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绾看他神色,知他所想,推了他一下說道:“不高興?”
那話裏的語氣卻有些不大好了,他不該是欣喜若狂嗎?好歹三日後她赢了的話,他可是要娶到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現在竟然給她發呆,某小女人表示不高興了,伐不開心。
蕭煌才想到正題裏,三日後,若是蘇绾赢了,皇帝便要給他們兩個人指婚了,可是蕭煌覺得事情不單純,擔心的開口。
“隻怕皇上未必爽快的賜婚。”
蘇绾的臉拉長了,這不是重點好嗎?一雙水光瑩潤的瞳眸盯着蕭煌,幽怨無比。
蕭煌終于潋滟的笑了起來,伸手抓着蘇绾的手說道:“璨璨,逗你呢。”
他眉眼明豔至極伸手抱住蘇绾入懷,微醺的聲音如酒般的響起:“三日後本世子去替你助威,若是你能赢了,不管怎麽樣,我會進宮請皇上下旨爲我們指婚。”
想到可以娶蘇绾,蕭煌的臉色說不出的好看,本就風華無雙的人,再神容璀璨,當真使得屋子裏明亮三分。
可是蘇绾卻微微的有些惱,嘟着嘴嚴肅的說道:“不嫁,誰說我嫁了,我隻是爲了赢而已。”
蕭煌伸出修長的手輕刮蘇绾的俏鼻子:“先前有人還因爲我态度不好,而不高興呢,這會子就說不嫁了,不行,不嫁也得嫁。”
蕭煌霸道的沉聲,望着蘇绾粉嫩的小臉上,那淡粉的唇,喉結下意識的滾動一下,眸光深邃起來,俯身便霸道的狠狠的吻了一回,不過不敢再像上次那樣玩火*了,最後受罪的是他自個兒。
想到上次,他覺得有必要盡快娶這個小丫頭,要不然他非憋壞了不可。
蘇绾被他吻酥了,嘴巴再次的吻腫了,麻麻的,忍不住擡手捶他。
房間裏的氣氛說不出的旋旎,眼看着天色不早了,蘇绾勞累了一天,說不出的累,窩在蕭煌的懷裏打了一個哈欠。
蕭煌摟着她說道:“睡吧,今兒勞累一天了。”
“你不回去?”
某女人嘴上說着,身子卻自動找個舒服的位置閉上眼睛睡了,不管他了。
蘇绾說完後,很快便睡着了,蕭煌等到她睡着後才小心的把她抱上床,然後替她蓋好被子,最後悄悄的一路離開了安國候府前往靖王府去了,接下來他要開始動手收拾惠王蕭擎了,因爲經過今日安國候府一事,他相信,即便他不動手,蕭擎也會動手收拾他的,所以他必須搶先一步動手,而不是等别人一棍子打下來後再來動手。
總之接下來他要加快手腳對付那些想殺他的人。
既然他有命不死,必要叫那些算計自己的人,付出代價。
暗夜之下的甯王府,一片寂靜,不過雖然寂靜無聲,那内裏隐蟄的濃烈氣息,讓人一眼便能感受出,這甯王府裏,有不少的高手隐藏着。
等閑人進甯王府,那就是找死。
甯王蕭烨住的院子,一片甯靜,不過此時甯王殿下所住的房間裏并不平靜。
本來該安心睡在大床上的男子,卻好似陷入了夢魔一般,不停的掙紮,試圖沖破夢境走出來,可惜無論他怎麽掙紮,卻總是掙不出來。
他陷在沉沉的夢海之中。
這個夢是他以往做過很多次的夢,但是以往他從來沒有看到過那個女人的臉,今晚他卻看得清清楚楚。
夢中的那個女子竟然是蘇绾,夢中她是他未來的太子妃,但因爲他很愛她,他的父皇便認爲女色惑人,所以三番兩次的設局想害她,而他們兩個人聯手躲過了種種的算計,可最後還是被父皇逮到了機會,父皇壽涎之日,太子妃敬獻的觀音像上,觀音泣血,蘇绾當場被父皇下令把她給抓進了刑部的死牢中。
