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皇兄真那麽做了,不說旁人,單就慕婳就不會坐視不管。
除非皇兄是真不想讓慕婳活下去了!
“你們都給本王聽好了。”
魏王太高聲音阻止兩個兒子,甚至警告般瞥了魏王妃一眼,“本王不管你們心裏是怎麽想的,又在謀算什麽,本王今日隻說一句話,隻要還當自己是魏王府的人就不得同瓦剌聖女有任何的牽扯,一旦讓本王知曉你們同蠻夷糾纏不清,用瓦剌聖女算計三郎……你們不配在在王府,以後本王同你們恩斷義絕!”
赢淄身體一顫,赢清則是皺了皺眉,輕聲道:“朝廷上……”
“本王不管朝廷上的人如何,本王隻管好你們即可。”
魏王固執且堅決又重複一遍,“凡是本王一脈都不許同瓦剌聖女相交,一旦違背本王命令,别怪本王絕情!”
“是,父親。”
兩子隻能點頭稱是。
魏王妃勾起嘴角,“妾身曉得大義,再對赢澈不滿意,也不會拿一個番婆去算計他,不過王爺最好還是把這話說給赢澈聽一聽。”
“三郎不可能同瓦剌聖女交好。”魏王擲地有聲,魏王妃卻是嗤笑一聲:“王爺太小看赢澈了,爲達目的不擇手段怕是已經深深刻入赢澈骨子裏,他心機深沉,有心算計的話,直到結果出來前,王爺未必能看透,萬一在他算計時……王爺橫插一腳……”
“阿娴擔心本王壞了三郎的計劃,還是怕本王一時糊塗把三郎趕出家門?”
魏王心頭一暖,無論是哪個選擇,魏王妃都是爲他着想,以前他怎麽就沒發現阿娴是個别扭的?
魏王妃不甘心抿了抿嘴角,“妾身隻是不想王爺以後鬧騰罷了,又哭又鬧嚷嚷着後悔,王爺已是做爹的人,該給兒女一個榜樣才是。”
撂下這句話,魏王妃輕輕甩開虛扶自己胳膊的赢淄快步離開,背影依然挺拔,但怎麽看都有中被說中心事的局促窘然。
“到底是一起長大的人,阿娴比你們生母更了解本王。”魏王感歎一句,提着赢澈送回來的酒壇子,一步三晃,哼着小調遠去,“讓廚房多準備幾道菜,本王今日要痛飲一番爲三郎慶功!”
魏王聲音洪亮,任誰都能聽出他的喜悅和驕傲。
一輩子被皇上和太後壓制的魏王今日徹底卸掉所有的小心翼翼,他爲三郎開心,更高興皇上和朝臣們吃癟,真真是痛快極了。
他們以爲能困住赢澈,結果卻被赢澈幾巴掌打得滿地找牙。
魏王看似嚣張,實則從養在太後身邊後,一直都提着心,唯恐他步了那些兄弟的後塵,先帝的兒子中,隻剩下他和皇上了。
太後輔政時對先帝的兒子多有管束,動不動就下旨斥責,動不動就讓廠衛去藩王府申斥一番,隻要有風吹草動,最先倒黴絕對是藩王,結果是有兩個藩王英年早逝,連個子嗣都沒留下。
太後抓住藩王的小辮子更是毫不留情,隻要有謀反的風聲,藩王絕對是貶爲庶人,幽禁至死的結局。
正因此魏王才格外聽話!
如今赢澈做了他想做沒能做到的事,魏王自是開心,一大一會功夫,魏王便抱着酒壇子醉倒了,口中無意識嘟囔着。
房門口的侍衛見來人,不失恭敬的擋住門,“王爺吩咐過不許任何人打擾,柳側妃還是回轉吧。”
來人正是柳側妃,跟在她身後的丫鬟手中端着醒酒湯。
“我又不是外人,王爺爲三郎高興,我爲三郎生母,爲王爺撫養長大三子,自然要和王爺同樂。”
柳側妃臉上塗着很厚的脂粉,如此才能蓋住眼角眉梢的皺紋,穿着奢華的衣裙,滿頭珠翠,顯得很是富态,“王爺可以擋旁人,不攔着我,三郎如今不在王府,我要敬王爺一杯酒,你且閃開,王爺見是我,肯定不會怪罪你。”
說着說着,柳側妃加重語氣,“你要明白,王爺膝下的兒子都是我生的,骨血親情不是說斷就斷的,往後魏王府橫豎都由我兒子做主,無論是哪一個,都是我兒子!”
随從略顯爲難,也知柳側妃說得是實情,也因此柳側妃在王府後院過得富貴,除了魏王妃外,沒人會對柳側妃使臉色,哪怕魏王的幾個年輕妾室對柳側妃都是很恭敬的。
魏王妃從不要求侍妾立規矩,更是免了她們晨昏定請,平日也不會過多爲難她們,在王府後院隻要守着本分,日子并不難過,妾室用一些争寵的手段,隻要不太過分,魏王妃也全當不知道。
不過柳側妃入府後到是時常挑釁魏王妃,被魏王妃狠狠整治了兩次,柳側妃老實上許多,但一有機會,她會想盡辦法同魏王妃争!
随從最後讓開位置,柳側妃得意一笑,趾高氣昂走進去,先是聞到一股濃烈純釀酒味,随後便見魏王醉卧在榻上,魏王不舒服般扯着衣領,柳側妃示意丫鬟把醒酒湯放下,蹑手蹑腳走到床榻前。
看了好半晌,她對魏王并非沒有埋怨和惱恨,明明答應過她許以正妃,結果他回京後就娶了魏王妃,讓她成了笑話。
後來她又委身恩公,再次産下一子,但對恩人的情分還是比不上對魏王,畢竟恩人隻是獵戶,而魏王是堂堂貴胄,風姿卓絕。
“我這也是爲了大郎,魏王……别以爲我會原諒你!沒有我們一家相救,你早就死了。”
柳側妃擡手幫魏王解開衣扣,“忘恩負義的男人!偏偏大郎還要我來侍奉你,孝順的大郎你不選,非要疼愛三郎,你就不怕三郎那雙眸子?”
褪下魏王外袍,她慢慢爬上床榻,依偎進魏王懷中,擦了香水的身體泛着迷人的香氣,一如當年在邊關時,她也是……也是這麽同魏王成就好事的。
魏王并沒有拒絕懷裏的暖香,翻身把人壓在身下,醉眼迷蒙般念叨:“阿娴,你來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