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姐似乎挺喜歡這玉雪銀芒的。”
蘇绾點頭笑眯眯的說道:“是啊,我是挺喜歡這個的,你們看,它像不像繡花針。”
蘇绾取了一枚玉雪銀芒對着蕭擎和呂珊晃了晃,兩個人一時怔住,同時歎了一口氣。
這世上大概隻有眼前的丫頭能把有名的暗器玉雪銀芒當成繡花針了。
蘇绾不理會别人,尤自拿着玉雪銀芒比劃着:“我告訴你們,其實我要這個,還有一個用處。”
呂珊和蕭擎一起望着她,有些微的好奇:“什麽用處。”
“以後我可以用它防身,若是她們再來欺負我,我就用這個紮她們,因爲我看到她們總是用這個紮人的,很厲害喔。”
呂珊和蕭擎一時錯愕,可是随之卻從這句話裏,聽到了蘇绾在安國侯府的處境,兩個人心中便升起了同情,這丫頭實在太苦了。
蕭擎眉眼溫和,聲音溫潤:“那你放好了,别傷到了自個兒,雖然這東西可以紮人,但同樣的你不留神也會紮到自個兒。”
蘇绾聽着這樣溫柔的話,不由自主的望向了蕭擎,近距離的看蕭擎,發現他長得十分的出色,雖然不如蕭煌那般妖孽,但是也是極出色的一個男人,五官立體,身形修長,着一襲素色的長衫,舉手投足說不出的尊貴,皇家與生俱來的尊貴之氣一覽無遺,而且因爲他當了多年太子,那尊貴無雙的氣勢中還隐着一抹内斂的霸氣。
不過這樣的他,一點也不讓人讨厭,相反他溫潤如玉的神容,讓人覺得心裏柔和,尤其是他此刻和她溫聲軟語說話的時候,讓蘇绾在一瞬間心中多了一個意念,她要不要幫幫蕭擎,替他醫好他的腿。
雖然她還沒有替蕭擎檢查,但是她認爲,以自己的能力要治好蕭擎的腿應該不是難事。
隻是她還是想試試蕭擎,他究竟值不值得她出手相救。
蘇绾想着笑嘻嘻的點頭:“好,謝謝大哥哥。”
她說完不再望蕭擎和呂珊,而是掀簾往外張望,此時馬車已經駛出了盛京最繁華的街道,到了一處相對較尋常的街道,街道邊很多小攤販在賣東西,蘇绾看得很熱鬧,忽地她的眼光看到街道邊有一家賣藥的藥房。
看到藥房,她想到一件事,之前她害得安國侯府的大公子蘇明軒挨打,這家夥絕對不會善罷幹休的,所以今兒個夜裏,他很可能會過來收拾她,而她豈會坐義待斃的等着這家夥收拾,相反的她想狠狠的教訓教訓這蘇大公子,曾經他欺淩前身,現在她就要替前身報仇。
蘇绾想着飛快的放下車簾,笑眯眯的望向馬車裏的惠王蕭擎:“大哥哥,你有銀子嗎,我想跟你借些銀子買好玩的東西,外面好多好玩的東西。”
馬車裏蕭擎看她歡欣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溫聲說道:“好。”
他說完望向呂珊:“拿十兩銀子給蘇小姐。”
呂珊挑了一下眉,望了蘇绾一眼,然後沒有說話,伸手取了十兩銀子遞到蘇绾的手裏。
蘇绾高興的起身欲下車,此時馬車正行駛,蕭擎臉色一變,趕緊的伸手拉着她:“别動,當心摔下去。”
他說完吩咐外面的馬車夫:“靠邊停下來。”
馬車夫應聲停了下來,蘇绾領着雲蘿高興的從馬車上跳下去,身後的馬車裏,蕭擎柔和的叮咛:“我們在這裏等你們,你們買完就過來。”
“好,大哥哥。”
蘇绾笑着朝馬車裏的蕭擎揮手。
說實在的蕭擎實在是讓人讨厭不起來,讓人如沐春風。
蘇绾領着雲蘿,很快的奔到了街道邊的小攤販面前,開始高興的買東西。
惠王府的馬車裏,呂珊望着自家的表哥,輕輕的說道:“表哥,你要送她回安國侯府,是不是想看看她身上有什麽秘密。”
表哥一向不是多管閑事的人,今兒個卻是難得的開口要送蘇绾回安國侯府,呂珊認爲他這樣做,隻是想看看蘇绾身上有什麽秘密,要不然襄王殿下爲什麽不退蘇绾的婚。
惠王挑眉,淡淡的說道:“本來我是這樣想的,可是看到她開心叫我大哥哥的樣子,那樣的純粹,我就被感染了,心裏忽地就不那麽難過了,這一年來我一直不快樂不開心,痛苦難過生不如死,可是你看她,即便很多人欺負她,可是她的笑依舊那麽的璀璨明亮,看到她這樣的燦爛明媚的笑,我忽地便有些鄙視自己了,不就是一條腿嗎,至于生不如死,至于傷心難過生不如死嗎?除了一條腿我還剩下很多東西,所以我有什麽可難過的。”
蕭擎笑了起來,這一次的笑說不出的舒展,全然的放開了自己。
呂珊看得心驚不已,她沒想到一直以來困頓着自己的表哥,竟然因爲一個傻子,全然的放開了自己。
這還真是一件神奇的事情。
呂珊心裏對蘇绾多了一些好感,同時她心裏很高興,表哥放開了心胸,真是太好了,她回去可以向爺爺交待了。
呂珊想着望向蕭擎:“表哥,那你說襄王爲什麽不退蘇绾的婚,這其中究竟有什麽貓膩。”
蕭擎挑眉,唇角勾出冷笑:“那倆母子從來是無利不起早的,他們不退婚,肯定是有原因的,尤其是蘇绾做了那麽多事後,襄王還忍着,更說明背後有貓膩。”
“那麽我們要不要派人盯着蘇绾,查清楚她身上究竟隐藏着什麽?”
