國師一個面子而已。
不過看到燕溱找到了表妹,老皇帝有些擔心的望着燕溱,他不會就這麽離開了吧。
“你可記得答應朕的事情。”
燕溱恭敬的施禮道:“皇上放心,臣說過幫助皇上完成心願,自然要幫皇上做完該做的事情才會走。”
之前皇帝和燕溱有一個交易,燕溱幫助老皇帝除掉蕭煌,老皇帝給燕溱一個國師之位,這樣有助于他尋找自己的表妹。
現在燕溱的表妹找到了,他會不會撒手離開。
皇帝自是擔心的,不過聽到燕溱的保證,老皇帝放下心來,笑着說道:“燕國師的表妹找到了,又成了朕賜封的明珠郡主,明日朕讓賢妃娘娘在宮裏設宴,把她介紹給西楚京都的貴女,國師以爲如何?”
燕溱本想拒絕,想想自己什麽時候走尤未可知,明珠總不能一直陪他待在曲台宮,她自然要有自己的玩伴,把她介紹給西楚京都的貴女也好。
燕溱同意了:“臣謝過皇上。”
老皇帝笑着揮手,燕溱領着雲蘿告退,一路出了勤政殿,後面老皇帝立刻吩咐陸公公送口信到月華宮,讓武賢妃娘娘負責明天的宴席。
武賢妃接到旨意的時候,莫名的頭疼,上次宴席皇上便有些不滿,現在又讓她辦什麽宴席,不過上次是爲了臨陽郡主,那好歹是她的親人。
可是這一次的明珠郡主又是怎麽回事。
國師的表妹,這又是從哪個角落裏冒出來的東西啊?
武賢妃一頭霧水,不過倒也不好推拒,必竟是皇上下的旨意。
這一刻武賢妃理解了榮妃娘娘裝病的事情,現在連她都想裝病了。
不過這一回她卻是裝不了的,因爲皇上聖旨已下了。
武賢妃心裏想着,連夜派人送了信給自個的兒子甯王蕭烨,蕭烨接到太監的禀報,也一臉的莫名其妙,國師的表妹,明珠郡主,聽都沒有聽過的事情?
而此時的雲蘿一路跟着國師燕溱回曲台宮,路上,她忍不住小聲的問道:“表哥,那我姓什麽?”
對于現在的雲蘿之名,雲蘿覺得很讨厭,因爲這個名字是蘇绾那個女人起的,這個名字代表着她卑賤的身份,既然現在她成了郡主,她自然不能再叫從前的名字。
燕溱愣了一下,他并不知道雲蘿的父親叫什麽,不過她的母親?
燕溱笑望向雲蘿說道:“你娘姓鳳,你可以随她姓鳳。”
雲蘿眼神亮了一下,這姓可真是好姓,不過?她想到了先前國師說她所習功法的事情,不由得心沉了下去,若是被蘇绾知道這件事,那她的郡主還會在嗎,所以她一定不能叫蘇绾那個女人知道這件事,如若不想叫她知道這件事,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永遠開不了口說話。
雲蘿的眼裏一閃而過暗芒,不過她擡頭望向國師燕溱的時候,臉上又是甜甜的笑容:“那表哥給我起個名字吧。”
燕溱輕笑起來,伸手握着她的手,眸光溫柔的望着她。
雲蘿一瞬間有些懵,呆呆的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心口跳得很厲害。
燕溱容貌生得極好,此時一雙深邃潋滟的眸子盯着她,便叫她控制不住的心跳加快,而且他這樣望着她做什麽啊。
雲蘿隻覺得口幹舌燥起來,吞咽了一下唾液後,不敢再看,趕緊的垂下頭。
燕溱看她的樣子,忍不住輕笑起來,不過一會兒功夫,燕溱又微微的眯眼盯着雲蘿,總覺得雲蘿這樣的人和公主那樣驚才豔豔的人,有些格格不入。
其實他并沒有見過公主的本來面貌,隻是見過她的畫像,畫像之上的人雖然美麗異常,可終究不那麽真切,但是他總覺得那樣美麗異常的人,看上的男人也應該不是凡人,那麽兩個人生下來的女兒,一定是分外出色的,可是雲蘿雖然眉清目秀的,可終究缺了一點東西。
燕溱眉微微的蹙了起來,盯着雲蘿,然後慢吞吞的說道;“雲蘿,那套功法真的是你娘教你的嗎?”
