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水想說什麽,又住了口。
甯時謙手指輕輕叩着桌面,良久,又緩緩說了句,“柳池,蕭警官其實一點兒也不像她……”
聽到這一句,三水終于擡起了頭,空洞的眼睛裏充滿震驚和恐慌,“什麽她?她是誰?”
甯時謙便不再說話了,有些事情,彼此心知肚明,三水的反應已經證實了一切。
“你怎麽知道?”三水似乎驟然間被人抽光了力氣,端坐的身體垮了下來,垂下了頭,“怎麽都知道了?姓葛的明明沒有說!”
“你知道葛天憂沒有供出你?”甯時謙眉頭微擰。
三水擡起頭來,頹喪,幾許嘲諷,“如果供出了我,你們還會費盡心思來演這場戲嗎?”
又是放消息說葛天憂被放出來,又是假扮葛天憂的,不就是想引他出來嗎?
不過,現在說這些也沒什麽意義了,他自己蠢!
“你們什麽時候知道的?”案子已經發生好些天了,這期間他還不止一次在這幾個警察面前蹦跶,他們都沒有懷疑他,他也不着急,反正一切蛛絲馬迹他都自信抹得幹幹淨淨,對他來說,最危險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誰也不會懷疑一個青年畫家,一個對孩子循循誘善的老師會是殺人兇手。但是,他到底是低估了這個警察的智商。難道是蕭伊然那裏出了纰漏?
他想起他被警察按倒在地上時蕭伊然燈光下的臉,低聲說,“我想見蕭警官。”
“……”甯時謙一聽這三個字内心就開始浮躁,如果這裏不是公安局,如果他跟對面這個人的關系不是警察與嫌犯的關系,他第一件事就是沖上去狠揍此人一頓了。什麽糟心玩意兒,竟然敢肖想十三
可惜,他是甯時謙!他不能這麽做!
旁邊的老金大概也感覺到頭兒氣場不對,悄悄碰了碰頭兒的腿,甯時謙總算是緩過神來,示意去叫蕭伊然進來。
甯時謙這個行動已經部署了好幾天了,自蕭伊然被他關禁閉開始謀劃的,蕭伊然今天急着趕來,也是看着三水被捕的,現今還在外面休息順便等着甯時謙呢。
蕭伊然進來的時候隻看見甯時謙黑着一張臉,這陣子甯小四同學的臉色一直不太好看,她心裏琢磨了一番,覺得大概是太累,内火失調,現在三水也被抓了,過後好好調理一番就會恢複的。
她不知道甯時謙叫她進來幹什麽,她并不是他們大隊的人。
她一坐下來,三水的目光就落在她身上了。
她下意識看向甯時謙,除了一張大黑臉,并沒能從他那兒得到任何暗示。
倒是三水先說話了,“我應該先約你吃飯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