蕭擎想了想搖頭:“你别亂動,這件事我自有定奪。”
蕭擎說完想到什麽似的望向了呂珊,認真的說道:“珊兒,我知道你喜歡蕭煌,所以對蘇绾有些惱火,但是我不希望你做出傷害她的事情。”
“表哥?”
呂珊錯愕,她沒想到自個的表哥會護着蘇绾。
呂珊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能反應,蕭擎望着她,緩緩的說道:“她從來沒有做過什麽,也沒有傷害過誰,爲什麽别人就是不放過她呢。”
這一刻他想到了自己,身爲太子,他做得最多的就是兄友弟恭,雖然知道兄弟們虎視眈眈的盯着他的太子之位,可是一直以來他并沒有謀算這些兄弟們,他身邊的那些幕僚個個都說他太仁愛了,對于一國儲君來說,仁愛并不是好事,這隻會害了他。
他沒有理會這些人,可最終還是害了自己。
那次的狩獵分明是有人圖謀不軌的,那狩獵場都是清了場的,怎麽會一下子跑出來那麽幾頭厲害的猛獸的,偏偏他的馬還在那時候狂性大發,把他重重的從馬上摔下來,那背後謀算的人要的可不是他的一條腿,而是他這條命,隻不過後來有人出現了,救了他一命。
蕭擎想到從前的事情,眼神陡的陰冷暗沉,好似攏上萬年寒冰,冷澈骨。
他緊握着輪椅的手柄,狠聲說道:“他們都是一樣的,都是壞人,都該死。”
這一刻的他完全不同于之前的溫潤柔和,整個人散發着兇殘狠戾,看得呂珊心驚不已,忍不住叫起來:“表哥,你怎麽了?”
呂珊一叫,蕭擎回過神來,慢慢的深呼吸,調整自己的情緒,不過他知道,這一刻他再也回不到從前那個兄友弟恭溫潤如玉的華貴公子蕭擎,現在的他就是一頭隐而不發的猛虎,若是讓他逮到害他的人,他定要一口咬死那些害他的人。
蕭擎想着,擡首望向呂珊,瞳眸慢慢的恢複清明。
“蕭煌此人一向随心所欲,做事向來沒有理由,所以他今日給蘇绾付了兩萬五千兩銀子,隻怕也是看不過去她成爲笑話。”
其實當時他也動了意念,在想要不要替蘇绾付了這兩萬五千兩銀子,因爲看到所有人都譏諷嘲笑她,他好像看到了自己被别人嘲笑了一般,隻是他沒想到他還沒有開口,蕭煌卻搶先一步開了口。
馬車裏,呂珊聽了自家表哥的話,越發的驚訝了,看來表哥是一心護着蘇家這位大小姐了,逐點頭。
“表哥,放心吧,我不是那種胡亂怪人的人,何況蕭煌是我的什麽人,那麽多人惦記着他,最後究竟是誰嫁給他,尤未可知,而且我有自知之明,他是看不上我的。”
說到這個,呂珊有些難過,蕭擎望着她:“難過什麽,沒有他,還有别的男人,這盛京不是隻有蕭煌一個,還有很多的青年才俊,你可以挑選一個喜歡的人嫁了。”
呂珊沒吭聲,馬車裏一時安靜下來。
表兄妹二人沒有說話,時間慢慢的過去,可是很快呂珊和蕭擎感覺到不對勁了,因爲都過去這麽長時間了,那蘇绾主仆二人還沒有過來。
此時天都不早了,呂珊和蕭擎兩個人肚子餓得咕咕叫。
呂珊心中不由得來氣,這家夥是不是太能逛了,難道不知道她們在這裏等她們嗎?還有她們不會忘了吧。
呂珊想到這,不由得氣憤的開口:“表哥,我們走吧,她們還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蕭擎沒說話,靠在馬車的軟榻上閉目養神。
呂珊看自家的表哥沒動,再次說道:“表哥,我們走吧,那兩個家夥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蕭擎卻拒絕了:“不行,說了等她們,又豈能不等,難道我們要做那言而無信的人。”
“不是我們不等,而是那蘇绾腦子不好,誰知道她跑哪去了?”
呂珊氣惱的說道,蕭擎黝黑的瞳眸陡的一睜,淩厲的望着呂珊,火大的冷喝:“以後我不希望聽到你說她腦子不好,她的腦子沒有問題,隻是智商停留在小時候罷了,這叫腦子不好嗎?”
蕭擎想到蘇绾那明璨的笑容,甜甜的喚聲,有那麽一瞬間,他覺得蘇绾就好像是他的妹妹,他容不得有人說她腦子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