他唯一僅有的線索,便是這套功法,他聽太子殿下說過,那是他姐姐,玲珑公主獨創的一套功法。
這世上隻有他會,如若再有另外一個人會,那個人說不定就是姐姐的女兒。
而他恰好便看到了這個女人使了這套功法。
雲蘿聽了燕溱的話,嘴唇哆嗦了一下,不過她擡首望過來的時候,臉色已是鎮定得多。
不過她還是輕易看出燕溱國師眼神中幽暗的陰霾,冷魅而嗜血,看得令人心底發寒,雲蘿忽地害怕起來,臉色微微有些白,指着燕溱問道:“表哥你是什麽意思?”
燕溱淡淡的說道:“沒什麽意思,我隻是想确認一下,不能搞錯了是不是?”
他說完伸出修長的手輕摸雲蘿的臉頰,慢條斯理的說道:“你可别說謊,如若說謊,被表哥知道了,隻怕你會很痛的。”
說得那般的雲淡風輕,可是卻毫不掩飾話裏的戾氣。
雲蘿腿都發軟了,心裏忍不住後悔,可是現在她說不是,還有用嗎?這個男人恐怕照樣能殺了她。
而且她想到了惠王蕭擎,若是自己是明珠郡主,說不定就可以嫁給惠王殿下了,至于這什麽表哥的,有多遠滾多遠。
雲蘿心裏想着,膽氣便大了很多,鎮定的望着燕溱說道:“你不相信我拉倒,那你送我出宮去吧,我也不認你做表哥了。”
她說完轉身便自往外走去。
身後的燕溱輕笑起來,一擡手一道勁氣洩出來,便把雲蘿吸了過去,然後他伸手摸了摸雲蘿的腦袋:“傻丫頭,我這不是怕弄錯嗎?”
此次他從青霄國出來,就是爲了找到公主的女兒,如若他能順利的完成這件事,并讓小郡主喜歡上他的話。
那麽他回青霄國後,皇上一定會讓他繼承燕北候府的爵位的。
燕北候府乃是青霄國根基最深厚的第一世家,青霄國的皇後娘娘正是出自于燕北候府,而燕北候府素來有兵權,眼下老燕北候身體不好了,要從家族中選出繼承爵位的子孫。
而他卻不在這繼承權中,因爲他是燕北候府的養子,沒有繼承候府爵位的權利。
但如若他找到了小郡主,并娶了她的話,那麽皇上一定不會委屈了小郡主,肯定會把燕北候府的爵位讓他繼承的。
這是他唯一的勝算。
所以他不得不重視。
燕溱想着望向雲蘿,笑眯眯的說道:“以後你就叫鳳嫣吧。”
雲蘿聽了并沒有十分的高興,現在她和這家夥在一起,分分鍾擔心被他發現事實的真像,不過爲免被這家夥發現,雲蘿笑着說道:“謝謝表哥。”
燕溱又伸手拉着她,雲蘿掙紮,意圖掙脫開來。
可惜燕溱卻不讓她掙脫開去,扣着她的手,一路往曲台宮而去。
路上,他懶懶的說道:“對了,我會傳信給你舅舅的。”
“我舅舅?”雲蘿有些摸不着頭腦,怎麽又出來一個舅舅了。
燕溱笑道:“是的,你舅舅是青霄國的太子殿下,他一直關注你的下落,若是知道我找到你了,我想他一定會馬不停蹄的來看你的。”
雲蘿腦子蒙蒙的,這怎麽又出來一個舅舅了,還是什麽太子殿下。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如若被那個舅舅發現,她根本是個假的,豈不是死定了。
雲蘿心裏說不出的害怕,本來有這麽一個國師就夠吓人的了,現在又出來一個舅舅,還是什麽太子殿下。
雲蘿害怕之餘,忽地心裏嫉恨不已,怎麽什麽好事都輪到蘇绾啊,爲什麽她就沒有什麽好的背景啊,她現在不但成了安國候府的嫡女,還是皇上賜封的清靈縣主,不但靖王世子喜歡她,連惠王甯王都喜歡她,現在還出了這麽一個厲害的表哥,然後她的舅舅竟然是什麽青霄國的太子。
雲蘿越想越憎恨,到最後心裏隻剩下一腔恨意,咬牙決定,一定要殺掉蘇绾。
