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身後響起他的腳步聲,然後肩膀被大力一拉,正面對上了某個正氣得哭笑不得的人。
她再也憋不住了,伏在他肩頭哈哈大笑起來。
某人的臉上,此刻五顔六色的,畫着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玩意兒:花朵、小裙子、蝴蝶結、娃娃臉……
全是女孩子喜歡的東西,最重要的是,額頭上畫了一隻狗狗的頭!
她笑得喘不過氣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解釋,“你看,我這麽好,把我最愛的都送給你了,你不感動嗎?”
“是嗎?”他雙手抱住她的頭,拿臉往她臉上蹭去,“既然是好東西,那就要分享了!”
她笑着尖聲叫,推他的頭。
彩筆畫上去的,并不能把色彩蹭到她臉上來,可他的胡茬,過了一晚紮得人又疼又癢,他卻偏偏不肯放過她,兩個人嬉鬧着,又鬧回床上去了。
翻滾了好一陣,甯時謙在算饒了她,氣恨不得,在她臉上咬了一口,也沒怎麽用力,她捂着臉嗚嗚叫,然後兩手捏着他的臉不依不饒,“誰讓你醉成這樣?作爲一個警察!竟然在你臉上畫畫都不知道!你說你警惕心有多差?如果是壞人襲擊呢?”
她的手将他的臉蹂躏得變了形,他雙手撐在她兩側,俯視着她,隻見她笑靥如花,微微上揚的眼角神采飛揚,雙頰被他蹭得泛着桃色紅暈,嬌美得如一朵初開的花。
她是他成長過程中途經春天時落在他手心裏的一瓣桃花,驚豔了他年少的雙眸,不忍舍棄,成就他一世的珍藏。
他看得呆了,連曈光都渙散開去。
她卻誤以爲自己鬧過頭,惹得他不高興了。雖然她在他面前一向愛胡鬧,可那是小時候,現在人家都是威風凜凜的刑偵隊長了,沒準不喜歡她這樣了?
可是,卻也不怕他惱,雙手軟軟地耷下來,擱在他肩上,圈住了他脖子,聲音也軟軟的,一如當年那個小然然,“是不是生氣了?不許生氣……”
他哪裏是生氣?俯下身來,在她眼角的地方輕輕地吮,聲音模糊,“嗯,我不生氣……”
我内心裏經曆着一場油烹火炙的煎熬,我想說與你知道,卻又,希望你永遠不要知道……
兩人耳鬓厮磨了好一會兒,沒什麽激烈的大動作,卻也安靜溫馨,若不是鬧鍾第二遍鬧響,真不願起來。
蕭伊然推了推他,拉着他進浴室,邊笑邊給他把臉上的畫都洗了。
他伸手去拍她屁股,她卻笑得更樂了,忙讨好,“我昨天跟湯可下班後去逛了會街,給你買了套秋裝,你不許不喜歡。”
他想了下,她這樣的語氣讓他突然警鈴大作,“什麽衣服?”
兩人同時想到了一件事,蕭伊然頓時笑得直不起腰,“保證……保證不是裙子啊……”
他還瞪着她。
她舉手投降,眼淚都笑出來了,“真的!是你可以穿的!不信你等會兒試試!我給爸也買了,爸都說挺好的!”
他這才放下心,“自己買了沒有?”
“沒有!現在秋款還沒全面上市呢,沒什麽中意的,我過一陣再買。”她用力擦着他的臉,後悔不已,畫的時候一時爽,擦起來累成貝貝啊!
甯時謙笑了笑,“好,到時候我陪你去。”
“真的?”男人不是都不喜歡逛街嗎?仔細想想,雖然她的成長始終有他爲伴,但他陪着她逛街的次數還真是寥寥無幾呢。
“當然真的。”他貼過去一些,配合着她給他洗臉。
說實話,她這樣給他洗起來可真費力,好幾次他都想說,讓我自己來吧,可是,就是很享受此刻的感覺。
兩個人在一起,沒有什麽甜言蜜語,也不需要什麽驚天動地,就這樣說些雞毛蒜皮的瑣碎小事,毫無意義,卻又是全部意義。
“好了!差不多了!”她拍拍他的臉,心血來潮,手心蹭着他下巴,“我給你刮胡子吧!你都快把我臉蹭掉一層皮了!”
“好啊!”他閉上眼,一副等着享受的姿态。
窗外灰蒙蒙的天色漸漸亮白,她匆匆忙忙換了鞋跑了,“哎呀,我一大早就起了的!還磨蹭到這時候!都怪你鬧的!希望今天别堵車!”
他靜靜聽着她的埋怨微笑,也不知是誰鬧?
甯守義急急忙忙提了一盒粥出來,“然丫頭!别跑!早餐!”
蕭伊然揮揮手,“爸,我不吃了!”
甯時謙接了過來,“我去給她吧!”
蕭伊然已經上車,發動了,車窗外露出一張大臉。
“下來,我送你去!保證你不會遲到!”
她想了想,他的車技确實比她好,于是從善如流地把駕駛室讓給他。
他卻把粥塞進她懷裏,“在車上慢慢喝,給老頭點面子,他這輩子最擅長的就是煮粥。”
“是嗎?”蕭伊然打開來嘗了嘗,果然又糯又軟,非常好喝,她看着他由衷地道,“比你強啊!”
他揚揚眉,“知道老頭爲什麽粥煮得好嗎?”
她搖搖頭,準備聽一個有教育意義的故事,一般都是這樣開頭的呀,不是嗎?
“因爲有粥煲啊!隻要把米扔進去就得了!你說能比我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