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伊然燒得稀裏糊塗的,出了一身大汗,感覺到有人在給她擦汗。
她不知道自己在哪裏,可是奇怪的,卻一點也不害怕,更不擔心,大概是因爲被子裏的味兒,還有這雙手都讓人有種莫名熟悉的安心。
他看見她動了,好像要醒,輕輕拍了拍她,“十三,喝點水嗎?”
她渾渾噩噩的,頭還是很沉,可是腦子卻有些清明了。
她于是意識到這個人是他,也明白這是他的房間,他的味兒她從出生就熟悉了的。别看他黑黑的,又皮糙肉粗,可卻是個幹淨人兒,不管是房間裏還是他自己身上都是清清爽爽的味兒,很好聞,一點也不像那些打完球的男生,一股汗味兒。
大概是她習慣了他這樣的清爽,所以但凡男生味兒不好聞的她就有排斥感,所以,秦洛沒有,真好。
還在亂七八糟地想着,水杯已經遞到她嘴邊了,她嗓子又澀又疼,還火辣辣的,幾口溫水喝下去,舒适了不少,可是嘴裏淡而無味,也不想再多喝了,搖搖頭,“幾點了?”一開口,卻發現嗓子又嘶又啞。
“早上五點,舒服些了嗎?要不起來洗個澡,你出了很多汗。”
竟然睡了一晚了!
她看見他還穿着昨晚的衣服,心裏一動,啞着聲音問,“你一個晚上沒睡?”
他沒說話,給她把換洗的衣服取出來了。
是,她在他這裏是存了些衣服,隻怕中學時就落了不少衣服在他家,他搬家的時候一股腦兒還都搬來了。
看着他比中學時寬闊了不少的肩背,她心裏有股說不出來的滋味兒氣流似的在鑽,暖暖的,柔柔的,又有點兒泛酸。
“你别忙了,我自己找,我好多了。你休息會兒吧。”她忍不住道,沙啞的嗓子裏帶了哽音。
“那你洗澡,我等會再來。”他便出去了。
她起床時還有些頭重腳輕的,也有些眩暈,不過的确是好多了。
浴室裏也全是他的味道,男士潔浴用品的香味冷冽又清爽,全然沒有甜膩的味兒,洗完澡,整個人都輕松了不少,似乎連呼吸都順暢了。
她終于覺得肚子有些餓了,這才想起,昨天她竟然一整天沒吃東西。
走出浴室,他又回來了,坐在小沙發上,指了指桌面,“餓不餓?吃點兒東西。”
她看見,桌上擺着一碗酒釀小圓子,加了桂花蜜和紅糖。
她愣在那,說不出話來。
“這東西不好消化,你病着,少吃點,喝點兒湯。”他黑亮亮的眼睛朝着她看過來,沒有一絲異樣。
可是,她想吃的是秦洛做的圓子……
“你……”心裏那股氣流又開始亂竄,卻不知該說什麽,“你……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