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秦洛畢業,回了西南邊陲老家,他們便再也沒見過面。起初還有電話打給她,後來,連電話沒有了,他們所有偶爾的聯系都靠這個QQ号,也是從那時起,秦洛将QQ名改成了鼹鼠先生。
在這個QQ裏,空間的每一篇日志都是她寫給他的信,訴盡她所有的相思。爲此,她還删掉了QQ裏其他好友,隻留下她的鼹鼠先生和甯時謙。
甯時謙是她從小到大的兄弟,其實也想過要删了他的,可是他畢竟是她從小玩到大的發小,她從不忌諱在他面前說什麽,而且,他跟秦洛也從不認識已漸漸成爲惺惺相惜的兄弟,所以,終究還是留下了他。
她看着QQ上鼹鼠先生灰色的頭像,點進他的空間,最後一片日志是秦洛上個月寫的,她已經看了很多遍,可開頭兩個字“然然”的稱呼,還是讓她熱淚盈眶,記憶裏溫柔的呼喚久遠得恍若隔世了,卻又還如此深刻清晰。
一走就是三年,見不着面,沒有電話,她不知道這份感情是怎樣堅持下來的,很多時候,她也害怕,害怕這樣的等待最後成空,可是,隻要再看到秦洛的隻字片語,她又會充滿信心,并且深深自責,她不該懷疑這份感情的,畢竟,她跟他是同行,她太了解在邊境的緝毒警察面對的是怎樣的工作,她甚至有預感和猜測,他這三年在幹什麽,所以,信任他,信任這份感情,是最好的愛他的方式。
心情在他的逐字逐句間漸漸平靜下來,突然地,手機卻跳出一個回複提醒。
她趕緊去看,鼹鼠先生四個字跳入她眼簾,火一般灼燒着她的眼睛,還有他回複的那一行字:傻丫頭,你要嫁給誰呢?
瞬間,她好不容易平複的心情再度海嘯般咆哮起來,含在眼中的淚嘩然決堤,握着手機的手指都在發抖,她和他之間有多久沒有這樣同時在線了啊!
很想很想聽他說說話,她顫抖着手回複他:秦洛,我好想你!我想聽你的聲音!很想很想!
然而,鼹鼠先生卻隻是給她發了條消息:然然,我不方便。
她理解他的不方便,可是,她真的很想他啊!她哭着回複:那可以視頻嗎?讓我看看你……
然然……
他隻回了她一個稱呼,省略号裏盡是無可奈何。
她懂了,哭泣的表情發了一屏。
他說:然然,我愛你。
于是,所有的委屈和思念的疼痛都在這五個字裏融化了。
和秦洛用手機聊了半個小時,秦洛說,他必須下線了。
她已經很滿足了,半個小時呢,這在秦洛離開後的三年裏是聊天最久的一次了,她叮囑他萬事小心,依依不舍地看着他的頭像灰了下去。
而後,發動、起步、回家。像一株蔫下去的小樹,重獲雨露陽光的滋潤,生機勃勃地繼續這日複一日重複的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