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伊然幾乎是逢人便打聽,到底被她問到了葛大爺的家,也在一棟舊房子裏,三樓,她在樓下張望的時候裏面就沒亮燈。
暗黑的窗戶,給人一種莫名的驚悸。
她爬上樓,用力敲門,裏面一點兒動靜也沒有。倒是鄰居聽見敲門聲,開了門,探頭出來問,“你找這家人嗎?”
“是啊!”她忙回頭,“葛大爺是住這嗎?”
“是的是的!”鄰居忙道,“不過好幾天沒看到他了,不知去了哪兒,大概去看他孫女了吧,前陣子還聽說他孫女過生日呢。”
蕭伊然又敲了一陣,還是沒反應,總不能随随便便砸人家門,她隻好無功而返,大概是她的錯覺,葛大爺是真的去給孫女過生日了吧。
案子陷入了迷霧,甯時謙整整一周都食宿在分局,查案、分析、開會,而蕭伊然卻面臨着是否休假的問題。
自從工作以來,她就沒休過公休假,今年她有些動心。她想去看秦洛。
記憶裏的秦洛還是三年前的樣子,他瘦了嗎?黑了嗎?有時候夢裏輾轉,秦洛的樣子真的總是模糊的了。
她的生日,她想吃秦洛煮的桂花酒釀小丸子,她給他留了言的,既然他不能來,她便去看他好了。
這樣一想,便果斷做了決定。
三年不見了,想到突然要見面,竟然緊張得時不時心跳如鼓,臨出發前那天晚上給秦洛發信息,告訴他自己要過來,然後守在電腦前一直等,等到半夜,也沒有等來秦洛的回音。
如鼓般跳動的心,隐隐生出模糊的不安,那一晚便輾轉難甯,翻來覆去大約快天亮了才淺淺入睡,意識剛沉落就開始做夢了。
很可怕的一個夢,暗黑的夜晚,她站在荒郊野外,周圍一個人也沒有,隻有黑沉沉的霧霭。
夢裏的她膽小又嬌氣,一個勁地往前跑,隻想沖出這迷霧找到秦洛。可是,無論她怎麽跑,包圍她的一直都是霧。
忽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她回頭一看,頓時吓得尖叫,迷霧中洶湧而來的竟然是蛇群,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條,擠擠挨挨,身體交纏,吐着信子追着她來。
“秦洛——”她大喊,猛然被人抱起。
她下意識四肢纏在那人身上,緊緊抱着他的脖子,耳邊傳來低柔的安慰,“别怕,十三,别怕……”
“四哥……四哥……”她辯得出來,這是甯時謙的聲音,她每次害怕的時候,都是他這樣抱着她,用輕柔的聲音哄她。
鬧鍾尖銳地響起,她猛然間睜開眼來,哪有什麽迷霧,哪有什麽蛇,不過是夢罷了,隻是,她倒是的的确确緊抱着一個人的脖子,卻是爸爸……
“爸。”她低聲叫着,依然心有餘悸。
蕭城顯一笑,“夢裏也喊小四,夢到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