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個動不動就給她擺臉色,一個不好就記恨上她了,大有一言便和她開撕的意思。
蘇绾越想心情越不暢,走到蕭煌的面前時,直接的伸手,用力的一推面前攔住去路的人:“離我遠點。”
她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身後的蕭煌差點氣得吐血,她莫名其妙的跑到别人家裏替人家招待女賓客,這倒也罷了,必竟之前君黎也幫過她,她幫襯一下倒也沒有什麽,可是爲什麽她對君黎比對他好,他和她的交情是旁人比得了嗎?
蕭煌越想越氣,轉身便走,同樣的看也不看身後的蘇绾,兩個人就好像鬧了别扭的孩子似的,一個不理一個。
這樣的蕭煌沒人敢過來湊熱鬧,所有人都離得他遠遠的,最後隻有葉廷葉小候爺忍不住走過來,一臉同情的說道:“蕭煌,你那一套用在小绾绾身上是真的不行的,她可是用哄的,你哄得她高高興興的,保準每天和你笑眯眯的,你看人家端王殿下?”
葉廷說到端王的時候,隻覺這家夥身上的寒氣更濃了,同時瞳眸布滿了殺氣,陰氣重重的望着他。
葉廷趕緊的捂嘴巴,然後搖頭:“我不說了,不說了。”
蕭煌冷哼一聲,轉身便往僻靜的地方走去,同時冷哼出聲:“沒心沒肺的女人罷了,不理也罷。”
他說完自顧走了,身後的葉小候爺無語的翻白眼,隻因爲人家對端王殿下關心一下,便氣成這樣,還說不理了,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忍住。
葉小候爺一邊哼着一邊跟上蕭煌的腳步,不過他倒真的不敢再說什麽,他不想再挨一腳了啊,這年頭說真話的人都是要挨打的。
汀蘭軒。
因之前發生了惠王蕭擎和端王的事情,院子裏不少人在議論這件事,雖然沒有指指點點的,但說的話題大都是圍繞在蘇绾身上的,其中有好些個女人想到之前蘇绾拒惠王殿下婚的事情,心中忍不住嫉妒。
沒想到惠王殿下真的想娶蘇绾,而且蘇绾還拒絕了惠王殿下。
她們想進惠王府,惠王殿下卻連看都不看一下,當真是讓人傷心啊。
蘇绾則沒理會别人,而是坐到了一側的位置上生悶氣。
本來心情不錯,但是被蕭擎和蕭煌一搞,心情差到了極點。
聶梨趕緊的給蘇绾倒了一杯茶遞上:“小姐,你别氣了,相信惠王和靖王世子很快就會好了,不會和小姐多生氣的。”
“誰管他們。”
蘇绾接過茶杯喝了一口,然後沒好氣的說道。
不遠處有腳步聲響起來,蘇绾擡頭望過去便看到靖王府的雲夢郡主蕭蓁領着幾個貴女走了過來,今兒個宮中的公主沒有來,所以在場的女賓中,雲夢郡主的身份算是最尊貴了。
蘇绾看到她過來,忙起身招呼:“雲夢郡主怎麽過來了?”
今日她可是負責招待女賓的人,若不是這樣,她才懶得理會什麽雲夢郡主,不過既然答應了端王,就要做好份内的事情。
不過雲夢郡主蕭蓁并沒有說話,而是微眯眼望着蘇绾,臉色明顯的不善。
“清靈縣主,沒想到你眼界挺高的,連惠王殿下都看不上?那你看上誰了?”
蕭蓁想到之前這女人和自個的哥哥說話,竟然那麽的狂妄,心裏十分的惱火,她哥哥可是人中龍鳳,什麽時候輪到這女人嚣張了,而且她可以肯定,這女人不嫁襄王,不嫁惠王,一定是看上自個的哥哥了,哥哥那樣出色的人,又有幾個女人不喜歡的,而她之前所使的手段,她是知道的。
大家同樣是女人,這欲擒故縱的把戲,她一眼便看穿了。
不就是爲了吸引她哥哥的注意力嗎?
不過蕭蓁上下打量蘇绾,人長得嘛,倒是挺嬌俏動人的,不過聽說心地不咋的好,而且身份也不夠高貴,實在配不上自家的哥哥,要想做她的嫂子,可不是誰都可以的。
蘇绾一聽雲夢郡主蕭蓁的話,臉色便不好了,她這心情還沒有平複呢,這女人便過來找碴,是嫌她氣得不夠厲害嗎?