他連夜進刑部的大牢探望她,最後兩個人實在受夠了父皇種種陰謀算計,決定聯手除掉皇帝,身爲太子的他順利登基。
他秘密召手下的幕僚商量對策,雖然那些幕僚一緻反對他冒險,因爲他已經是金尊玉貴的太子殿下,隻要不出錯,很快便能穩坐皇位,反倒是這樣冒進,很可能會毀掉他的所有前途。
至于女人,隻要他當了皇帝,什麽樣的女人沒有啊。
不過他沒有同意,他喜歡蘇绾,不想娶别的女人爲他的太子妃。
最後幕僚們沒有辦法,隻得同意他的舉動,連夜制定了對策。
他先從密牢裏把蘇绾救了出來,然後兩個人兵分兩路悄悄的潛進皇宮去刺殺皇上。
可是沒想到他父皇的宮中,竟然有種種機關,這是誰也不知道的事情,蘇绾帶人闖進勤政帝後,便陷入了機關中,而他本來是和她聯手而行的,最後卻變成了抓拿反賊的人。
勤政帝内,一場激烈的厮殺,打翻了無數的燭火,火光之中,他看到了她一動不動望着他的眼睛,那般的明澈,卻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生機,就那樣死死的望着他,一動不動,直到一道身影沖了進去,想把她救出火海,可是她卻拒絕了那個人。
在火光沖天的勤政帝内,她任憑大火淹沒了她,他清晰的看到她笑得那樣的嬌豔,明眸如秋水,他看到她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直到大火把她淹沒,她都沒有說一個字,就那樣一直望着他,一直望着,唇角是潋滟輕淺的笑意,隻是這笑,冷若冰霜。
“不,不要,绾绾,我要救你,我要救你,我不會讓你燒死的。”
房間裏,大床之上的甯王殿下,一頭一臉的汗水,不停的掙紮着,最後大叫一聲醒了過來。
屋外,他的手下雲隐閃身進來了,一看自個的主子臉色難看,不由得擔心起來:“殿下,你怎麽了?”
甯王的臉特别的白,眼神有些迷茫,爲什麽,他爲什麽會做夢夢到蘇绾,還夢到她是他的太子妃,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甯王正想着,忽地心口抽痛起來,痛得他控制不住的卷曲起身子來,翻滾在床上。
雲隐直吓得臉都白了,想都沒有想便沖了出去,吩咐外面的手下:“快,把大夫叫過來,王爺好像生了病。”
雲隐命令過後,便又沖了進來,直奔床前,看到自家的王爺卷曲着身子,一副快要痛昏過去的樣子,可是他卻又一點辦法也沒有,忍不住心急的叫着:“王爺你怎麽了?你哪裏不舒服啊。”
門外大夫剛進屋,便被雲隐一把沖過去給抓住了,指着床上的甯王命令:“快,替王爺檢查一下,看看他怎麽了?”
大夫也看出甯王殿下有些不對勁,臉色白得可怕,臉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滾落,整個人因爲劇痛,此時已有些奄奄一息了。
大夫趕緊的伸手替甯王殿下診脈,可是号了脈後,卻發現脈相正常,一點兒也沒有不正常,可是王爺明明一副要痛死過去的樣子,難道是他診錯了。
他又伸手替王爺檢查了一遍,最後還是什麽都沒有查出來。
雲隐已經心急了,上前一把提起大夫,怒吼起來:“你說,王爺他倒底是怎麽了?”