隻要殺了她,試問還有誰知道這件事,就算那個舅舅來了,她也是真正的小郡主。
雲蘿如此一想,膽子也大了,心神也定了,不過她發現一件事,國師爲何一直拉着她的手,即便是表哥,這手拉手的似乎有些不妥啊。
雲蘿開口了:“表哥,男女授不親,你不要這樣子。”
燕溱好像沒聽到,回眸一笑,眸中好似生了花似的,說不出的明豔魅惑,可惜雲蘿心裏有鬼,所以明明是拈花一笑的溫柔,到了她的眼裏,偏生生的成了陰笑,心裏抖簌了一下。
此時她的心思燕溱不知道,否則肯定氣死,自己費足了勁的對她放電,她竟然這裏哆嗦。
兩個人各懷心思,一路回曲台宮去了。
一回了曲台宮,燕溱便把宮内所有侍候的下人都召集了過來,然後對大家介紹雲蘿的身份,然後又命人收拾偏殿給小郡主住,又讓人立刻去内務府,把該準備的東西全都準備過來。
國師頗得老皇帝的看重,内務府的人哪個敢對他不敬,所以立馬便把需要的東西送了過來,不但送了各式東西,還送了兩個宮婢過來侍候郡主。
這一下,雲蘿立馬便金尊玉貴了起來,她躺在床上,隻覺得一切都是夢。
往常她看着人家高高在上的,隻恨自己沒有托生到富貴人家,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能成爲人上人,真是越想越興奮。
尤其是她身邊還有了兩個侍候的宮女,往常都是她侍候人家的,這樣一對比,越發的感覺這樣真好。
這時候的她完全忘了蘇绾,忘了安國候府内的所有人。
而安國候府内,衆人卻正心急如焚的派人出去查。
蕭煌派出了手下查惠王蕭擎的人手,可是查來查去卻并沒有任何的消息,惠王蕭擎并沒有對安國候府動什麽手腳,那是什麽人把人帶走了。
聽竹軒花廳内,不但蘇绾和蕭煌着急,就連安國候蘇鵬也着急起來,因爲那雲蘿好歹是侍候蘇绾的丫鬟,若是被人抓去,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怎麽辦?
若是绾丫頭受牽連,會不會影響到他的安國候府啊。
蘇鵬都快要哭了,着急的在花廳裏來回的踱步。
看得蘇绾心裏慌慌的,甚至于有點自責起自已先前對雲蘿太過于冷漠了,這一回她若回來了,她該好好的對她,怎麽說她也陪了前身很久,在那樣最難的時間裏,陪伴在她的身邊,實在是不容易了。
這一段日子的觀察,她雖然有怨氣,倒也沒有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來。
所以她也該收回對她的冷落了。
蘇绾心裏想着,看花廳裏安國候蘇鵬一直走來走去的心煩不已的開口:“爹爹你能不能坐下來,走得人心煩。”
安國候一看她惱火的樣子,立馬乖乖的走到一邊坐下,然後還滿臉笑的安慰蘇绾。
“乖女兒啊,你不要着急,她不會有事的,誰會爲難一個小丫鬟啊。”
蘇绾卻不認同,如若不爲難她,爲什麽要把她帶走啊。
她現在最害怕的是雲蘿慘遭敵手,若是真這樣的話,她一定會特别的自責難受的。
蘇绾着急,蕭煌早不舍了,周身攏着冷霜,臉色滿是陰霾,不時的派人出去查。
眼看着夜越來越深了,還是沒有消息,蕭煌有些火了,正想發火。
不想門外的虞歌閃身沖了進來,飛快的禀報:“回爺的話,剛得到一個消息,宮中皇帝剛剛下旨賜封了一個女子爲明珠郡主,還讓賢妃娘娘明日在宮中設宴把盛京的貴女請進宮中赴宴,把明珠郡主介紹給大家。”
蕭煌蹙眉,聲音冷沉:“明珠郡主,這是從哪裏冒出來的鬼東西?”
