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年輕喪妻,對那些女孩子心懷不軌,怕她們報案敗露,所以将他們先奸後殺。這個賣風鈴的,反抗太激烈,我怕吵醒鄰居,沒能成事,隻殺了她。剪頭發……我老婆有一頭長發,我對長頭發有一種癖好……”
甯時謙腦海裏一直回放着這個片段,葛天憂說完這段話嚎啕大哭,兩手抱着自己的頭,手指狠命地揪着頭發。
聽了段揚的話,甯時謙眼睑微擡,眸中閃着精光,“你說什麽?”
段揚以爲他惱自己,但想着晚上譚雅受驚的樣子,脾氣一倔,臭着臉哼道,“說就說!既然早就懷疑葛天憂,他一出現就該把他抓了!譚護士差一秒就被割斷血管了!”
甯時謙點點頭,若有所思。
魏未拿眼瞪段揚,還捅了捅他的腰,“讓你胡說!”而後笑,“甯隊,不管怎樣,終于可以結案了!這段時間啊,大夥都跟上了緊箍咒似的,現在總算松口氣了。”
甯時謙做了個請大家坐下的手勢,看向老金,“老金,你怎麽看?”
老金搖搖頭,臉色凝重,“我覺得有些不對勁……”
“哦?怎麽個不對勁?”甯時謙來了興趣,眼看魏未要說話,擺擺手阻止了他,老金是隊裏年紀最大的民警,經驗豐富。
“就是剛剛說的,再慢一秒譚護士頸動脈就被割破了!但事實上,從葛天憂勒住譚護士,到甯隊飛車過來,葛天憂有足夠的時間下刀。”老金左手往前一抱,右手一劃,“你看,如果葛天憂真的是身負多條命案的殺人狂,看到甯隊的車開過來,一秒鍾都不要,這刀就割下去了!”
甯時謙滿意地敲了敲桌子,“正是這樣!”
魏未也呆住了,“你們是說……葛天憂根本就不想殺譚護士!?兇手另有其人?”
“是的!”甯時謙站了起來,“很多疑點!先回答段揚的問題,爲什麽不抓葛天憂!因爲我始終沒有将葛天憂作爲殺人嫌犯來懷疑。你們不覺得整個破案的過程都好像被人牽着鼻子走一樣嗎?當我們找不到蛛絲馬迹的時候,葛天憂家裏就有蛛絲馬迹出現,當我們質疑作案工具的時候,作案工具就出來了,還附送了血鞋和頭發,當我們要找老葛的時候,老葛也自動現身,還送給我們一個兇殺現場。而且所有的線索都不是那麽輕易地讓我們發現的,需要我們費神去查去找,反而顯得更加刻意。再有,最重要的一點。”
他示意魏未過來,重複兇殺的動作,左手繞住了魏未的脖子,右手做持刀狀一橫,“從法醫的驗屍報告看,死者的傷口是這樣的,對不對?刀刃的走向,進刀深,出刀淺,隻有右手持刀才會造成這樣的傷口,但是但是有一點很多人都疏忽了,你們,包括真兇在内都沒留意,那就是,葛天憂是左撇子!我在他馄饨攤前比劃了半天覺得别扭就是這個原因!而且,昨晚他襲擊譚雅的時候,我也看得很清楚,葛天憂是左手拿刀!”
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了,分局會議室裏的幾個人還讨論得熱火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