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蕭家四位長輩齊齊疾步往樓梯而去。
樓梯上,蕭伊然趴在地上,背上還結結實實壓了個甯時謙。
某人一臉大夢初醒狀,趴在蕭伊然背上十分茫然的樣子,“我……我這是在哪啊?”
蕭伊然膝蓋胳膊肘都被壓疼了,從來不知道他竟然這麽重!聽得他醒了,胳膊肘往後捅,“我說你是不是該減肥了!快起來!”
甯時謙頭擱在她肩膀,哼哼唧唧,“嗯,我頭怎麽這麽暈呢?可是……誰把我搬到這裏來的?不是吃飯的麽?”
“……”搬!誰沒事搬他?蕭伊然無語地低頭看着自己肩上這顆大黑腦袋,“你先給我起來!”兩個人疊羅漢似的疊在樓梯上算這麽回事?
他摟着她的腰,繼續哼,“我腳疼,腰也疼,指不定摔着了,起不來了。”
“……”是不是啊?蕭伊然心裏犯嘀咕,他皮糙肉厚的,跟窮兇極惡的犯罪分子搏鬥那麽抗摔,這會兒就摔傷了?
她正嘀咕,身後傳來爺爺的聲音,“小四摔傷了?爺爺給你看看,想當年,爺爺可以接骨一把好手!誰骨頭錯了位,我一扭就接上,當然,沒錯位的,我給一扭,必須錯位!”
蕭伊然隻覺得背上一輕,甯時謙一蹦就起來了,陪着笑,“爺爺,哪能勞動您呢,我就是……就是一天沒吃飯,有點暈乎而已,爺爺,不如咱們繼續吃飯吧,吃飯……”
在蕭爺爺殺人般“跟我玩你還嫩”的眼神中,甯時謙灰溜溜竄去了餐廳,餘下蕭奶奶和蕭爸蕭媽看着他笑。
蕭城顯低頭附在愛妻耳邊悄聲說,“裝蒜這種事兒,咱爸才是鼻祖,不然當年怎麽哄得咱媽照顧他一個月,日久生了情呢?”
“咳咳!”蕭老爺子瞪了蕭城顯一眼,氣呼呼地跟着下樓了。
蕭伊然這才反應過來,合着這小子跟她裝呢?
“甯老四!”她蹬蹬下樓追上去,“如果不是我生日不宜見血光,我一定要揍得你一身骨頭寸寸折斷!”
“奶奶,救命!”甯時謙開始熟練地滿房子轉圈。
看着那個躲到了奶奶身後沖她擠眉弄眼的大男人,她站住了腳步,無端地,心内淡淡酸楚,其實,如果每一天都像現在這樣,也沒有什麽不好,至少,她已經習慣了。
就像,已經習慣,秦洛是她每晚睡覺前黑暗中浮動的影子,或明朗,或淺淡。
而今晚,黑暗中最明亮的,卻是甯時謙送給她那隻娃娃的眼睛。
她把娃娃放在正對着床的櫃子上,娃娃的眼睛,竟然比星星更璀璨。
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黑水晶的光芒讓人眩暈,也許,她是真的累了,暈了,所以,最後是什麽也沒想,就這麽昏昏沉沉睡着了,這是秦洛走後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