蘇绾則一臉的疑惑,望着虞歌說道:“你不會懷疑那個人是雲蘿吧。”
虞歌不卑不亢的說道:“除了宮中這個消息,别處都沒有消息,所以屬下懷疑那宮中的明珠郡主,很可能就是我們要找的人。”
蕭煌微凝眉望着虞歌說道:“皇上好好的怎麽賜封那個女人爲明珠郡主了。”
他不等虞歌回話,便譏諷的冷哼:“這爵位可真不值錢,張嘴便可以封一個。”
虞歌小心的望了一眼蕭煌,然後恭敬的回道:“宮裏的消息說,皇上之所以下旨賜封那女人爲明珠郡主,乃是因來那女人是國師燕溱的表妹,皇上看重國師大人,所以一聽到那女人是國師的表妹,便賜封她爲明珠郡主。”
蕭煌的瞳眸陡的暗沉,殺氣彌漫開來,國師?又是國師。
蕭煌對于國師燕溱,可謂仇視至極,因爲宮中的密道,以及先前給他下毒的事情,都有國師摻合在其中,所以說這個人實在是太可恨了。
蕭煌想着,手指悄然的緊握了起來,他絕不會放過這個家夥的。
蘇绾卻蹙眉思考,然後望向蕭煌說道:“雖然我覺得這什麽明珠郡主,不可能是我們要找的雲蘿,但眼下别的地方沒有她的身影,我們不如進宮一趟,以免雲蘿被人欺騙了,若是這什麽明珠郡主真是她的話,一定是國師和老皇帝使了什麽陰謀詭計,打算用她來對付我們的,我們不能讓她上當。”
蕭煌同意了,起身走到蘇绾的面前,伸手拉着她,看她因爲心急,眉緊緊的蹙着,一下子便心疼起來,伸手輕撫蘇绾的眉:“别煩了。不會有事的。”
蘇绾聽了他的溫聲細語,心裏總算略順一些。
身後的花廳裏,安國候蘇鵬不停的咳嗽了起來,然後望着蕭煌不滿的說道:“蕭世子,男女授受不親,你與我家绾兒還是保持一段距離的好,以免惹來不必要的閑話。”
蕭煌直接給他一個白眼,然後霸道的拉着蘇绾出了花廳,而蘇绾也沒有理會他,她眼下關心的是宮中的那個什麽明珠郡主,究竟是不是雲蘿,若她是雲蘿,她一定會把她帶回來的。
若是她不是雲蘿,雲蘿去了哪裏,她還要盡快找到她。
蕭煌帶着蘇绾施展輕功一路離開,身後的白沁趕緊的安排了藍玉和黃玉二人跟上,負責保護蘇绾的安全。
雖然藍玉嬌嗔,黃玉溫柔,但兩個丫頭的武功不弱,再加上一個聶梨,三個人也足以保護蘇绾了。
一衆人一路入宮去了。
宮中的曲台宮偏殿内,雲蘿睡在華麗的大床上,一時竟然睡不着覺,隻覺得如墜在夢裏一般,整個人輕飄飄的。
她睡不着,便和寝宮裏候着的婢女說話。
“夏芍,你今年多大了?”
“奴婢十八了。”
“家中可還有什麽人?”
“奴婢家裏還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
“那你入宮後見過他們嗎?”
“沒見過。”
寝宮裏,雲蘿和夏芍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困意慢慢的襲上來,她打個哈欠準備睡覺。
忽地寝宮的窗戶響了一下,夏芍和趙娥兩個宮女擡頭望去,便看到寝宮外面有人飄了進來。
兩個宮女立馬吓得驚叫起來:“啊。”
雲蘿掉頭望着她們,不滿的蹙眉:“怎麽了?”
兩個宮女沒有來得及說話,反倒是那從寝宮外面飄進來的蘇绾開了口,其聲冷厲異常。
“雲蘿。”
雲蘿一驚迅速的從大床上爬起來,飛快下地然後恭敬的開口:“小姐。”
這電光火石之間的行動,都是下意識的,待到她反應過來後,卻已經奴性的站在了地上。
對于自已所做的一切,雲蘿懊惱不已,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頭才好,她現在是郡主了,比眼面前的女人位份要高,她這樣驚慌失措的像什麽樣子。
雲蘿掉頭望向一側的夏芍和趙娥,果見兩個宮女驚訝的望着她,雲蘿心中越發的懊惱了。
随之不等蘇绾說話,便站直了身子,望着蘇绾。
這一次也不叫小姐了,而是淡淡的開口問道:“清靈縣主找我有事嗎?”
