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向往一座城,不過是因爲城裏有某個人。
恰如她當日曾問秦洛的一樣:秦洛,那你是喜歡你家鄉還是喜歡我們這兒?
秦洛說:我喜歡有你的地方。
所以,縱然這是座開滿鮮花的城市,此時此刻于她而言也不過是黑白色。
秦洛,我要回家了。
她的眼淚簌簌而下。
腳步虛軟、腦袋沉重,她知道自己是生病了,可是,比生病更難受的是她心裏的煎熬。她甚至在懷疑,自己到底還有沒有見到秦洛的一天。
到底還有些舍不得,就這樣在街上晃悠,身邊來來去去的出租駛過,她卻忘了搭,隻是在想,秦洛是否也曾在這樣的路上走過?是否在這家小館吃過米線?他說他家門口米線店的酥肉是最好吃的,就是這家嗎?
這是他上過的小學嗎?他說原本校門口有一棵大古樹,後來修新校門就給砍掉了。
看着從校門裏走出來的小學生,她才意識到,天色将晚。
“姐姐。”忽然一個細小的聲音叫住了她。
她低頭一看,首先入眼的是小男孩手裏捧着的一大捧三角梅。
“姐姐,送給你。”小男孩腼腆地笑着。
她有些詫異,“爲什麽送給我?”
小男孩的臉在三角梅的映襯下紅豔豔的,“因爲你漂亮啊!”
小男孩把花塞進她懷裏,遠處另一名男孩叫他的名字,他歡快地和她揮手說拜拜,而後蹦蹦跳跳地跑開了。
她苦笑,生日沒有見到秦洛,卻意外收到一份陌生的祝福。
不再像個遊魂在街上瞎晃,上了輛出租,開始回家的路。
小男孩送她的三角梅,她舍不得丢棄,一直抱在懷裏,這是秦洛家鄉的花,抱着它,是不是懷裏也有他的氣息?
飛機上,她才意識到自己是真的病得更嚴重了,整個旅程頭痛欲裂,找空姐要了兩床毛毯還覺得冷,一路昏昏沉沉就沒有清醒過的時候。
直到下機了,空姐關切地來問她,“您好,女士,請問有什麽需要我們幫助的嗎?”
她迷迷瞪瞪醒來,一片茫然之下明白這是到地兒了,忙搖搖頭,“不用了,謝謝,請問這是幾點了。”
“淩晨一點了。”
她解開安全帶站起來,眼前一黑,頭一陣眩暈,趕緊扶住座椅背,再次謝絕了空姐的幫助,如踩在棉花裏一般下了飛機。
迷迷糊糊走到出口,兩眼發暈地往外走,卻直直地撞到一個人懷裏。
她本就不舒服,皺了皺眉,前方分明沒有人的啊,卻感覺自己被這個人抱緊了,熟悉的聲音響起,“這是幹嘛呢?都不認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