大夫搖頭:“老夫從脈相看,王爺一點事都沒有。”
雲隐一聽,當場便火了,擡手對着大夫便欲揍下去,不過他拳頭沒有打下去,一道虛弱的聲音卻在他的身後響了起來:“雲隐,住手。”
雲隐停住動作望過去,竟見到自家的王爺虛弱的歪靠在床上,睜着一雙眼睛愠怒的望着他。
雲隐趕緊的收手,走到蕭烨的面前,心疼的說道:“王爺明明已經疼得快要死過去了,可是這家夥竟然說王爺沒事。”
蕭烨瞪了雲隐一眼後,望向大夫:“陸大夫,你說本王脈相正常嗎?”
陸大夫點頭,他是甯王府供奉的大夫,先前看到王爺那樣,心裏也緊張,所以對于雲隐的無禮,他并不計較/
聽到蕭烨問,他端莊的回話:“是的,王爺,小的先前仔細的查了兩遍,王爺的脈相一切正常,根本查不出生病或者中毒的迹像。”
陸大夫說完,雲隐又怒了,瞪着陸大夫:“你醫術不好,還說脈相正常,連我都看出王爺不太好。”
就是現在臉色也不好看,特别的蒼白,又十分的虛弱,這樣還不足以證明王爺病了嗎?
陸大夫也有些有口難言,按照王爺的表相看,是生病了,可是依他的脈相卻查不出來,這病實在是太蹊跷了。
雲隐還想再說話,蕭烨卻揮手阻止他了。
他知道他自己的身體沒有毛病,他之所以心中巨痛,一定和他之前做的夢有關系。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蕭烨想不明白,不過想到之前心中的劇痛,他還是十分的後怕,而且他不知道後面會不會再發,如若再發,他不疼死也差不了多少了。
這一次心中劇痛,實在是有些莫名其妙。
蕭烨望向陸大夫:“陸大夫你下去吧,這事容本王想想。”
“是,王爺。”
陸大夫退了出去,房間裏隻剩下甯王蕭烨和雲隐,雲隐望着蕭烨飛快的說道:“王爺,你一定是生病了,要不然不會疼成那樣的,陸大夫他查不出來,屬下再去請有名的神醫過來,對了,請清靈縣主過來,聽說她醫術十分的厲害。”
蕭烨聽到雲隐的話,心忽地疼了一下,心中竟然分外迫切的想見到蘇绾,似乎唯有見到她,他的心才會不痛,唯有見到她,他才能真正的放松下來。
“好你拿本王的名貼去請清靈縣主。”
雲隐一聽,立刻到房間一側取了甯王蕭烨的名貼往外走,雲隐心中打定主意,這一回無論如何也要請清靈縣主來一趟,她若不來,他綁也要把她綁來。
身後的蕭烨好像猜到了雲隐的心思,沉聲說道:“你不要胡來,清靈縣主身邊有不少可用的人,你若妄動,不但得罪了她,而且根本不可能把她請來的。”
雲隐想了一下,倒也是個理,逐恭敬的說道:“屬下知道了。”
“去吧。”
聽竹軒内,蘇绾睡得正香,不想卻被人叫醒了,心裏有些不高興,後來聽說甯王殿下出事了,蘇绾前思後想一番,想找出自己和甯王蕭烨不好的地方,最後竟然沒有找到,所以說她不去替甯王殿下看一下似乎說不過去。
最後隻得撐着爬起來,前往甯王府一趟。
等到進了甯王府蕭烨的房間,蘇绾還半晃着身子,腳下打飄呢,一雙眼睛無神的微眯着,就好像一具遊魂似的,甯王蕭烨看她這樣,心裏立時便過意不去了,掙紮着開口:“绾绾,勞累你了。”
蘇绾聽到甯王蕭烨的話,總算清醒了一些,擡頭望着他,扯了扯嘴角,然後走到床前,也不多說話:“手。”
蕭烨望着她,心口最後一絲疼痛,竟然奇異的被平複了,這一刻他忽地有些明白,也許他的夢他的心口痛,這些統統都和蘇绾有關,他做夢夢到的其實就是他們的前世,所以前世蘇绾是他的太子妃,卻在最後一刻死于宮中的大火之中,而他本來說好的和她一起除掉自個父皇的,最後卻因爲她陷入困境,而成了捉拿逆賊的一代聖賢太子。
想到夢境,蕭烨的心透心的涼,冷得牙齒都打顫了,不,那是夢,一個夢而已。
他下意識的搖頭,竟然搖掉了蘇绾的手,蘇绾不客氣的瞪他一眼:“抽什麽風。”
她又重新給甯王蕭烨診脈,說實在的,這位爺一直對她很好,不過她對他卻好不起來,熱不起來。
蘇绾又給蕭烨診了一下脈,然後不緊不慢的起身打着哈欠說道:“殿下并沒有什麽大事,脈相正常得很。”
她說完,雲隐一臉不相信的說道:“怎麽可能,清靈縣主不知道我家殿下之前所受的苦,都疼得抽了起來,臉色白得一點血色都沒有,若是他沒有病,怎麽會這樣呢?”
