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什麽野心。
承平郡王此時才明白,他背叛了宣誓效忠保護的人——當今天子!
再一次傷害他不忍心傷害的人。
皇上不會再原諒他,也不會再信任他了。
承平郡王眼裏盛滿懊悔之色,好似一瞬間蒼老許多,皇上竟是連太後的面都願意見了,這對母子已經同仇人差不多,他不擔心太後,隻可憐皇上……此時此刻承平郡王再沒任何猶豫了,也不會再對除皇上以外的人露出同情,太子他們是自相殘殺也好,被皇上和那人利用也罷,他都不會再說一句話。
若赢澈是皇上的唯一選擇,他一定支持到底。
不過再向皇上請罪前,他……需要進宮一趟,警告太後一番,如今的局面不怪任何人,唯有太後是一切的罪因。
“一個貪婪的女人而已,皇兄,咱們兄弟都看錯了她,以前我還認爲她是一個難得有治國之才的女子,傾力輔佐她,見過慕婳之後,我才明白在她眼中什麽都沒權利地位重要,帝國的權柄還在她手上……怕是等西方諸國入侵時,她不會選擇全國備戰,而是乞降,隻要能保住她的權勢!”
承平郡王小聲念叨,“似慕婳才會爲帝國拼死一戰,甯可犧牲性命也會抵抗到底,好在,好在皇上信任慕婳和澈兒,咱們還有希望的。”
其實這段日子他也不是毫無作爲,當日看到那張地圖後,他便搜集西方的情報,越是了解越是心驚,暗暗慶幸列祖列宗保佑,皇上英明早有安排,還是太後攝政的話,宗廟怕是被毀不說,他們赢家也會被後世的人罵死的。
赢家絕不會能出現投敵的人,他們的血統可是從先秦就有的,雖然考據有點扯淡,當初太祖隻是想給自己找個好祖宗而已。
“來人,準備馬車,本王要入宮。”
“是,王爺。”
王府的管事自是歡喜的,最近王爺好似對什麽都不感興趣,隻把自己關在書房中,如今王爺肯走出書房,精神也比以前健碩不少,還是幹勁十足的王爺更讓他們有信心。
王府的下人都不願意見到王爺意志消沉,無所事事,王府落魄,做下人也得不到好處。
“一會你親自去給安樂郡主送去一份禮單,要厚重一些。”
承平郡王上馬車之前,對管事吩咐:“挑選本王私藏的珍貴物什,本王記在紫冊子上的東西都送去給安樂郡主。”
管事暗暗咋舌,那可真是一筆不少的财富,王爺本來說是留給……留給皇上的,如今都要送去給安樂郡主?
“明日她及笄,本王當親自去恭賀,到時候在準備一份重禮,今日送去的禮物就當是壓驚了。”
已經徹底覺悟的承平郡王異常大方,以前就送給赢澈一些好東西,不過他覺得想讓皇上不生他的氣,重新把他當做皇叔,赢澈的話未必有慕婳有用。
雖然承平郡王至今想不通皇上爲何對慕婳寵愛至極,反正寵愛慕婳總比皇上無所寄托強。
馬車快速向皇宮行駛,而一對人馬簇擁着王雲同馬車擦肩而過,道路寬敞,承平郡王輕車簡從,王雲也無需避讓,直接領人如風一般刮過。
王雲懷裏可是揣着驚天動地的情報,正是慕婳希望得到的消息。
侯府中,慕婳笑盈盈遞上一杯茶水,“二哥别急,坐下喝口水,再爲難的事……也難不住三郎。”
一直端坐在一旁品茶的赢澈撩起眼睑,看了一眼臉龐有些白的王雲,緩緩說道:“那也要看是何事。”
“謙虛了不是?你可是被孔聖欽點的狀元郎。”慕婳繼續調侃活躍氣氛,總不能讓二哥繼續神經繃緊,再多幾分壓力,她擔心二哥還沒完全好轉的身體垮掉。
神醫可是說過二哥的病是無法完全根治的,仔細将養爲上,不過有神醫的藥方,二哥已沒有性命之憂。
王雲親自把房門關上,此時屋中隻有他們三人,他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嗓子,壓低聲音道:“我懷疑……懷疑……”
話沒有說完,他的臉色已經蒼白如紙,身體緊張的顫抖着,喉結滾動好久,好似突然被人奪去聲音,如何都發不出聲,最後他指尖點了點茶水,在桌面上輕輕寫下幾個字,字迹歪歪扭扭,這幾個字耗費他全部的力氣。
慕婳看後臉色也不怎麽好看,赢澈瞳孔猛然放大,盯着王雲好半晌,确定眼前人不是旁人假冒後,輕聲道:“這不可能!”
随即赢澈一把抹去桌子上的字迹,“僅憑着瓦剌番婆和那些藏頭藏臉的刺客口供?”
慕婳握住赢澈同樣微微顫抖的手臂,深知此事匪夷所思,甚至是荒謬至極的,“聽二哥繼續說,三郎,你先别急于否認,有些事越是不可能發生,可真要發生了,我們也要早做安排。”
“什麽安排?”
赢澈回望慕婳,漆黑的眸子深不可見底,慕婳卻是轉頭冷靜的問道:“二哥,此事還有誰知道?”
王雲被慕婳的冷靜所影響,深深吸了一口氣,道:“我親自審問的瓦剌聖女和刺客,從他們的供述中找到一絲的端倪,知道刺客的主子進過皇宮……見過太後娘娘,他竟是知道皇宮所有的密道,還能從太後面前平安離開。”
停頓片刻,他繼續說道:“婳婳該記得,皇上以老鼠稱呼他們,曾經下令封死過皇宮密道,可他依然能自由出入,他同西方諸國有過聯系,瓦剌聖女也不知他的身份,隻說若是西方國家支持他的話,他願意同他們分享帝國的富貴。”
“再結合我舅舅透漏一些口風,我才懷疑……做出這個猜測。”
慕婳相信以二哥的謹慎絕不會漏出半點風聲,勾起嘴角,“早作準備吧,三郎,帝國的主人隻能是宮裏龍椅上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