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三水,真名柳池,對自己殺人的罪行供認不諱,包括十年前在鳳城的兩起殺人案,他也承認是自己所做,細節都說得非常清楚,與葛天憂供認時所說基本吻合,甚至更爲詳細。
“人都是我殺的,跟姓葛的沒關系。我殺人那晚,不小心被姓葛的看見,我本來就想殺了他滅口,可是……”柳池頓了頓,“可是,那時候時機不佳,我沒有動手,就威脅他不準說出去,更不許報警,不然就殺了他孫女,他答應了。後來,你們查得緊,我看你們又有些懷疑老葛,索性承諾他一大筆錢,讓他替我頂罪,他同意了,然後我開始布局,引導你們一步一步往老葛身上查。就這樣,那筆錢我給的都是現金,他不知埋在什麽地方。他兒子剛買了房子,欠一屁股貸款,估計是要留給他兒子的。”
審訊到這裏,柳池就不願意再說什麽,再問他任何問題,他都不願意再回答。
比如,爲什麽要殺肖潇?爲什麽十年前要殺人?他都保持沉默。
耗了大半個晚上,疲勞加班,另一邊審問葛天憂的審問已經結束,得知三水被抓後的葛天憂再無半點隐瞞,将那晚去找肖潇修風鈴,并無意窺到三水殺人卻被發現的事供認不諱,被威脅又怕三水殺人滅口的他四處躲,後來又被三水到鳳城把他給找了回來,逼着他去頂醉,最後上演一出跟蹤謀殺譚雅的戲。
已經是早晨,魏未那邊組了十個小組出去找瞳小姐的,還沒有消息。
甯時謙走出審訊室,看見蕭伊然還在等他。
也不知道後半夜休息了沒有,此刻坐在他的椅子上看報紙,藏青色的制服穿在她身上,愈加顯得她單薄,頭發夾在而後,露出精緻的側臉和小巧的耳朵,再走近一些,甚至可以看清她長長的睫毛低垂着,往上卷出翹翹的弧度。
緊繃的神經一瞬間松弛下來,心裏軟塌了一塊,臉上卻始終冷硬冷硬的。
她其實并不是那麽長記性的,大多數時候,在他面前生過的氣,發過的火,一會兒就忘了,除了忘記生日節日,不給她買禮物……
聽見他的腳步聲,她擡起頭來沖他燦爛一笑,像極了他有一年跟室友去看日出,太陽在醞釀許久的雲霞後整個兒躍出地平線那一刻,整個世界都明亮了。
她眨着眼睛,“怎麽樣?”
他知道她的意思,是在向他邀功,在三水這個案子裏,她有她的智慧。
可是,她忘性大,他還記着呢!
他用力在她額頭上一敲,“什麽怎麽樣?我想問問你這幾天禁閉關得怎麽樣?有沒有長進?”
不提這茬還好,提起她就可就記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