“我不明白雲夢郡主的意思。”
蘇绾直接冷下臉說道。
蕭蓁呵呵一笑,望向身側的幾個女人,幾個人同時笑起來,一副我們都明白你喜歡的是誰的樣子。
蕭蓁回頭望着蘇绾說道:“我勸你收了心裏的那份癡心枉想,連丞相府的趙玉珑我哥哥都看不上,他是不會看上你的。”
“雲夢郡主,你以爲人人都像你一樣,怎麽看怎麽覺得你哥哥好嗎?還有你這叫戀兄情節知道嗎?這是一種病。”
蕭蓁臉色一下子難看了,雖然她不太明白蘇绾所說的戀兄情節是什麽意思,但肯定不是好話,蕭蓁怒瞪着蘇绾:“蘇绾,不要給臉不要臉,你打的什麽主意,在場的很多人都知道,大家心照不宣罷了,惠王那樣的人你都看不上,你說你看上誰,不用我說,别人也知道,我本來隻是好心勸你,收了你的那份心思,你竟然這樣和我說話。”
蕭蓁的聲音很響亮,汀蘭軒内很多人都聽到了,其中不少人點頭,認爲蘇绾很可能喜歡的人是靖王世子蕭煌,因爲蕭煌的風華是這京城的頭一份,要不然蘇绾沒道理連惠王殿下的婚都拒了啊,這隻能說明她喜歡的是更出色的人。
衆人想來想去,靖王世子最有可能了,當然甯王蕭烨也不差。
不過現在雲夢郡主如此一說,衆人覺得她的話大有可能,一定是雲夢郡主發現了什麽端睨,所以才會這麽生氣。
衆人想想便了然,蘇绾雖然是皇上賜封的清靈縣主,可隻不過是安國候府的小小庶女,竟然癡心枉想的想嫁給靖王世子,這心思動的太多了。
衆人正想着,蘇绾臉色已經黑了,她身形一動,便打算下手毒啞了這女人,自認爲是郡主就可以随意污蔑别人嗎?她連宮中太後也算計,何時怕一個郡主了。
不過蘇绾沒來得及動,身側忽地多了一道身影,竟然是那一直隐在暗處的晏歌。
晏歌一出現,恭敬的垂首望向雲夢郡主:“郡主,這是世子爺和清靈縣主的事情,郡主還是不要插手了,以免世子不高興。”
蕭蓁看到晏歌,倒是詫異了一下,随之奇怪的問晏歌:“你在這裏做什麽,還有你爲什麽護着這個女人。”
晏歌一臉的黑線條,她哪是護着清靈縣主,她是護着她好吧,清靈縣主絕對不是善茬,郡主惹她,分明是自找苦吃,她出來是爲了護她,不過更确切的說,是她不希望她們兩個人鬧起來,一個是世子爺在意的女人,一個是世子爺的妹妹,日後總是要相處的,這樣鬧起來,以後怎麽相處。
晏歌一邊想一邊說道:“回郡主的話,屬下是奉了世子爺的命令過來看看的。”
晏歌自然不會傻到和這位雲夢郡主說自己是世子爺派出來保護清靈縣主的,如若這樣說,郡主肯定會鬧起來。
靖王府的這個郡主是最粘世子的人,在她的眼裏,這世上大抵沒人比得上自個的哥哥,所以對于想接近自己哥哥的女人,她一般是沒什好臉色的,正因爲如此,她才會找蘇绾的碴子。
可惜蘇绾不吃這一套,若是往常,她說不定懶得理會這女人,可是今兒個她心情不好,看誰誰不順眼,何況這雲夢郡主還上來找碴。
蘇绾睨着雲夢郡主冷冷譏諷道;“郡主,你這病得治,要不我幫你治治,包治不要錢,誰叫我和你哥有那麽一點狗血情份在呢。”
雲夢郡主一聽蘇绾的話,這不是罵她有病嗎,臉色瞬間難看,而且更讓她受不了的是這女人竟然說和她哥有情份,什麽情份,這女人分明是惦記上她哥了,不行,她絕對要揭穿這女人的鬼把戲。
雲夢郡主如此一想,臉上布滿譏諷的冷笑,尖銳的開口:“蘇绾,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我哥哥和你有什麽情份,你少給自己長臉了,他之前之所以幫你,就是因爲可憐你罷了,還情份,難不成幫過你,你就自我感覺良好了,還拒了惠王殿下的婚,我實在瞧不出惠王殿下喜歡你什麽。”
雲夢郡主蕭蓁爲人并不十分的刁蠻,往常在貴女圈中聲譽也是極好的,因爲王妃對她的教導是十分嚴格的,但是她有一個逆鱗,就是蕭煌,不能聽人說自己的哥哥不好,而且她總認爲自己的哥哥應該娶一個天下間最好的女人爲妻,可是她看來看去也沒有看到有這樣的女人,所以每逢遇到有女人喜歡自己的哥哥便百倍挑釁。
