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親的隊伍就這般沐浴着陽光闖入了蕭家的大門。
伴娘團是不會讓甯時謙這麽容易把新娘接走的,各種整人的法子折騰了一圈,把甯時謙都整出汗來了,最後還有刁鑽的問題候着他。
“甯隊,你是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我們蕭警官的!”湯可趴在門上,笑着大聲問。
“什麽時候啊?我想想……”甯時謙眼睛裏的柔光讓今日窗外的陽光都失了色,“我想不起來了!也從來沒去想過。大概我先她幾年來到這個世界,就是爲了大她幾歲,可以有能力護着她,捧着她,牽着她的手陪她走所有的路吧。”
陪着她從生命開始走到最後,一步也不錯過……
”這麽說,甯隊是從蕭伊然生下來就喜歡她了嗎?“湯可大聲笑道。
甯時謙一笑,也沒否認,”大概是吧!“
湯可原本想嘲笑甯隊禽/獸,小小年紀就打蕭伊然的主意,可一轉眼,卻看見蕭伊然哭了,便怎麽也不好意思再笑。
“怎麽了?”湯可檢讨自己是不是玩得太過火,惹蕭伊然生氣了。
蕭伊然卻搖搖頭,示意沒事。
湯可不敢再胡亂開玩笑,一本正經地繼續問,“甯隊,你說說,什麽是愛呢?”
外面的人沉默了一會兒,似乎笑了一聲,才道,“我也說不好。我不是一個長于言辭的人,更不懂得浪漫,說白了,我就是一個大老粗。一個大老粗說什麽愛不愛呢?我隻知道一輩子對她好,隻對她一個人好!滿足她所有願望,她需要我時陪在她身邊,她哭的時候哄她,累的時候背她,餓的時候買吃的給她……我能做到的隻有這些,可能做得不好,遠遠不夠,好在我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我會努力做得更好。”
他果然不是一個長于言辭的人啊,二十幾年的寵愛和陪伴,在他嘴裏就是這麽幾句樸實的話,還說做得遠遠不夠,如果這樣還算不夠,那怎樣才是夠?
“我都記不起多少次了,上着晚自習,他就曠課跑回去,不是十三要吃誰家的冰淇淋,就是十三要吃誰家的糕點,再不就是十三哭鼻子了!你啊,是他的全部,爲了你,他可以放棄全世界!”
江琳昨晚的話回蕩在她耳邊。
她有多任性她自己是知道的!從小到大隻依着自己性子來,想要什麽立馬就要,想做某件事情立馬就要做,從來不去想别人是否方便是否有時間。她理所當然地享受着他對她的好,蠻橫霸道地向他索取要求,全憑着自己的心情和脾氣,從不曾站在他的角度替他考慮,可他卻真的從來沒有讓她失望過……
他在門的那邊微笑,她卻已經在門内哭成了淚人。
不想再等下去,她竟然一把推開了湯可,自己就把門給打開了,一張淚臉對上了他的微笑。
門突然打開,他微微一驚,再看見她哭成這樣,更是慌了神,卻還來不及問,她便撲入他懷中,雙臂摟緊了他的脖子。
他手裏還拿着捧花,一時也不知該扔掉花還是抱着她,呼吸間全是她身上的馨香味兒,腦袋開始犯暈,若不是強行穩住,他都快站不住腳了。
“這是怎麽了?”他一隻手攬着她的腰,柔聲問。
她不說話,隻是哭着往他頸彎裏拱。
她還光着腳呢,是等着他來給她穿鞋的。
他将她抱起來,抱回房間裏坐下。
湯可向來是個機靈手快的,馬上找了鞋子出來給他。
他接鞋子的時候用眼神問湯可,這是怎麽了?
湯可也不知道,無措地搖頭。
蕭伊然見他們這樣,也不好意思再哭了,忍着,努力笑,“四哥,我沒事,我就是太高興了。”
甯時謙給她穿上鞋,湊過來,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傻丫頭,妝全都花了!成小花貓了。”
湯可已經拿了粉撲過來,給她重新補了一遍妝。
蕭伊然這才辭别爹娘,坐了上了他來接親的車。
車窗外,蕭城顯和白一岚含淚送别女兒,雖然嫁得近,可從此以後就是别人家的媳婦兒了……
起初,兩人還能忍得,眼看車越走越遠,兩口子的眼淚就嘩嘩往下淌,白一岚是個内斂的性子,還克制些,蕭城顯竟是一點兒也不能忍,隻差嚎啕大哭了,尤其進了屋子,總覺得這屋子裏少了一個人,便缺失了一大塊,難受得左右不适坐立不甯,無論甯家小四怎麽在他面前發誓許諾,他都不放心他的寶貝女兒啊,冷了餓了受委屈了有沒有人管?
下午才是按原地計劃舉行草地婚禮時間,蕭城顯到中午就恨不得去婚禮場地等着了,而且他真的去了!一直在場地傻了幾個小時!
并沒有大擺筵席,隻是最近的親朋好友參加了婚禮,見證了屬于蕭伊然和甯時謙的幸福時刻。
扔捧花的時候,衆人哄搶,不曾想魏未跟猴子似的,竄起來老高,一把就撈進了自己懷裏。
湯可一跺腳,氣得不行,“人家都是女孩子搶的,你一個大男人來湊什麽熱鬧?”
魏未嘿嘿一笑,内心裏一個聲音在說,我搶到跟你搶到有什麽區别?不過,這話不敢說,甯隊的萬裏長征用了二十幾年才走到,他的也才剛剛起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