蘇绾看她這狐假虎威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她沖到雲蘿的面前,氣恨的瞪着她說道:“你知不知道,你不見了,我們所有人都要急死了,你竟然還一點事都沒有的樣子?你還有沒有一點的良心啊。”
尤其是她,因爲她不見,自責不已,可是現在什麽情況,她莫名其妙的成了什麽明珠郡主,更誇張的是還一副裝模作樣的樣子。
讓她看了便生氣火大。
雲蘿聽了蘇绾的話,先開始心裏有些酸,随後她便想到最近一段日子蘇绾對她的冷落,臉色便不好看了,自然也不相信蘇绾所說的話了。
“清靈縣主這是說笑話吧,你這樣的人還會爲一個小小的奴婢心急?當真是讓本郡主開了眼了。”
這下蘇绾真正是無語了,一臉這女人腦子壞了的神情望着雲蘿。
雲蘿也望着她,看着她美麗嬌俏的容顔,還有她身上的種種光環,心中便生出一抹嫉恨來,爲什麽什麽好的都是這女人的,而她卻什麽都沒有。
因爲想到這些心中便升起一抹蝕骨的恨意,她臉色冷冷的望着蘇绾說道:“清靈縣主,夜深了,你們趕緊走吧,本郡主要休息了,還有以後不要随便的進本郡主的寝宮,若是你下次再這樣不通報便硬闖進來,本郡主就要讓人抓你了。”
蘇绾的臉真正是青了又黑,黑了又青。
她是被這女人給氣着了。
身側的蕭煌則直接的一擡手,一道勁氣對着雲蘿扇了出去,雲蘿被一掌扇出去之後,撞在寝宮的一側的桌腿上,直接的腦門撞出了血。
而蕭煌冷厲的怒喝聲響起:“賤人,你以爲你算個什麽東西,當真以爲自己山雞變鳳凰了,你再膽敢狂妄,本世子一掌要了你的命。”
蕭煌說完後伸手拉蘇绾,溫柔的說道:“璨璨,我們走吧,她愛作死便讓她去死。”
蘇绾掉頭望向雲蘿,沉聲說道:“雲蘿,現在我給你一個機會,你若跟我走,以往一筆勾消,若是你選擇留下,以後我們恩斷義決。”
雲蘿掙紮着動了一下,擡頭望着蘇绾,冷冷的說道:“我們早就恩斷義決了。”
在她冷落她,不理會她的時候,便恩斷義決了。
過去若不是她,她早就死了幾回了,可是她呢,發達了過後,沒有想着照顧她,竟然随便什麽人都能叫她姐姐。
雲蘿越想越恨,尤其是想到惠王蕭擎那麽喜歡她,而她呢,竟然那麽的傷惠王殿下的心。
惠王比這靖王世子不知道要好多少倍,她就等着後悔吧。
雲蘿眼神冷冷的望了蘇绾一眼,又望向蕭煌。
蕭煌一看她的眼神,心裏陡的火起,手一甩一道勁氣便對着雲蘿襲了過去,而就在這時候,一道掌風從寝宮門前襲擊了過來,直接的和蕭煌的内力相撞到一起,碰碰的巨響過後,寝宮裏所有的東西都炸毀了,連帶的寝宮裏的夏芍和趙娥兩個宮女也被炸傷了,而雲蘿卻被那從寝宮外面閃身飄進來的人給抱進了懷裏,他抱着雲蘿往後一退,避過了内力的襲擊,雲蘿倒是避開了一擊,什麽事都沒有。
隻是被燕溱抱在懷裏,她十分的不習慣,忍不住掙紮着想下來,而燕溱低頭望着她時,眼神一片溫柔,淡淡的說道:“别動,你受傷了。”