今日蘇绾拒了惠王蕭擎的婚,本來她是不在意的,但是她看到蘇绾竟然用那種嘲諷的口氣和自己的哥哥說話,蕭蓁便怒了,當然她心中認定蘇绾是使的欲擒故縱的手段,所以越發的生氣了。
此時整張小臉黑沉沉的,陰森森的盯着蘇绾。
大有要和蘇绾撕打一場的意思。
蘇绾的臉色自然也不好看,不過她的面前攔着晏歌她沒辦法動手,不過嘴巴卻是寸步不讓的。
“雲夢郡主,你是不是希望你哥哥一輩子不娶親才好,你是不是看到有女人對你哥哥好,你就生氣火大,各種抓狂,恨不得打别人一頓方才解恨,你是不是看到有女人對你哥哥好,就各種挑釁,各種看不慣,各種的找碴,如果這樣,呵呵,那我恭喜你,你真的患了戀兄情節的病了,趕緊去治吧,不要到處發瘋病了。”
蘇绾說完,蕭蓁的臉色黑得可怕,陰沉得可怕,同時一片白,因爲蘇绾之前說的話直擊她的心髒,她說的各種情況,她都有,難道她是真的患了那個什麽戀兄情節的毛病了,一想到這個,蕭蓁越發的抓狂了,尤其是聽到蘇绾說她發瘋病,她就抓狂。
她啊的尖叫起來,然後朝蘇绾撲過來,大有要和蘇绾撕打一番的意思,不過晏歌擋住了蕭蓁的動作。
“郡主,你冷靜一下,不要沖動,世子爺知道會生氣發火的。”
“你讓開,我要撕了這女人的嘴巴,太毒了,讓她胡言亂語,讓她張口雌黃。”
四周不少女人看熱鬧,個個沒有拉架的意思,不過以往和蘇绾交好的幾個人倒是有人說話了。
袁佳看不過去的開口:“郡主,你不要太沖動了,有什麽話慢慢說吧。”
蕭蓁一聽袁佳的話,直接的冷喝:“袁佳關你什麽事,你還是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吧,就是因爲這個女人。惠王才不願意娶你爲正妃的,你竟然還幫着她,你真是個窩囊廢。”
蕭蓁話落,袁佳的臉色白了,身子僵住了。
不少人望着袁佳,想起袁佳眼下是惠王側妃,而惠王明顯想娶清靈縣主,這麽說來,在惠王殿下的心裏,威遠候府的袁佳竟不如安國候府的清靈縣主了。
四周不少人眼裏有憐憫之色,袁佳越發的難堪起來,一動也動不了。
蕭蓁看着這個,總算解了些氣,她掉轉身去拉晏歌:“滾開,給我離遠點,今日我一定要教訓教訓她,看她以後還敢不敢胡言亂語了。”
蕭蓁正鬧得厲害,人群之外,忽地一道聲音響起來:“住手。”
汀蘭軒的門外,急急的趕過來一衆人,爲首的正是靖王世子蕭煌,蕭煌的身側還跟着安平候府的葉廷葉小候爺等人,除了葉小候爺,身爲今日東道主的端王君黎也趕了過來。
君黎出現後,根本不理會蕭蓁,他走到蘇绾的面前,關心的望着她:“清靈縣主,你沒事吧。”
蘇绾搖頭,沒事,就是氣得慌。
蕭煌看着眼面前的畫面,心裏越發的火大,不過他此時沒辦法朝着君黎和蘇绾發火,便把苗頭對準了自個的妹妹。
“蕭蓁,你好大膽子,到人家家裏做客,竟然還惹事。”
蕭蓁一看到自個的哥哥出現,立馬便成了乖乖女一個,不但溫順,還委屈的直掉眼淚,和先前的兇神惡煞完全不一樣,她睜着淚眼望着蕭煌哭訴:“哥哥,我沒有惹事。是她欺負我,你替我教訓她她。”
蕭煌冷望着她,瞳眸冷寒之氣溢出來,森冷異常:“蕭蓁,我倒沒有發現,你竟然還敢對我說謊。”
先前這邊發生的事情,雲歌已經告訴他了,是蕭蓁故意找碴子的,本來璨璨待她極好,後來因爲她找碴子,兩個人才鬧僵的,蕭煌想到這個,心中說不出的火大,臉色陰沉沉的更加難看。
蕭蓁終于發現哥哥的臉色不好看,而且這一次和往常不一樣,哥哥似乎很生氣,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情。
蕭蓁一下子想到了蘇绾先前所說的和她哥哥有一些狗血的情份,難道這是真的,什麽時候發生的,蕭蓁心裏慌慌的,她不想要别人把她的哥哥搶走。
“哥哥,你兇我,你以前從來不兇我的。”
蕭蓁忘了那是因爲她從來不敢在哥哥面前惹事,所以蕭煌對這個妹妹十分的好,可是今兒個她惹他了,他就不會給她好臉色。
蕭蓁的話一落,蕭煌冷喝:“住口,你身爲靖王府的小郡主,禮儀規矩都學到哪裏去了?”
