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婳随即倒在他懷裏,沉沉的睡了過去。
是信任他,才會收斂一切鋒芒在他懷裏沉睡。
是愛慕他,她才會當衆表白輕吻他的額頭。
其實他更希望慕婳吻上得是他的嘴唇!
到底慕婳還是沒有放開啊。
赢澈攬住慕婳的身體,讓她在自己懷裏睡得更舒适,擡手摘去落在她發鬓上的花瓣,一手還能輕輕波動琴弦,這回的樂曲有助睡眠的功效,慕婳睡得更沉了。
一如赢澈借助在侯府時,每日晚上都會彈奏這首曲子。
“三……”
承平郡王眼見溫柔雅緻的赢澈,出口的話重重化作一聲長歎,隐隐越越明白慕婳最後吻赢澈并非全然是表白,最後醉倒他懷裏也是大有深意。
慕婳證明自己傾慕赢澈!
這一切有大半的原因是做給書房中的人看,他們想要追随慕婳,就必須尊重赢澈,遵循赢澈的選擇,因爲慕婳選擇無論對錯都要同赢澈在一起。
若是他們不願意聽赢澈的調遣,那慕婳也不會留下他們。
連慕婳都能在赢澈懷裏斂去鋒芒沉睡,他們還有什麽好說的?
果然不過一會,英國公等人從書房出來,離着赢澈不遠不近,既能讓赢澈看到他們獻上的忠誠,又不會驚擾到慕婳睡覺……
赢澈一直低頭看着慕婳的睡容,撫琴的手不曾停歇,過了良久,赢澈突然說道:“墨寒!”
聲音很輕,怕驚醒懷裏的人,赢澈另外的胳膊緊緊扣着她的腰,好似對英國公等人的忠誠無動于衷。
墨寒依照命令出現,從懷裏掏出一個卷軸,遞給英國公,壓低聲音道:“原本公子爺準備……已經準備動手了,可安樂郡主對你們很是看重,所以公子爺改變了主意。”
承平郡王眉頭鎖緊,弄不明白赢澈的意圖,然英國公打開卷軸後,臉龐變得煞白,再看向溫潤如玉的赢澈時,帶了幾分畏懼和敬畏。
赢澈停下撫琴,抱着慕婳起身,“郡主所喜歡的,我都會容忍。”
哪怕他不喜歡英國公他們的貪婪!
英國公握緊卷軸,緩緩單膝跪了下去,衆人看着英國公,思索片刻,同樣跪了下來,赢澈手中肯定握有讓他們抄家滅族的把柄!
難道說赢澈原本是想清楚掉他們?
他們是沾了安樂郡主的光?
樹下琴旁已經空無一人,英國公愣是感覺赢澈還坐在那裏,愣是不敢起身,方才溫柔的赢澈就是寫出這個歹毒計劃的人?
“怎麽回事?”
承平郡王快步走過去,奪過英國公手中的卷軸,草草看了一眼後,面色同樣甚是精彩,“這……這怎麽可能?你們真做了?”
英國公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心有餘悸的起身,歎服般說道:“有三公子在,您還愁什麽?皇上還費心磨砺三公子?”
咽了咽口水,英國公怅然若失,“他已經立于不敗之地了,王爺讓我們聽他的命令,是救了我們,文人……果然都是……不能得罪的。還有郡主,虧着郡主知道我們的難處,願意寬容我們……我們立刻收手,以後全聽三公子,嗯,聽安樂郡主的。”
起碼慕婳的喜好好琢磨,面若君子的赢澈的心思太難猜。
讨好不了得罪赢澈的話,他們豈不是沒了性命?
讨好安樂郡主,等同于讨好赢澈,甚至比巴結上赢澈更好。
郡主所喜,亦是赢澈所喜!
承平郡王擡起的手又無力的垂下了,苦澀一笑:“你們連本王都糊弄住了,好,本王早該放手的,皇兄有句話說對了,本王聰明是聰明,但不是做……做主宰的料,本王以前還不服氣,是皇兄看錯了,現在本王明白是自己高估了自己。”
“王爺?!”
“你們都走吧,以後别把三郎當做本王糊弄。”
承平郡王背過身去,身影蕭瑟落魄,向英國公等人揮了揮手,步履艱難離開。
英國公等人對視一眼,搶在英國公世子出聲詢問之前,道:“你們以後都不許在惹事,更不許得罪三公子,對安樂郡主要恭敬一些,明白嗎?”
一群年輕人點點頭,慕婳讓他們欽佩,三公子卻有讓他們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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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平郡王一頭紮在床榻上,好似生無可戀的眸子突然明亮幾分,對服侍他拖鞋的長随道:“本王很高興,高興啊,皇上沒有選錯!三郎的确是最好最适合的人。不再遺憾,不再猶豫了!”
“奴才也覺得三公子很厲害。”
“他的厲害隻有在關鍵時才會展現。”承平郡王翻了個身,撐起半邊身子,笑道:“尋常時就是一個溫柔雅緻的少年,他同慕婳配合得很好,一軟一硬,一剛一柔,看起來慕婳是強硬的,其實真正的殺招一直握在三郎手上!心軟的,溫柔的人是慕婳,因爲慕婳……她更了解将軍的不易,願意爲他們曾經的功勞而寬容他們的過錯,隻要他們能夠改正貪财好色的毛病。”
“不過一旦他們出賣帝國,出賣麾下的将士,三郎隻需要說一句,慕婳手中的長劍就會斬殺他們,毫不留情,毫不猶豫。”
“這世上怎會有他們這對璧人?”
“上蒼還是垂愛帝國,垂憐赢氏皇族!”
承平郡王性情中的浪漫發作,越發認爲是上蒼的安排,是上蒼安排他們相遇,否則即便世上有慕婳和赢澈,他們不曾遇見,慕婳不曾踹斷三郎的腿,不曾有過交集,此時赢澈會是那個狠辣無情,面若君子的魏王世子。
慕婳呢?
也不會似今日風華絕代,引無數少年折腰傾心。
承平郡王吩咐道:“取一萬兩,不,兩萬兩銀子,分别捐獻給道觀和寺廟,本王隻有一個要求,讓道士和尚誦經叩謝漫天神佛!”
長随應了一聲,剛想退下時,又聽到王爺的話語:“再拿五萬兩銀子送去給三郎,以後本王就靠他養老送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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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澈爲慕婳脫掉鞋襪,蓋上被子,對悄聲走進的小五問道,“你知道爲何她會喜歡我?”
小五摸了摸鼻子,嘀咕一聲:“你臉皮厚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