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南方猶如行屍走肉般走在路上,細密的汗珠很快打濕~了她的頭發和衣服,她整個人好像在水裏撈出來一樣,鞋帶摩擦着細膩的肌膚,她的腳後跟已經破皮了,有紅血絲不斷地滲透出來,染紅了鞋帶。
可是她就像是沒有知覺一般,身體一歪一扭地,卻倔強地挺直了脊背。
許是走的太久了,雙腳有些發軟發酸,她一個不小心右腳崴了一下,身體瞬間失去平衡,重重地跌倒在地。
被驕陽猛然地炙烤的柏油路散發着惡臭味,掌心落地,掌心好像被烤熟了一樣,她瑟縮了下,翻開來看,白~皙的肌膚燒的褪皮了,小石子壓得起了一個一個印子。
尹南方嗤笑了聲,她這是在做什麽,折磨自己嗎?
可是她做錯了什麽,她什麽都沒有做錯。
她咬了咬牙,隐忍着身體各處的疼痛,一手撐着地面要站起來,這時,伸過來一雙有力的大手扶住了她。
“滾開!”尹南方低喝冷斥,用盡全身的力氣推開那雙手。
“怎麽,和我結婚就那麽讓你難以承受,甚至讓你露出如喪考妣的樣子。”楚北城被推開了,他的臉色冷凝下來,眼底竄起一抹冰冷,足以把人凍死。
“是。我現在甚至難受地想去死。”尹南方冷冷地瞪着他,眸底閃過一絲恨意,她恨他們,可是她更恨這樣無能爲力的自己。
她恨自己就像個玩偶一樣任人擺布,她恨自己始終逃不開這該死的命運。
尹南方說完,轉身絕情地離開。
可是一隻長臂卻攔住了她的去路,尹南方擡起頭來,冷嘲地勾唇,“我不想見到你,堂堂西楚集團的楚總,高高在上的你偏要如此犯賤地追着一個女人跑嗎?”
楚北城站在原地,漆黑的瞳眸燃燒着熊熊怒火,手臂上的青筋浮現,看着女人決絕的背影,鋒利如刃的薄唇蠕動,“尹南方,你會後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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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華燈初上,霓虹燈閃爍的槟城沉浸在一片歡聲笑語之中。
尹南方站在尹家的大門外,尹家别墅也是燈火輝煌,管家出來,猛然看見門外站着一人,走近一看,他才看出來是誰。
不過他沒有立即開門而是站在門外,用着一副高高在上的口吻說道,“二小姐回來有什麽事嗎?”
“他們在不在?”尹南方完全不在乎管家那鄙夷的眼神和不善的語氣。
“二小姐說的他們是誰呀!我可聽不懂。”管家有意刁難她,他是向淑惠的人,自然跟她主子一條心。
“尹天明和向淑惠。”尹南方冷眸微眯,冷聲開口。
“你——”管家愣了下,随即一張老臉因爲太過吃驚嚴重地抽~搐了下,“你剛剛說的什麽?”
“你怎麽能這麽大逆不道,竟然敢這樣直呼夫人和老爺的名字,果然是沒教養。”
尹南方冷冷一笑,她是沒教養,她本來就是有人生沒人教的,何必又要假惺惺地做戲。
“你現在開不開門,不開門一切後果自負。”夜風中,冷如寒冰的聲音清晰地傳遞到管家耳中,他看向一臉冷漠的尹南方,被她臉上那股狠厲驚了下,本能地轉移開視線。
他是夫人的人,如今歡歡小姐因爲尹南方和楚北城的婚事告吹了,她和楚北城的事鬧得沸沸揚揚,害的歡歡小姐被人嘲笑,夫人出去也受人指點,他自然要幫夫人出一口氣的。
可是在外人眼裏,她畢竟是尹家的二小姐,要是讓有心人看到了,恐怕夫人又要受人非議了,管家朝外面看了眼,沒有發現什麽,連忙趕緊開了門。
尹南方回去之後洗了個澡,換了套衣服才過來,她沒有讓自己那麽狼狽地出現。
到了客廳,她沒有像以往那樣脫鞋,而是直接走進來。
“哎,你怎麽不換鞋?”管家在身後喊道。
尹南方眸光淩厲地一瞥,管家立馬噤聲,這時,向淑惠正從樓上下來,打扮地很是風光耀眼,看樣子是要出門。
“你來幹什麽?”向淑惠擺~弄着身上的衣服,一副嫌棄的口吻。
“我記得尹家最近好像入不敷出了,不知您哪裏來的錢買金銀首飾的?哦,這件衣服好像也就前幾天才上市的,要好幾萬吧!”尹南方漫不經心地說道,沒回答她。目光銳利地打量着向淑惠,她這全身上下少說也要十來萬。
向淑惠被尹南方那審視打量的目光弄得很不爽,她惱羞成怒地低吼,“你算什麽東西也敢來質問我?就你那窮酸樣,也認識這些名牌?”向淑惠一臉鄙夷地看着尹南方身上穿着的牛仔褲和白色T恤。
“尹家入不敷出了?這是誰告訴你的?你還不知道吧,北城對歡歡可好了,他已經把尹氏過渡到歡歡的名下了,北城還說歡歡可以盡情地去做自己喜歡的事,尹氏他會請專業的經理人打理,她就乖乖地等着做老闆。”
尹南方眼眸動了動,卻還是那副冷淡的樣子,她看了向淑惠一眼,越過她要上樓,卻被拉了下來,向淑惠最見不得尹南方一副清高的樣子,好像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那般。
她大聲叫道,“你幹什麽去,給我下來。”
向淑惠緊拽着她的肩膀,繼續刺激道,嘴角泛着陰毒的笑意,“你以爲你和他上床了,他就會和你在一起,癡人說夢。男人啊,特别是有錢的男人在外面難免會偷腥,圖個一時新鮮罷了,可是他們是絕對不對娶那些狐狸精進門的。”
“是嗎?”尹南方幽幽地笑了,蒼白的唇~瓣輕抿,“那他起碼還會和我上床,證明我的身體還是有吸引力的,說不定我懷個孩子,爲了孩子,他也會娶我進門,不是有那麽一句話叫母憑子貴嗎?”
“呸,下~賤胚子,biao子生的孩子骨子裏果然也帶着一股下~賤的血液。”向淑惠氣急敗壞地辱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