蕭蓁被噎住了,淚眼巴巴的望着蕭煌,蕭煌已懶得再看她,沉聲命令身後的晏歌:“把小郡主立刻送回靖王府,沒有本世子的命令,以後不準随便出來。”
“是,世子爺。”
蕭蓁傻眼了,沒想到哥哥不但不懲罰蘇绾,竟然還不問緣由便讓人把她關進府裏,而且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蕭蓁隻覺得倍受打擊,傷心的哭着跺腳跑走了,一邊跑一邊叫:“哥哥,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身後的晏歌看她跑走,趕緊的追上前面的小郡主,一路護送她回府。
汀蘭軒内,衆人望着眼面前的一切,然後望向了蘇绾,神色便有些奇妙,不會這位清靈縣主和靖王世子真有關系吧,靖王世子連一向疼護的妹妹都呵責了,而對于清靈縣主,則一個字也沒有說。
不少人趕緊的散開,不敢再留在這裏看熱鬧,因爲靖王世子的熱鬧可不是好看的,誰若是讓他不舒服了,他一定會連本帶利的報回來的。
四周很多人散開,最後隻剩下幾個人。
端王君黎此刻正關心的站在蘇绾的身邊,眼看着蕭煌把其妹蕭蓁給攆走了,君黎松了一口氣後望向蘇绾:“清靈縣主,你要不要去休息,待會兒開宴了。”
蘇绾搖頭了搖頭:“沒事,我不累,不過倒是把你的宴席搞砸了。”
君黎搖頭:“沒事,又不是你的錯。”
言下之意,分明是雲夢郡主蕭蓁有問題,根本不關蘇绾的事。
蘇绾聽了君黎的話,忍不住笑了起來,女孩子自然喜歡别人依着自己,這讓她一早上受的蝕氣,好受多了。
不過他們兩個人的和諧,卻讓不遠處的人看得刺眼不已,蕭煌實在看不下去了,大踏步的走過來,站在了蘇绾的面前,一雙深邃的瞳眸幽暗的望着端王君黎和蘇绾。
一句話也沒有說,不過臉上神色卻不太好,眸色更是冷沉沉的。
蕭煌身後的葉小候爺葉廷,趕緊的上前一步拖住了端王君黎,然後拉着他說道:“走,端王殿下,我有事要與你說。”
君黎張嘴想說話,不過被葉小候爺幾乎是抱走了。
最後這空間裏,隻剩下蕭煌和蘇绾兩個人,蘇绾擡眸望向蕭煌,發現他俊美的五官上一片冷霜,瞳眸更是溢滿了寒氣,似乎十分火大似的。
蘇绾認真的想了一下,大概是爲了她妹妹的事與她生氣呢,逐勾唇冷笑:“蕭世子這是打算和我秋後算帳是嗎?來,你打算怎麽算。”
蕭煌愣了一下,知道蘇绾誤會了,她定然以爲他生氣是因爲他妹妹蕭蓁,卻不知道他是因爲她和君黎太好的原因。
說實在的,蕭煌實在不明白爲什麽蘇绾對别人都不好,對端王君黎卻與别人不一樣,他敢肯定的說,今日若是别人請她來幫忙招待女賓客,她隻怕理也不理,但是端王君黎張嘴了,她便同意了。
這擺明了不一樣啊。
這讓他心裏說不出的火大,自己和她什麽關系,不說當初她強上的他的事情,就是最近以來兩個人的交情,也比一個君黎好多少,可是最後她和君黎卻好像關系更好,倒和他一言不和就翻臉。
蕭煌想到這個,心情郁悶,臉色越發的冷寒而僵硬。
他*的開口:“對不起,我替蕭蓁向你道聲歉。”
蘇绾愣了一下,倒沒想到蕭煌會道歉,不過她倒是面色坦然的接受了。
“我接受了,不過我得對你說兩句,你妹妹你真得回去與她好好的溝通溝通,壓根不說人話,和她說理似乎都說不通。”
蕭煌聽了蘇绾的話,一臉的黑線條,不過想想,自己的妹妹确實太過份了,逐點頭:“我會回去說她的,你放心吧。”
蘇绾點頭,然後不再多話,她現在分分鍾不想和這家夥再多接觸,因爲她實在搞不清楚這家夥什麽時候心情好,什麽時候心情不好,若是他心情好了,眉眼愉悅,若是他心情不好了,就好像她欠了他多少錢似的。
所以蘇绾是真不打算再和他多接觸了,和他在一起她有壓力啊。
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蘇绾想着起身便自打算離開,看也不看蕭煌。
蕭大世子本來略微溫和的臉,一下子黑沉了,她就這麽不願意與他多呆嗎,一說完話趕緊的走人,似乎和他多呆一下,便心情不好似的。
他有這麽可怕嗎?