蘇绾擡頭望向蕭烨,臉色确實不好看,似乎生了一場大病似的,不過她确實沒有從他的脈相裏查出任何的名堂,而且也沒有中毒。
“我沒有查出來他有任何不正常的地方,若是你們不放心,可以請宮中禦醫過來。”
甯王蕭烨卻搖頭了。沙啞着嗓音說道;“我相信清靈縣主的診治,既然她說沒事,那麽本王就沒事。”
雲隐還想說什麽,蕭烨卻一瞪眼,他便不敢再說話了。
蕭烨望向蘇绾說道:“绾绾,夜深了,本王讓人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自個兒回去就行了。”
蘇绾也不多留,打了個哈欠便轉身離開了,一路往房間外面走去。
身後的蕭烨想到了夢裏的她,笑面如花,即便身處在大火之中,依舊笑得那麽的明媚璀璨,但是他分明從她的眼裏看到了絕望和心痛,還有生無可戀,心灰意冷,所以她才會在大火之中活活的燒死,他可以感覺到一個人在火中燒死,是多麽的痛苦,可是他從頭到尾都沒有看到她皺一下眉頭,那樣堅韌的神容,讓他現在記起來,尤覺得全身冰冷。
這一刻他希望自己隻是做夢了,對,僅僅是做了一個夢。
可如若是夢,他爲什麽會心痛莫名呢,這其中還有什麽事嗎?
蕭烨心裏想着,忽地朝身後的雲隐沉聲命令。
“雲隐,立刻派人去查靈隐法師的下落,若是查到他的下落,就說我有要事請他進京一趟,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他。”
“是,屬下立刻去辦。”
雲隐走出去,蕭烨歪靠在床上,心裏不停的祈禱,那隻是他的一個夢,他不想也不要自己成了一個背信棄義的小人,他不要她最後一個人在火海之中喪生。
房間裏一片安靜,隻有那令人窒息的寒氣不斷的湧動着。
相較于甯王的輾轉難安,蘇绾卻一點想法都沒有,她坐甯王府的馬車回安國候府,然後入聽竹軒睡覺。
一覺睡到第二天天大亮還沒有醒過來,因着昨天累了一天,半夜又爬起來鬧騰了一回,所以她這一覺直睡到天近中午才起來。
待到她起來後精神已經很充足了,她吃了點東西,便想起兩日後的比賽。
之前臨陽郡主慕芊芊已經給了她提示了,兩日後的比試,第一樣是才藝,第二樣是賭術,第三樣是騎射。
蘇绾前思後想一番,三樣比試中,她最擔心的便是第一樣。
因爲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她對于琴棋書畫都不是精通的,至于賭術,她倒是十分的在行,而且不可能會輸,即便慕芊芊厲害,也隻有一種可能,平局。
最後一樣騎射,在慕芊芊選了前兩樣的情況下,第三局她完全可以提出讓她來設定,以她對慕芊芊的了解,她一定會同意的,那麽第三場也不會出問題,現在最關鍵的就是第一場了。
蘇绾在房間裏長籲短歎的,一臉愁容。
白沁知道她擔心三日後的事情,所以開口問道:“小姐,你是不是擔心三日後的事情。”
白沁聽了臉色有些微的凝重,最後問道:“有什麽需要奴婢幫忙的嗎?”