雲蘿一動也不敢動的窩着。
而燕溱擡頭望向對面的蕭煌和蘇绾,眸色冷冷的說道:“靖王世子,你太狂妄了,竟然膽敢深夜闖進曲台宮,打傷明珠郡主。”
“本世子不但要打傷她,還想打死她呢,真以爲山雞變得了鳳凰,可笑至極。”
他說完冷冷的蔑視了雲蘿一眼,雲蘿心一沉,手指悄然的握了起來,不過她擡首望向燕溱的時候,眸中便擒滿了淚水。
燕溱低首望她一眼後,臉色說不出的陰沉,冷冷的指着蕭煌:“想殺她,你不防來試試。”
“好。”
蕭煌一言落便欲出手和燕溱對上,不過卻被蘇绾一伸手拉住了,她飛快的開口:“我們走。”
這是燕溱的地盤,若是在這裏動手腳,難保不中他們的暗招,所以還是先離開再說。
蕭煌聽了蘇绾的話,想想确實不宜動手,璨璨不會武功,若是他們打鬥傷及到她,他定會後悔莫及的。
至于雲蘿那個賤人,早晚有時間再收拾她。
蕭煌伸手拉着蘇绾閃身便走。
身後的燕溱臉色陡變,沉聲叫起來:“想走,沒那麽便宜。”
他一言落陡的命令外面的手下:“攔住他們。”
不過今晚蕭煌帶進宮的手下不少,雙雙打起來,雖然各有傷亡,但是最後還是叫蕭煌和蘇绾等人順利的離開了,不但如此,燕溱還聽到蕭煌遠遠的抛下一句話。
“山雞配野雀,絕配。”
燕溱臉色瞬間暴黑,可惜那說話的人早閃身飄遠了,他想發火都找不到人。
燕溱生氣,他懷中的雲蘿自然也是生氣的,而且此刻她被燕溱抱在懷裏,實在是尴尬得很,她掙紮着想下地,可惜燕溱卻緊抱着她,溫柔至極的一路往自個的宮殿走去。
“别動,你受了傷,宮殿又被炸毀了,今晚便先住在我的宮殿一晚。”
雲蘿一聽燕溱的話,不由得張嘴結舌,趕緊的推着燕溱:“表哥,我随便找個地方住住就行了,我就不打擾你了。”
雲蘿雖然喜歡惠王蕭擎,可是面對燕溱這樣一個長相出色,又有魅力的男子,如何抵抗得住,一顆芳心忍不住撲通撲通的跳了起來,看都不敢看燕溱。
燕溱看着這樣子的她,瞳眸滿是暗潮,唇角一閃而過的笑意,手更緊的抱住了雲蘿,一路往自己住的宮殿走去。
待到進了自己的寝宮,便把雲蘿放在大床上,而他立刻吩咐寝宮外面的手下:“去把禦醫請過來,就說明珠郡主受了傷,需要禦醫處理一下。”
“是,爺。”
手下閃身便走,很快去找禦醫了,而這裏燕溱則伸手替雲蘿蓋上薄被,溫柔的說道:“鳳嫣,今晚你就在這裏休息,回頭大夫過來替你診治完了,你便早早休息。”
雲蘿驚訝,飛快的擡頭望向燕溱,心裏倒是挺感動的,表哥真是君子。
禦醫很快過來了,替雲蘿檢查了一遍後,發現雲蘿隻是腦門上受了傷,别處并沒有什麽傷,禦醫便開了一些塗的藥給雲蘿留下,以防她的臉上留下什麽疤痕,另外又開了一貼湯藥,讓人煎了給雲蘿服下,待到做完了這些便退了下去。
燕溱也恪守君子本份欲退出去,床上的雲蘿,忽地想到什麽事似的,叫住了他。
“表哥。”
燕溱停了下來望着她,語氣溫柔的問:“怎麽了?”