蕭煌的心嚴重的被傷了,周身寒意湧動,眼看着蘇绾要離開了,他下意識的走前一步,擋住了她的去路。
蘇绾擡頭望過來,一臉的不解,然後說道:“事情不是說明白了嗎,您還有什麽事?”
這一回可不僅僅是淡漠疏離了,連尊稱都用上了,這是完全的決定和他保持距離了。
蕭煌的心一下子好像被誰剜了似的疼,這一次不僅僅是冷了,連臉色都有些白了。
蘇绾看他沒說話,逐理也不理他,徑直越了過去,頭也不回的走了,一次也沒有回頭。
那樣的絕決,蕭煌手指下意識的握起來,周身布滿了寒意。
這時候葉廷葉小候爺趕了過來,眼看這家夥臉色越來越不好,葉小候爺趕緊的上前一步問道:“怎麽了?你有沒有服下軟,和她道個歉,然後哄哄她。”
蕭煌轉身便走,理也不理葉小候爺,葉小候爺在後面叫道:“蕭煌,你不要總是這樣我行我素,你再這樣,真會後悔的,别怪我沒提醒你。”
可惜前面的人不理會他,葉小候爺隻得把後半句咽了回去,他想說的是,清靈縣主對你是不一樣的,你妹妹蕭蓁那樣污辱她,她都放過了,這說明你與别人多少是不一樣的,隻要加油,一定可以抱得佳人歸。
隻可惜前面的混帳不理會他,葉廷葉小候爺擡頭望天,愁苦的輕喃,爺這麽操心容易嗎,還沒人領情,爺自個的事還沒解決呢。
他說着轉身笑眯眯的望向身後的各家閨秀,究竟誰才是他葉廷的一半啊,他好想知道啊。
端王府,因着一連兩出的事情,本來熱鬧的宴席,顯得有些意興闌珊,不管是男賓的院子,還是女賓的院子都顯得有些清冷,大家湊在一起大部分都在小聲的議論,沒人再像之前那樣興高采烈的讨論什麽。
最後端王君黎下令,開宴。
男賓那邊除了那離開的惠王蕭擎和靖王世子蕭煌,别人都陸續的入席了。
女賓這邊蘇绾也招呼着各家的小姐入席,不過最後安排來安排去,卻發現少了一個人。
雲山伯府的賀珍,這女人今兒個倒是很安份,一直沒有出來惹事,也沒有多說什麽話,所以大家壓根沒有注意到她,可是現在卻發現她不見了,蘇绾問了一圈,最後大家誰也沒有發現賀珍不見了。
蘇绾不由得擔心,賀珍不會在端王府出什麽事吧,今日君黎特地請她過來幫忙招呼女賓,若是賀珍發生了什麽事,那她倒是過意不去了,蘇绾趕緊的喚了人過來,安排人去找賀珍的下落,可是她安排的人還沒有出去,外面便有小丫鬟氣籲喘喘的沖進來,叫道:“不好了,那邊好像出什麽事了,男賓那邊不少人過去了。”
蘇绾心咯噔一沉,出什麽事了。
她還沒有說話,宴席上有人飛快的起身,急急的說道:“發生什麽事了,我們過去看看。”
說話的女子一說完,身側一片附和聲,女人天生有看熱鬧的心思,所以一聽有事發生,早興趣大起了,也不等蘇绾招呼,便自往外走去,還吩咐那來報信的小丫鬟帶路。
蘇绾望了一圈,所有人都興高采烈的起身去看熱鬧了,她不去都不行,隻得無奈的跟上。
落在後面的幾位小姐,有何敏等人,何敏走到蘇绾的身邊安撫蘇绾。
“绾绾,今天的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上,不是你的錯。”
蘇绾擡頭望向何敏,何敏沖着她明朗的笑起來。
蘇绾心裏舒服了一些,發生了這麽多事,誰也沒有想過和她說一聲,不是她的錯,個個都遣責她,要麽就是懷疑她别有用心,現在何敏這一句不是她的錯,讓蘇绾心裏放松了不少,笑着點頭。
“謝謝你,何敏。”
她一般還很少這樣誠心誠意的謝誰。
何敏伸手拉着她的手,兩個人笑眯眯的往外走:“你和我說什麽謝啊,我們是朋友。”
蘇绾點了點頭,現在她也把何敏當朋友了,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
兩個人有說有笑的往外走去,不過蘇绾想起袁佳來,事實上她也把袁佳當成朋友的,隻是因爲惠王蕭擎這麽一鬧。她和袁佳之間?