蘇绾搖頭:“沒有。”
現學也趕不上啊,所以這才是愁人的,這琴棋書畫,若沒有數年的侵淫,無論如何也是拿不出手的。
而慕芊芊正好和她相反,她是長公主的女兒,琴棋書畫肯定樣樣精通的,再一個就算慕芊芊會放水,可也不會在第一局放水,因爲第一局放水的話,那麽後面的比試就沒辦法比試了。
蘇绾想得頭疼,雙手抱頭在床上滾來滾去的,叫她看病醫人,她不愁,叫她對付壞人她不愁,唯獨這什麽琴棋書畫,愁死人了。
房間裏,白沁一臉擔心的望着她,蘇绾不滿的捶床:“這琴棋書畫,真是難死我了。”
白沁眉色動了一下,原來小姐愁的是不會琴棋書畫,這些東西沒有日複一日的學習,确實是不行的。
這樣說小姐會輸給那臨陽郡主嗎?
想到那嚣張的女人,白沁心裏有些火,此時她并不知道慕芊芊是爲了幫助蕭煌和蘇绾,所以心裏火大。
不想自家的小姐被那女魔頭壓下去。
白沁忽地想到一件事,飛快的望着蘇绾說道:“小姐,奴婢有主意了。”
蘇绾一聽翻身趴在床上望着白沁:“說來聽聽。”
白沁飛快的說道:“奴婢以前教過紅玉和紫玉她們一個舞蹈,叫飛天舞,是我們青霄國的一種民間舞蹈,十分的好看,小姐可以做領舞,領舞的隻要達到驚鴻一瞥的效果就行了,并沒有太多的動作,我看小姐很适合跳這個舞。”
蘇绾一聽白沁的話,立刻來了興趣,這倒不錯,驚鴻一瞥的效果她可以達到,沒有太多的動作也好。
好,就決定這個了。
蘇绾翻身坐起來,吩咐白沁,立刻把紅玉調過來,然後和她開始排練,兩日後便是比賽,她不能再耽擱了,趕緊的排練起來比較好。
白沁聽了蘇绾的話,立刻派人去把紅玉調進安國候府,另外吩咐人不準随便進安國候府的聽竹軒。
她們開始教小姐排舞,不但别的人,就是蕭煌,蘇绾也派晏歌送了信給他,兩日的功夫不要過來看她,她要練舞,不要來打擾她。
蕭煌聽了晏歌的禀報後,忍不住潋滟輕笑,璨璨如此重視兩日後的比試,這說明她是一心一意想嫁他的,他自然高興,雖然兩日的功夫不見,會想她,不過隻是兩日的功夫而已。
蕭煌忍住了,再加上他有事要做,所以兩天的時間,蕭煌确實沒有來安國候府。
兩日後,天氣高朗。
整個京城都熱鬧了起來,今日乃是臨陽郡主和清靈縣主比試的日子。
這個消息在三日前便傳遍了整個京城,個個等着看今日二女争一夫的戲碼。
一大早,宮裏的皇帝便派了太監在京城最熱鬧街道上,搭起了一處高台,還派了惠王蕭擎和甯王蕭烨帶着幾個朝臣來主持公道。
老皇帝這是怕有人放水,所以才會派蕭擎和甯王蕭烨出來。
他知道自個的這兩個兒子喜歡蘇绾,無論如何也不會同意放水的,所以便派他們兩個人出來,替臨陽郡主主持此事。
另外還派了幾名朝臣随行,當裁判。
比試場,圍觀的百姓早就到了,裏三層外三層直把一處空曠的廣場給圍個水洩不通,高台之上,惠王蕭擎,甯王蕭烨已經領着朝中的幾位大臣到了,而兩個主角還沒有到。
台下,百姓議論紛紛,說得熱鬧無比。
廣場四周的的酒樓客棧也爆滿,個個早早的把位置給占了。
而各家的酒樓客棧裏,早有人坐莊買定離手,賭今日二女比試,誰會勝。
當然毫無意外的是很多人都買了臨陽郡主勝出。
