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母被冊爲皇貴妃時,她并沒有多少歡喜的情緒,私底下對趙王說過,隻有成爲太後才是真正的成功!
“父皇……”
趙王打了個激靈,想替生母解釋一二,皇上卻是笑了:“朕一直很喜歡她的識趣,既能讨好朕,又守着自己的分寸,既不會恃寵而驕,又不會冷冰冰拒絕朕的寵愛,朕這麽多女子中,唯有你母妃是個聰明的。”
“單沖她這份聰明,朕也不會在意她的小心思。”
皇上扯了扯嘴角,語重心長教育趙王:“你要明白一個帝王最不能便是動情,帝王無情便不會被感情左右,坐在龍椅上的人需要是冷靜,女人……不過是消遣玩物罷了,你喜歡就多寵兩日,不喜歡撩開手便是,不要讓她們影響你的判斷。”
趙王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父皇這是教導他如何做一個帝王麽?
怕是太子都沒有這待遇。
以前他以爲母妃是聰明的,至今今日他才發覺,父皇原來是故意吃母妃擺出來的平淡那一套,真正被算計的人還是母妃。
“今日的話,不許同第三個人說起。”皇上移開目光,就沖他說出這樣的話,他怎敢同慕婳相認?上師的鍋還是要再背一陣子,隻要想到慕婳知道真相後的憤怒鄙夷,皇上心頭一涼,不自然輕咳兩聲:“也别同你母妃說。”
“兒臣遵命。”趙王對自己更有信心,父皇怕旁人知道私下教導自己帝王心術而心生不滿,“兒臣對誰都不會說半句,包括母妃,她是兒臣生母,可您是兒臣的君父,從君還是從父,兒臣對您隻有順從。”
皇上滿意點點頭,“不過朕可不會要一個隻會聽命的應聲蟲,趙王你是皇子,在朝廷上也當拿出你自己的主張,别因顧及你兩個兄長就故意藏拙,朕不希望皇子被朝臣當做庸碌之才。”
“兒臣是怕太子……”
“他既是太子就該有海納百川的胸襟,更要知人善用,提攜弟弟。”皇上幽幽歎息一聲,聲音很輕般低語:“若是他做不到,自然要換一個能做到的人,再看看吧,總不能百年後,三個兒子隻能存一個。”
趙王耳朵動了動佯裝沒有聽清最後一句話,“兒臣此次求見父皇,是爲出行一事,兒臣拟定了一個章程,還請父皇禦覽。”
“不必了,你辦事朕放心!”
皇上無比信任的擺手,把出行的所有事宜都推給趙王,包括如何調動近衛,出行路線等等事關皇上安全的事情。
一旦趙王在其中做點手腳,怕是皇上有命出京,無名歸來。
尋常事關安全,皇上都要親自過問且安排的。
趙王越發感到父皇信任自己,回禀道:“兒臣盡量讓父皇滿意,随行的近衛,兒臣主張不調動神機營,不知父皇……”
“都說了交給你,你不必回朕。”
皇上不耐煩說道:“神機營自然要留守京城重地,近衛親軍你看着安排就是,不必再回禀朕。”
“兒臣遵旨。”
趙王唇邊難以掩飾喜悅,他看着安排等同于父皇準許自己把手伸進近衛親軍之中,隻要這次出行能順利,以趙王拉攏人心的手段,他有五成把握能籠絡到一批人,這些人在将來都是無比重要和關鍵的。
“朕想起一事,外人對赢澈……他中會元是如何說的?”皇上臉上閃過一絲惱怒,雖然很快便消失,趙王卻是看了個清楚,皇上煩躁般甩了一下袍袖,“朕……丢足了面子,怎麽偏偏是他寫出驚聖文章?朕已命令慕雲他們壓下驚聖的言論,他們到現在也沒給朕回音,不知外面是否還在議論此事?”
“赢澈就是被朕慣壞了,膽子太大,太過狂妄,連朕的命令都敢公然違抗,偏偏魏王和皇叔他們護着他,爲他說盡好話,朕看在所剩不多的兄弟情分上才饒了他,沒想到在科舉上,又逼着朕點他爲狀元。”
皇上越說越是激動,在書房中怒氣沖沖來回踱步,龍袍甩得獵獵作響,“豈有此理,荒天下之大謬,自古以來哪有尚未入仕的舉子敢算計朕,逼迫朕?連臣賊子以及奸佞小人在尚未暴露其野心本性時,都表現得忠心耿耿,溫功良善,他可倒好,仗着朕如何都不會要他的性命,算計到頭上了,早知他有今日,朕當初……當初就不該救下他!”
“父皇息怒。”
“朕生氣了麽?”皇上停下腳步,問道:“你從哪裏看出朕在生氣?”
趙王:“……”您胡子都氣得翹起來了,不敢吐露實話,又不能當着無庸公公等人面說慕雲辦事不利,外面最熱的話題依然是稱贊赢澈,畢竟無庸公公同王公公都是太監,肯定有所往來。
說慕雲辦事不利?
豈不是得罪廠衛?
“外面的風聲到是有所減緩,百姓們都是貪圖新鮮的,父皇下旨建造的公廁如今才會被熱議,連帶着安樂郡主的名聲更好,她在貢院的作爲,頗得今科舉子們的感激。”
趙王悄悄打量皇上一眼,又繼續說道:“安樂郡主雖是女流之輩,憑着貢院,她在士林中甚是有名,再加上以前她做過的事,如今便是太子殿下都沒她的名聲顯赫。”
皇上若有所思點點頭,“皇兒的意思是說她的名聲比太子還好?”
“兒臣知道父皇疼惜她,但她遲早要嫁人,所嫁之人若是……若是皇子尚好,她的好名聲總能爲父皇所用,可她偏偏即将同赢澈定親,父皇對赢澈堂弟又是……兒臣認爲父皇早做安排才是。”
趙王已經動了橫刀奪愛的心思,如今唯有他可娶慕婳!
雖然慕婳和赢澈被公認爲金童玉女,可是自古以來金童玉女就沒有一對能善始善終,總會勞燕分飛。
娶慕婳的好處,趙王太清楚了,所以拼着得罪魏王和赢澈,他也要試一試,何況赢澈若是憑着娶了慕婳重新得到父皇的寵愛,對他也是個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