袁佳落在最後面,神情有些落寞,什麽都沒有說,先前雲夢郡主蕭蓁的話,使得袁佳十分的難堪,所以她現在連說話的心情都沒有,隻欲欲寡歡的走在最後面,不想說話。
汀蘭院内的人一路浩浩蕩蕩的出了汀蘭院,跟着小丫鬟往端王府的後面走去,路上又碰到幾個男賓,其他人早趕到後面去了。
有人問那些男賓:“發生什麽事了?”
男賓中有公子答道:“好像是雲山伯府的賀珍和人私會被襄王殿下的人逮到了?”
“啊。”
有女人尖叫起來,然後一臉難以置信的開口:“怎麽可能?賀珍怎麽會和人私會。”
個個一臉不可思議的神情,一路往後院走去,人還沒有到,便聽到後院的某一座院落中響起傷心的哭叫聲:“王爺,你相信我,我沒有,沒有和他私會,王爺?”
“住口,賀珍,沒想到你竟然膽敢背着本王和人偷偷的私會,現在都有證據了,你還不承認,你要不要臉啊。”
襄王蕭磊憤怒的聲音響起來,賀珍哭聲越發響亮了。
随着賀珍哭聲落地,另外一道吃疼的聲音響起來:“王爺饒命啊,王爺饒命。”
這時候女賓客們已經走到了端王府發生事情的院落,院落的院子中間,襄王正滿面怒容的大發雷霆震怒,而在他的面前,此時跪着兩個人,一個是男子,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十分的慘,蘇绾認不識這人,一臉的疑惑,何敏立刻湊到她的耳朵小聲的嘀咕:“這是刑部侍郎家的公子畢春風,沒想到這家夥如此風流,竟然連聖旨賜的襄王妃都敢碰。”
蘇绾輕聲低語:“我看未必。”
襄王一直不想娶賀珍。今兒個事情究竟是賀珍真的與人私會,還是襄王耍的心計尤未可知。
何敏本是聰慧之人,一聽蘇绾的話,自然心裏明白,眼裏滿是冷諷的笑意,這一個個的可真會耍心計,幸好自己當初沒有擇這樣的男人爲婿,何敏身爲禦吏的女兒,心思明潔,最看不慣這些耍心計算計人的陰謀勾當。
要她說有什麽手段堂堂正正的使出來好了,耍什麽陰謀耍計啊,都是鄙卑小人使出來的手段罷了。
蘇绾沒說話,眸光從畢春風的身上移到了賀珍的身上,賀珍此時說不出的狼狽,而且十分的難堪,最難堪的還是她的脖子上竟然清晰的印下了一個吻痕,這可是賀珍和人私會的鐵證啊。
賀珍此時哭得眼睛都腫了,她沒想到自己竟然被襄王爺逮了個正着,這事若是驚動聖上,隻怕她隻有死路一條了。
因爲她是命定的襄王妃,現在竟然發生這樣的事情,皇上能饒過她嗎?
隻怕她這一次必死無疑了,賀珍大哭。
事實上今兒這事她有點冤,可也不算太冤。
刑部侍郎家的畢春風,生得玉面含春的俊朗模樣,看了就讓人喜愛。而且他對她十分的殷勤,不是送她詩詞就是送她信物,賀珍深知自己是襄王妃,而且她以此自傲,根本沒有嫁給畢春風的意思,可是她還想在婚前來一段春花水月,誰叫襄王殿下一直以來看也不看她呢,百般嫌棄她,身爲女人的賀珍自然羨慕人家郎情妾意,現在有這麽一個畢春風,她便動心了,打算和畢春風就這麽走動走動,滿足滿足少女的心。
一直以來她和畢春風都是極有分寸的,從來沒有半點過份的舉動,可是今天畢春風不知道爲什麽,似乎*大發一般,忽地抱住她,便親上了,最後還在她脖子上留下了個證據。
這下好了,她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這事了。
賀珍大哭:“王爺,我什麽都沒有做,王爺饒過我吧。”
蕭磊一臉惡心的望着她:“什麽都沒做,你脖子上都有吻痕了,難道還要本王看到你爬上他的床不可。”
“王爺饒命。”
畢春風也求饒:“王爺饒命啊。”
襄王殿下看着地上跪着求饒的兩個人,一臉嫌棄的開口:“你們要求饒還是跟我父皇去求饒吧。”
他說完轉身便走,直接的扔下了身後的賀珍和畢春風,賀珍和畢春風兩個人尖叫連連:“王爺,王爺。”
可惜襄王蕭磊理也不理身後的人,大踏步的領着手下離開了,根本不理會賀珍和畢春風。
院子裏,所有人都對着畢春風和賀珍指指點點的,畢春風是男子還好一點,可是賀珍是女人,還是雲山伯府的嫡女,什麽時候受到過這種對待,她承受不住的掉頭便往院子中間的一棵大樹撞去,竟然企圖尋死。
端王君黎身形一動,攔住了賀珍,然後他擡頭望向蘇绾說道:“清靈縣主,麻煩你把賀小姐帶下去換套衣服,另外再勸勸她好嗎?”