因爲臨陽郡主乃是出自于長公主的肚皮,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而先前在安國候府裏露出一手,也顯示她的武功很厲害,這樣一個厲害的女子,怎麽可能會輸呢。
反觀清靈縣主蘇绾,從前是安國候府的一個傻子,還是一個庶女,琴棋書畫一竅不通,至于武功更是沒有,雖然有些聰明,但今日比試,可不是靠聰明就能赢的。
所以各家酒樓裏,基本上的人都買臨陽郡主勝,隻有一小部分人冒險買了蘇绾赢,而他們之所以冒險買蘇绾赢,還是因爲比賠率太厲害的原因,若是蘇绾赢了,可是要赢十倍的錢的,想想便覺得瘋狂。
所以這些人皆壓蘇绾赢,反正這些人錢也不多,輸了就輸了,赢了卻是不一樣的。
總之整個街道上,都一片熱鬧之像。
而兩個當事人,在這熱鬧的氣氛中,終于來了。
“臨陽郡主來了。”
一輛豪華的馬車從西邊駛了過來,一看就是宮中來的馬車,前面駕車的乃是宮中的太監,待到馬車一停,車簾輕輕的被人掀起,一個小丫鬟從馬車上跳了下來,随手掀起了車簾,一道火紅的身影從馬車裏脫穎而出。
她一出現,四周便響起稀籲聲,個個贊歎不已。
臨陽郡主慕芊芊長得實在是嬌媚動人,仿若雍擁華貴的牡丹,把一身的尊貴發揮得淋漓盡緻,一派上流社會貴女的風範。
果然不虧是長公主的女兒,天生擁有皇家的血脈就是與衆不同。
光是這份氣勢,她便要力壓清靈縣主一頭了。
衆人正稀籲,東街也響起了馬蹄聲,個個掉頭望過去,便看到來的竟然是靖王府的豪華馬車。
馬車上駕車的正是靖王世子蕭煌的侍衛虞歌,馬車一停下來,虞歌躍下馬車,恭敬的禀道:“爺,到了。”
一隻修長白晰完美如玉的手從馬車裏伸出來,輕輕的掀起了車簾,車簾之後,一張華麗無雙的容顔徐徐的露了出來,優雅的一撩袍擺,輕逸的從馬車上下來,待到他站定,衆人隻覺得眼前一亮,于千萬人中,一眼便看出此人的尊貴不凡來,即便内斂了霸道的氣息,依舊使人不敢小觑,個個心裏下意識的忌憚了起來。
而那令人忌憚的男子,卻轉身,瞳眸暈開濃烈的寵溺光輝,唇角勾出淺淺的笑意,溫潤的開口:“璨璨,到了,下來吧。”
馬車裏一道脆生生的聲音響起來:“好。”
高大仿若神抵的男子眉眼瞬間攏滿了溫潤如水的光澤,那一低首的溫柔寵溺,幾乎使整個廣場上的女子心都化了,撲通撲通的跳得好厲害,有那麽一瞬間,個個恨不得自己就是靖王世子疼在心尖上的那個人,那怕他隻給她一個笑臉,她就是死了也甘願的。
可惜人家連正眼都不看她們一眼,更不要說笑一個了,如此一想,廣場四周,劈咧嘩啦的碎了一地的芳心。
不過蕭煌卻不理會别人,而是伸手扶着馬車之上的蘇绾,扶她下馬車。
若不是因爲人太多了,他還想抱她下來呢。
隻不過終歸是名份未定,所以他還是有所顧忌的。
今日若是璨璨赢了比賽,他定要進宮,向皇上讨要一個聖旨,即便知道有些難,但是皇上金口玉言說出來的話,他定然不會放過的,倒要看看皇帝能想出什麽招。
蕭煌如此一想,擡眸望向對面的紅衣女子,明豔仿似牡丹的臨陽郡主慕芊芊,那一瞬間,瞳眸摒射出嗜血的殺氣。
慕芊芊歎口氣,幸好自己沒去招惹他,要不然隻怕生不如死。
不過此刻慕芊芊可沒給他半點好臉色,臉色難看的瞪他一眼,氣狠狠的轉身便自往前面的廣場走去。
