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被赢澈利用的傻瓜蠢貨!”
“我哪裏不如赢澈?”
趙王憤憤不平,爲何皇上從未認真審視過自己?明明他有不弱于赢澈的心機手腕,甚至他比赢澈更酷似皇上。
有那樣卑賤的生父比着,趙王更希望自己是皇上的骨血。
在皇上寵愛他時,無論真假,他總會下意識被皇上的溫柔和雄才大略所打動,期望他就是皇上期望的那個人。
皇上閉上眸子等死,唇邊勾起嘲諷來,“說實話是你哪都不如澈兒!”
“陛下……”
承平郡王無奈極了,都這個時候了,還刺激趙王?以前皇上可不是這麽不識趣啊,也許他從未了解過自己這個侄子?!
承平郡王看着斷氣的太後,重傷命不久矣的齊王,被閹割的太子,還有臉上有傷,算是他看着長大的侄子,他誰都沒有徹底的看清過。
莫怪皇兄說他做不了掌握天下的人,連皇兄托孤時都滿是擔心猶豫,實在是無人可用,皇兄突然病重,來不及多做安排,皇兄也不會讓他做托孤重臣,他在該心軟的時候總是錯過,該心硬時又總是心軟。
皇兄還真沒看錯他。
承平郡王道:“你先殺了我吧。”
他得率先一步去見皇兄,向皇兄請罪,向列祖列宗請罪!
不是皇上沒用,而是他莫名的心軟,讓皇上施展不開手腳,今日的凄慘結局都是他的猶豫心軟造成的。
“你等一等。”
一直隐藏在暗處,注意營帳動向的慕婳抓住赢澈的胳膊,他們兩人一直忍得很辛苦,太後等人被趙王殺了或是廢掉,赢澈都沒有露出一絲的動容,當趙王的劍真正威脅皇上的性命時,赢澈藏不住了。
皇上即便是身死,也相信他!也給他安排足夠的後手。
這份情,他該如何去回報?
哪怕皇上被趙王殺了,對他隻有好處……這麽想都是對皇上的侮辱。
他還算是人嗎?
赢澈不會再懷疑皇上爲何對自己這麽好,至于原因……皇上不說,他就當做不知道。
魏王同樣爲赢澈做了很多事,然而魏王比不過拿整個江山和性命寵愛着赢澈的皇上!
慕婳擡手把一顆藥丸直接塞進眼圈有點紅的赢澈口中,輕聲道:“我師傅送給我的。他雖然不知道沐國公夫人給太子妃傳授多少張秘藥方子,師傅說這顆藥丸能百毒不侵,邪神不侵。”
在制藥上長青比不上自己的表妹,然實力碾壓一切,長青隻需要把最好丹藥留給慕婳,足以保證太子妃手中那些秘藥成了廢品!
濃濃的藥味在空中彌漫,沖淡幾分赢澈心頭的愧疚,以後就讓他和慕婳孝順皇上,輔佐皇上成就千古聖天子!
赢澈站起身,搶在侍衛發話前,彎弓搭箭直接射向營帳,飛箭夾帶着怒氣穿過營帳簾子直奔趙王。
聽到飛箭劃破空氣的咧咧響聲,皇上睜開眸子,碰,飛箭被趙王拿劍擋開,“是誰?”
趙王警惕的高喊,“進來,你們都給本王進來。”
散布包圍營帳的侍衛應諾,身披重甲擁進營帳,團團圍住趙王,宛若衆星拱月一般在趙王面前堆砌成一道銅牆鐵壁。
趙王心頭稍稍安定了一些,看了一眼地上的飛箭,突然大笑起來:“赢澈,是你吧,沒想到……真沒想到,今日本王能還能把你一起拿下。”
“沖進去,護駕!”
率先傳入營帳中的聲音是女子的,皇上眸子一暗,這兩個兔崽子,就不能老老實實嗎?
誰讓他們來救駕了?
誰讓他們四處亂跑?
他以前是不是太驕縱他們,嬌慣他們不聽命令,巴巴跑過來作甚?他們該在京城啊。
“小五,你從東邊圍剿,我陪着三郎先進帳篷。”
“西邊就交給英國公了,務必擋住趙王突襲的騎兵,我沒有别的要求,隻要擋住一個時辰足以。”
慕婳抽出寶劍,沖在最前面提赢澈開路。
一擁而上的侍衛好似包圍住慕婳,實際上卻是慕婳猶如猛虎一般沖入羊群之中,劍光上下翻飛,哪怕侍衛穿着重甲也擋不住鋒利的寶劍,慕婳似閻羅收割他們的性命。
他們聽過安樂郡主厲害,京城最爲精銳的神機營隻佩服安樂郡主,不要命的慕婳更是可怕,人隻要心存畏懼,便有了退縮之意。
很快就被慕婳殺出一條血路,“三郎,走!”
赢澈點頭的動作有點僵硬,雖然聽說過少将軍勇猛無雙,但眼見遠比聽說震撼,渾身染血的慕婳猶如殺神,依舊清澈的眸子冰冷若寒潭,漠視擋在同面前的一切人的性命。
慕婳竟是強悍成這樣?
銳不可當,沒什麽能攔阻她。
難怪那些陪着慕婳沖鋒的人都是嗷嗷叫着不要命追随同,即便倒下也不後悔。
慕婳凝練多年的氣勢或是天賦,赢澈知道自己永遠也不可能擁有。
純粹的将軍同他這樣的人是不一樣的。
慕婳一劍斬斷營帳的門簾,散發着淡淡青光的寶劍通體不見任何的血迹,然而在寶劍所過之處卻留下兩行綻放的血花。
皇上撐着身子站起來,顫顫巍巍說道:“回去!慕婳,你給朕回去!朕不用你救。”
趙王一把拽住已經沒有任何抵抗能力的皇上,有皇上在手,他的心稍稍安定了幾分,驅散心頭對慕婳的恐懼,“赢澈你還要躲在一個女子身後多久?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面對溫潤的赢澈遠比面對渾身染血的殺神慕婳要好。
赢澈有多堅強才敢娶慕婳?
不怕哪做不得不好,被慕婳一劍捅了?
慕婳向旁邊側了一步,讓出赢澈的身影,随後抱着寶劍站在赢澈身後,向皇上投了一個,我就不回去的目光!
皇上被熊孩子氣得胸腔上下起伏,他這是造了什麽孽啊,就不能有個省心聽話的兒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