蘇绾點了一下頭,自招呼了端王府的兩個丫鬟,過去扶了賀珍,一路離開,回今天爲賓客準備的休息院落去換衣服。
一路上賀珍隻知道哭,蘇绾一點也同情不起來,這個女人真是笨,那畢春風分明是受襄王殿下指使給她下套的,她怎麽就這麽容易鑽套裏去了,要她說,自作自受。
賀珍一路哭着,直哭得肝腸寸斷,不過蘇绾從頭到尾也沒有多說一句,她今日就是來幫忙招待一下客人,她可不負責管賀珍和蕭磊的事情。
幾個人進了汀蘭軒隔壁的院落,蘇绾自帶了賀珍進房間,然後吩咐賀珍的丫鬟趕快去取衣服。
一般大家閨秀出門赴宴,都會帶一兩套備換的衣服,這樣可防宴席上弄髒了衣裙,必竟宴席上人多,很容易便弄灑了酒菜,髒了衣服,帶一兩套衣裙,有備無患。
房裏,賀珍依舊在哭,一想到自己很可能要沒命了,賀珍的眼淚便如雨似的往下落,一邊哭一邊望着蘇绾說道:“清靈縣主,我能和你單獨說下話嗎?”
蘇绾望了賀珍一眼,最後揮了揮手示意聶梨在外面候着。
聶梨望了一眼賀珍,估計賀珍也使不出什麽鬼名堂來,所以慢慢的走出去,停在門外候着。
賀珍擡起紅腫的眼睛望着蘇绾,不甘心的說道:“你怎麽不勸我?你這人心可真狠啊。”
蘇绾輕笑起來:“是啊,很多人說過,說我黑心黑肺,心狠手狠,不過我當這是稱贊了。”
賀珍差點沒氣死,不過想到什麽似的忽地古怪的一笑:“清靈縣主,你知道嗎?一直以來我都以爲你挺聰明的,真的,我不敢招惹你,因爲你真的好聰明,不過今日來看,大抵也就這樣了,不是嗎?”
她話落,唇邊古怪的笑意更濃了。
蘇绾立馬便感覺有些不對勁,這女人死到臨頭了,竟然還笑得出來,這說明有什麽古怪。
她起身,打算離開,可惜身子竟然一陣發軟,然後往椅子上一癱,動都動不了。
而這時候,窗外一道幽靈似的身影閃身飄了進來,眨眼的功夫便停在了蘇绾的身邊,蘇绾擡頭望去,便看到來人竟然是襄王蕭磊。
襄王蕭磊一掃之前的雷霆震怒,此時的他說不出的風流倜傥,眉眼言笑晏晏,他望着蘇绾的眼神,說不出的溫柔,不過卻帶着一抹興奮的邪惡。
不但如此,他還擡起手輕觸蘇绾鬓邊的秀發,吐氣如蘭的說道:“蘇绾,你說待到我們做成了好事,本王給你一個小妾的身份怎麽樣?”
他說完忽地起身搖頭,裝模作樣的在屋子裏踱步:“不對,本王說錯了,你連本王的王妃身份都不稀憾,怎麽會當本王的小妾呢,那本王該怎麽處理你呢,不如本王把你充入教司坊怎麽樣?”