“表哥,我怕清靈縣主她算計我,我害怕。”
她嬌弱弱的說道,瞳底卻一片暗沉。
燕溱臉色一下子陰沉了,沉聲說道:“她敢,今晚饒了她,若是日後她再來算計你,本國師絕對不會輕饒了她的。”
“可是你不一定一直跟着我,所以我擔心,表哥你能不能派人保護我,還有給我一些防身的東西。”
雲蘿說完後,燕溱立刻同意了:“好,我派一個高手暗中保護你,另外這是一些防身的藥。”
燕溱坐到床邊,從袖中掏出兩三個小瓷瓶,遞到雲蘿的手裏,然後一一的講解着,告訴雲蘿藥的用處。
雲蘿望着他,一瞬間竟然有些迷惑,似乎接受這個男人也沒什麽難的。
那她不是喜歡惠王殿下嗎?雲蘿心裏亂亂的,床前的燕溱已經講解完了,把藥留下,便自走了出去。
最後寝宮裏隻有雲蘿一個人。
她躺在大床上,一時睡不着覺,睜眼四下打量,發現燕溱的房間裏,格外的華麗,而且屋内有一尊鹿耳鼎爐,爐内燃着好聞的香料,而她仿若睡在一片輕夢之中,整個人說不出的舒服。
這裏雲蘿過得如夢似幻的,可是安國候府的蘇绾,臉色卻說不出的陰沉,怒氣沖天的。
她萬沒有想到,雲蘿竟然真的成了什麽狗屁明珠郡主,還同意和她恩斷義絕了。
她總覺得她莫名其妙的成了什麽明珠郡主,這事不單純,擺明了是被燕溱和老皇帝利用了嘛,這女人竟然還自以爲是。
蘇绾生氣,房裏的蕭煌伸手拉她坐下來,溫聲勸她:“你也别急了,反正現在那女人已站到我們對立面了,我們也别想着再把她拉回來什麽的,山雞陡然的成了鳳凰,她就有些雲裏霧罩的認不清狀況了,所以就算你想拉她回來,她也不會回來的,相反的她現在一定和那些人謀算着要害我們,所以我們該做的事情是防着他們,或者說搶先一步殺掉他們。”
蘇绾點了點頭,之前的生氣惱火慢慢的消退了,看來之前冷落她也沒有錯,這個人根本就是不定時炸彈,若是她不冷落她,她早晚也會背叛她的,現在倒好,直接的撕破臉了,撕破臉也好,以後就真槍真刀的對上了。
“明晚宮中宴席,隻怕不太平,我們還是小些爲好。”
蘇绾沉聲說道,蕭煌點頭認同她的理,看她小小的臉蛋上布滿了苦惱,實在是讓人不舍,蕭煌俯身便親上了蘇绾的小嘴,霸道的強吻着,吻着吻着,便讓蘇绾忘了腦海之中的煩惱,忍不住輕輕的回應了起來。
房間裏一片熱流,而蕭煌在纏綿熱吻之後,身子很快便有了反應,蘇绾自然也感受到了,趕緊的推開他,一本正經的說道:“你可以回去洗冷水澡了。”
蕭大世子一臉的痛恨惡絕,然後火大的說道:“我一定要盡快讓老皇帝爲我們兩個指婚,要不然我出了什麽問題。璨璨你的後半輩子可怎麽辦啊?”
蘇绾臉頰噌的一下紅了,狠狠的瞪着蕭煌:“可以滾了嗎?”
她說着動作迅速的躍下了蕭煌的懷抱,蕭煌不敢多待,因爲若是多待,他還真不敢保證自己不撲倒她,吃幹抹淨了,而這裏絕對不會是好地點。
蘇绾看他那略顯狼狽的身影,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
前面從窗戶飄出去的蕭煌,真正是憋得又難受又痛,還聽到後面蘇绾的嬌笑聲,蕭煌忍不住怒哼:“白眼狼,你再笑,再笑爺立馬扒了你的衣服。”
屋内,瞬間一片寂靜,半點聲響也沒有。
外面的蕭大世子,重重的歎氣,好歹再笑一聲啥,他也有點借口做點啥。
其實他不在意婚前幹點啥的,何況他都被她吃過了,要不換他吃她一次怎麽樣?