四周所有人都退讓了開來,一步步的把位置讓出來。
待到臨陽郡主上了廣場,衆人又掉頭望向蕭世子身邊的清靈縣主,今日清靈縣主蘇绾,穿了一襲白色鑲東珠的流連裙,她本就生得嬌媚可人,再穿上這層層疊疊的流仙裙,整個人瞬間純美得像不食人間煙火的小仙子,再加上她臉上攏着輕笑,一笑,那黑如點漆的瞳眸仿若彎月一般,輕輝遍布在其中,真正是讓人看一眼,便軟化在其中了。
如若說臨陽郡主像一朵牡丹,這位清靈縣主就像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高潔,清麗,美好,不過她比蓮花更吸引人,因爲蓮花隻是一個死物罷了,而她卻嬌媚輕笑,說不出的可愛動人。
四周稀籲聲一片,個個贊歎着點頭。
蕭煌和蘇绾兩個人一路上了高台,蕭煌坐在裏面的評判席上,而蘇绾便走到了高台正中的位置上,和對面的慕芊芊對立。
此時輕風吹起,兩個各有風華的女子便站在高台上,任風吹起她們的裙擺,仿若臨風而立的世外仙子。
不管是台上的人,還是台下的人,一瞬間都看得有些呆,好半天反應不過來,直到蕭煌冰冷的聲音響起來。
“比賽可以開始了。”
看到這麽多人盯着璨璨看,他便覺得不爽至極,心情十分的不好。
所以整張臉都是黑的。
蕭煌一開口,惠王蕭擎醒過神來,看到這樣出色的蘇绾,他的心越發的不是滋味,同時下定決心,今日二女比賽,一定不能讓蘇绾赢,而且這一次的比賽,父皇也是對他抱了極大的希望的。
他知道父皇根本不想讓蘇绾嫁給蕭煌,因爲蘇绾手裏有龍王令,若是她嫁給蕭煌,隻怕自個的父皇吃不好睡不香了,所以他今日一定要辦好這件差事。
蕭擎想着,沉聲下令:“好了,臨陽郡主和清靈縣主的比試正式開始。”
惠王蕭擎說完後望向了戶部侍郎大人,示意他出來主持這件事。
戶部侍郎飛快的走出來,站到高台之中說道:“今日這一場比試,乃是臨陽郡主提出來的,所以自然該臨陽郡主出題,三局兩勝。”
一句話便看出此次比試的不公平之處,讓臨陽郡主出題,幸好臨陽郡主慕芊芊之前提醒了她今次比試什麽,要不然她必輸無疑。
蘇绾唇角咧出一抹冷笑,不過卻難得的沒有多說什麽,而是沖着臨陽郡主客套的點了一下頭,沉聲說道:“請。”
臨陽郡主明朗的輕笑,掃視了一下高台上的人,然後又掃視着廣場四周的人說道:“今日我與清靈縣主比試,乃是爲了決定最後何人嫁給靖王世子,先前在宮中,皇上已經同意并下旨,勝出的人,由他指婚給靖王世子。”
慕芊芊說完後,惠王蕭擎覺得心裏十分的不自在,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不過他來不及深想,便聽到慕芊芊掉頭說道。
“惠王表哥,今日比試,我選了三樣比試方式,第一樣,琴棋書畫歌舞詞賦任選一樣,第二樣,賭術,第三樣騎射。”
蕭擎一聽,當場便同意了,因爲這三樣,蘇绾都不會,如何赢,所以慕芊芊一定赢定了。
“好,開始比試吧。”
禮部侍郎見惠王殿下同意了,便立刻高聲對着廣場上的兩個人說道:“好,現在比試開始,第一場,琴棋書畫歌舞詞賦,忍選一樣。”
禮部侍郎說完,望向臨陽郡主:“郡主你選的是?”