教司坊乃是官妓,裏面大部分都是罪臣妻女,兒子,男的一般是樂工,女子便是官妓。
沒想到蕭磊竟然動了這念頭,蘇绾的臉色難看異常,周身湧動着冷意,眼神嗜血異常。
現在她周身動彈不得,連說話都沒有十分的力氣,要不然她早就喊外面的聶梨了。
她這是被人下藥了,而且下藥的人不是别人,是雲山伯府的賀珍,她是做夢也沒想到賀珍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竟然還能神不知鬼不覺的給她下毒,最主要的是賀珍所下的毒,絕對是一種很厲害的毒藥,無色無味,根本讓人察覺不了。
這種毒,蘇绾眼裏閃過一抹冷芒,和蕭煌所中的毒應該是一種由頭,十分的厲害霸道。
這種毒究竟從何而來。
蘇绾心裏想着,但是眼下她該關心的是她自已。
她是甯願死也不願意被這渣男給碰的,難道今兒個竟然是她的必死之日。
蘇绾想着,虛弱的開口:“蕭磊,但願你不會後悔。”
蕭磊怔了一下,随之笑了起來:“這種時候你還嘴硬,本王倒是很佩服你。”
他說完手一伸便抱起了蘇绾,然後閃身出了房間,小心的貼着牆角的陰影一路悄悄的離開,他知道蘇绾的身邊有厲害的高手保護着他,不過因爲他早把這院子裏的情況摸熟了,所以輕松可以離開,而且最重要的一點誰也不會想到,他竟然會使出連環計,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賀珍身上,誰會想到,他會讓賀珍下一種無聲無味的藥呢。
蕭磊一邊想一邊小心的離開了院子,直奔端王府最偏僻的院落而去,很快四周一片安靜,身遭再也沒有人能發現他們了,哈哈哈。
蕭磊把蘇绾放在床上,俊朗的面容上難掩愉悅之色;“蘇绾,你不是嫌我嗎?現在就是這個你嫌的人,要上了你,你現在有什麽感覺。”
蘇绾眼裏一片嗜血的冷霜,因爲中了毒,她周身無力,連帶的連說話都沒什麽力氣,她此刻中毒的症狀,和軟筋散有些像,可卻又比軟筋散厲害得多,因爲就算軟筋散,她也會輕易發現,但這種毒,竟然絲毫讓人發現不了。
所以這毒比她以往所用的毒厲害。
蘇绾滿目血腥的望着蕭磊,一字一頓的說道。
若是有幸不死,我必讓你挫骨揚灰,終身後悔今日之舉。
蕭磊自然看懂了她的意思,不由得大笑:“蘇绾,本王等着,等你在本王懷裏化成水後,你就不會這樣想了,或許以後你日思夜想的想念着本王呢,不過可惜了,以後你隻能在教司坊那種地方待着了。”
他說着伸出手去解蘇绾的衣襟,不過電光火石間,蘇绾的手擡起,手中銀芒閃過,戒指之上的暗器狠狠的紮向了蕭磊的身上,蕭磊吃疼的大叫一聲,身子急速的後退,滿臉的難以置信,怎麽可能,不是中毒了嗎?
蘇绾從床上掙紮着下來,手中銀芒飛快的紮進了身上的幾大穴位,這些穴位驅動了她周身的力量,使得她的肌體在某個瞬間被激活,不過時間很短,隻是眼下她所受的痛苦,不是别人可以想像的,因爲所紮的幾大穴位,乃是人身上至關重要的穴位,一着不慎,必死無疑,而且她爲了控制神智,此刻整個人好似萬蟻鑽心一般,同時她用力的咬着自己的唇,嘴裏鮮血淋淋,唯有這樣,她才能保持清醒的意志。
蘇绾掙紮着沖了出去,激活身體也隻有短暫的時間,很快她依舊動都動不了。
身後的房間裏,蕭磊雖然被蘇绾紮中了,可惜蘇绾力道并不大,所以他并沒有受多重的傷,隻是他因爲受驚了一下,所以遲疑了一下,蘇绾已經出了房間,身後的蕭磊趕緊的追了出去。
前面奔跑的蘇绾迅速的動腦筋,往哪裏躲,現在他們所呆的地方,一定離得汀蘭軒極院,她要找一個地方躲起來,然後等人來找她。
蘇绾一邊想一邊專往假山碎石的後院跑去,這樣可以拖延時間,不過她的身體卻是拖不了,眼看着身子越來越虛弱,蘇绾隻覺得心涼,不過很快她看到後面有一座不大的湖,湖上栽滿了荷花。
蘇绾想也不想,迅速的奔到碧湖邊,然後望了一眼碧湖,聽着身後襄王蕭磊的冷笑聲傳來:“蘇绾,你等着,本王若是找到你,絕對讓你生不如死。”
蘇绾閉眼,然後慢慢的下水,盡量的放輕動作,隻到一點聲音也沒有,她的身子緩緩的下沉,如一朵漫開的絕色花朵,慢慢的沉到谷底,她的唇邊勾出清淺的笑意,也許這一次,她再也上不來了,因爲毒發了,她再也沒有力氣爬上來了,這樣也好,她終于不用再面對那些陰謀算計,其實她也很累,真想好好睡一覺,永遠不要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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