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邊哈哈笑,一邊摸他的頭,就跟給貝貝順毛的動作一模一樣,摸得相當順手。
“要不要再給我喂根火腿腸啊?”他青着臉問。
她噗嗤笑得更歡,火腿腸沒有,巧克力有一塊,她從口袋裏掏出來,“啊”地一聲,“乖,張口!”
“你個臭丫頭!”他哭笑不得,揪着她欲一頓收拾。
周末的陽光,洋洋灑灑地穿過擋風玻璃,落在他肩膀,她發梢,一切,仿佛都還和很多年前一樣,隻要在一起的時光,總是這樣玩玩鬧鬧,總是這樣陽光滿天。
如果,時間可以永遠停留在這樣的陽光裏,那他甯可沒有以後。如果,可以如果。
後來,沒有去醫院,也沒有去她大隊拿貝貝用的藥,他隻是過渡疲勞加上火氣重眼睛發紅,她去買了瓶眼藥水給他滴了事。
給他滴眼藥的時候,她離他很近,指尖溫軟,撐開他的眼皮,溫聲軟語地,屬于女孩的清香氣息盡數噴在他臉上,“乖點啊,别動……别眨眼!别眨眼啊……”
他怔怔地看着她,想起她小時候帶得嬌弱,身體不太好,總是生病,嬌滴滴的小姑娘又怕打針又怕吃藥。他常常陪她一起去打針,護士要進針的時候,她扁着小嘴要哭,他在一旁抱住她的頭,捂住她的眼睛,唱歌給她聽,她聽着聽着,走了神,護士一下就紮進去了,她也忘了哭,然後,淚眼汪汪地看着他,認真地評價,四哥,你剛才唱走調了……
可是,縱然他總是唱着走調的歌,她每回打針卻偏要眼巴巴地望着他回來,等他回來了陪她一起去,再唱歌給她聽……
往事幕幕,她的容顔在眼前變成從前的模樣,粉粉嫩嫩的小臉,笑起來眉眼彎彎,細白細白的牙齒糯米粒兒似的,一笑就隐隐可見。
倏然,眼中一涼,液體模糊了他的視線,就像石子投入明媚靜好的春湖,漣漪蕩漾開去,一切景象都混散不清了。
“好了,閉會眼睛。哎,你說,我們等會去哪?”難得休息,蕭伊然琢磨着是不是玩成個大事。
他腦中靈光一現,“不如,我們去吃晚飯,看電影?”
蕭伊然一拍手,“好主意!”
“那我們先去吃個午飯,下午打場球吧!”嗯,這是他和蕭伊然正常的活動,沒事打個球,打出一身臭汗,什麽疲勞都沒了!
“誰跟你打球?打完球臭一身誰跟你去吃飯看電影?我跟你說,今晚你再去撸串我跟你沒完!要去餐廳!餐廳!現在先各自回家,你好好睡一個下午,睡足了,咱們再說吃飯看電影的事!”蕭伊然看着他這張臉,心裏連呼慘慘慘,明明一帥小夥,眼睛绯紅,皮膚幹燥,胡子拉碴,這麽個慘絕人寰的樣子,人姑娘怎麽看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