“琴。”
禮部侍郎又掉頭望過來,望向蘇绾:“清靈縣主選的是?”
“舞。”
“好,比試正式開始。”
一聲令下,二女争夫的比試正式開始了。
高台上琴台已經開擺好,慕芊芊優雅的一撩長袖,華麗端莊的往琴台前走去,很快悠揚的琴聲在高台上響起。
慕芊芊的琴彈得特别的好,而且她這一次彈的不是兒女情長的曲子,而是邊塞曲,彈得高亢激越,十分的能渲染人心,整個廣場上的人聽了心中都湧起一抹激情。
聽的人,個個都點頭,誇贊這臨陽郡主琴彈得好,就她這一支曲子,京城中的姑娘未必彈得出來。
一曲終了,掌聲如雷。
惠王蕭擎滿意的點頭,臉上神容飛揚,似乎這一次的比試,慕芊芊一定赢了。
蘇绾懶得理會别人,緩緩的往後退,然後竟然退到了評判席裏面,整個人都不見了。
台下不少人嘀咕,清靈縣主不是要表演跳舞嗎,怎麽退了下去。
衆人正議論着,忽地音樂聲響了起來,兩道紅衣身形飄然而出,手裏的紅绫在半空飄過,然後後面又出來兩個,又出來兩個,最後一下子出來八個,這些女子,全都是會武功的女子,所以她們全都是從半空飄過的,而她們的舞蹈也是在空中飛舞的,那飄動的紅绫仿若一朵朵祥雲,而那一個個輕靈的身影,就仿若瑤池之上的仙女。
一時間,整個廣場上的人全都看呆了眼睛,就是台上的人,也看呆了眼睛。
正在這時,那圍繞在一起的數名紅衣女子忽地身形急速的後退,那無數飄動的紅绫仿似勝開的花瓣一般,而在紅豔的花瓣之中,一個身着白衣的女子,忽地輕靈的舞動了起來,在滿眼鮮豔奪目的紅色之中,她那如同精靈一般的舞姿,一下子吸引住了衆人的視線。
廣場上一瞬間,滿滿的驚呆,然後是贊歎。
其實蘇绾所跳的舞蹈,完全靠身側的這些手下來發揮,她沒有武功,沒辦法在半空翩然舞動,但是這些紅衣丫頭卻是個個會武功的,她們抖動的紅绫時而若花瓣輕逸的拂過她的身子,時而若翩蝶在她的身邊起舞,時而又若祥雲從她的腳下飄過,而蘇绾便借助着她們的這些内力,一一的完成自己的動作。
廣場内外的人,一個個看呆了眼,望着那半空仿若精靈似的女子。
這還是那個傻子嗎?這還是安國候府的庶女嗎?
這樣的風華潋滟,靈動逼人,仿若天上的仙子一般的人是誰?
這盛京有多少女子能比得了她,難怪蕭世子喜歡上她,難怪惠王殿下喜歡她,難怪甯王殿下喜歡她,原來她真正的面貌,是如此的吸引人,仿若世間最美又最動人的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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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绾绾再也不是從前那個傻子了,也不是庶女了,她是光芒四射風華潋滟的小姐,投票啊,走過路過票紙投過…。投了會獎勵的啊。投的多獎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