蕭煌算計着,可是回身看看身後的屋子,覺得若是他進去扒人衣服,估計是被踢出來的下場,先前爲什麽不乘熱打鐵呢。
蕭大世子悔斷了腸子,不過隻能一路回靖王府去洗冷水澡。
第二天,西楚京都的貴女基本上都接到了宮裏派發下來的貼子,宴請貴女進宮赴宴。
聽說今晚的宴席是把明珠郡主介紹給大家。
對于宮裏的宴席,大家都有陰影了,每次宴席必然要出點什麽事,這一次個個都不大想進宮。
可是賢妃娘娘派發的貼子不同于别家的貼子,即便心有不安,衆人還是收拾打扮,然後準備進宮赴宴。
因着這一回的宮宴是晚上,所以所有人都在午飯過後入宮。
安國候府的蘇绾自然也接到了貼子,現在她是安國候府正經的嫡女,若有什麽宴席,自然要派發貼子給她,至于蘇明月,反倒在其次了,她因爲母親和弟弟死了,逐漸的淡出了别人的視線範圍,很少有人再記起她來。
而且蘇明月每次進宮都會有點事,所以這一次宮宴,她幹脆的裝病不進宮去了。
最後隻有蘇绾帶着白沁還有藍玉入宮,剩下的紫玉和黃玉留在府裏。
至于紅玉依舊去負責刺殺皇帝的事情,反正小姐說了,隻負責刺殺,不一定要殺死,所以紅玉一點壓力也沒有,每天帶領着一幫人,潛伏在皇宮裏,隻要一逮到空檔,便行刺殺的事情。
這搞得老皇帝心驚膽顫的,輕易不出勤政殿,而且因爲之前臨陽郡主和蘇绾比試輸了的事情,他生怕蕭煌讓他指婚,所以一直躲在勤政殿内沒有出來。
今晚的宮宴,在離得月華宮不遠的一座宮殿瓊花殿舉行的。
天近晚的時候,很多貴女已經進宮了,早到的人便嘀咕着議論那明珠郡主是什麽人,不過誰也不知道。
直到臨陽郡主慕芊芊出現,這些人才了解,原來所謂的明珠郡主,根本就是山雞變鳳凰,蘇绾身邊的一個小丫鬟,竟然是國師燕溱的表妹,所以被皇上賜了明珠郡主。
對于這莫名其妙一躍而成爲人上人的人,這些貴女大都是不屑的,就好像當初蘇绾忽地成爲清靈縣主一般,别人都是不屑的,可是時至今日,蘇绾硬是憑着自己的聰明才智,使得所有人都認同了她。
現在大家說起她,沒有人再質疑她的能力或者身份,個個都承認她是西楚京都的一個貴女。
可對于她身邊的一個小丫鬟,衆人可就接受無能了,所以個個說得熱鬧,大都是鄙視不屑的。
等到蕭煌和蘇绾到的時候,基本上該來的人都來了,不僅僅是京中的貴女,就是皇子以及各個青年才俊也都進了宮,三個一群五個一黨的說得熱鬧至極。
蕭煌和蘇绾二人剛出現在瓊花殿門前,另外一條廊道上同樣走過來幾道身影,爲首的正是國師燕溱,還有他身邊打扮得精緻的雲蘿,穿戴一新,倒是與往日不可同日而語,隻是那一身的氣勢,無論如何都壓不住身上的衣着,倒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不過蘇绾懶得理會她,和蕭煌一先一後的進了宮。
身後的燕溱看到蕭煌和蘇绾,眼睛暗了一下,伸手扶了身側的雲蘿一下。
雲蘿看到蘇绾旁若無人的樣子,不由得心中憎恨起來,什麽她不見了擔心死了,根本就是虛情假意,如若真的關心她的話,看她成了明珠郡主,不是應該替她高興嗎?現在竟然一臉視而不見的樣子,分明是嫉妒她身份比她高。
雲蘿冷哼一聲,眼裏閃過戾氣,然後跟着國師燕溱走進了大殿,一進大殿她便感受到來自四面八方肆無忌憚的目光,個個好奇的打量着她。
雲蘿立刻挺胸傲然的往大殿内走去,可是四周的人,一個也不理會她,反而隐約有嘀咕聲傳來。
“你們看她的樣子,像不像山雞裝鳳凰,真好笑。”
“是真好笑,身上的那一套衣服,雖然是好,可是那是要人壓得住的,她穿上真是好笑極了。”
“是啊,你看她頭擡得那麽高,胸挺得那麽直,一看就是裝腔作勢的。”
嘲笑聲如潮水一般的湧來,雲蘿隻是安國候府的一個小丫鬟,哪裏受過正規教養,如何懂這上流社會的禮儀啊,至于蘇绾,那是因爲她氣場強大,即便禮儀不到位,也沒人敢挑釁她,何況蘇绾端的是随心所欲,我行我素,所以自成一套風格,還有很多人欣賞她呢。
可是到雲蘿這裏,她不懂偏要學人家的那一套,便成了東施效颦了,沒的引人發笑。
她走過的地方,一連串的笑聲:“真是太好笑了,你看她脖子僵硬着,伸那麽長。”
“還有她同手同腳哎,你們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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