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賞獻花也是不斷的,看多了柔媚的舞蹈,猛然見重新編曲的破陣舞,賓客們激情飛揚,興奮至極。
随着最後一陣的鼓點,身穿戎裝的女孩子随着鼓點利落揮舞寶劍,好似同來犯之敵魚死網破,略顯悲壯的音樂勾勒出戰争的殘酷,帶領觀看劍舞的人親臨疆場,他們眼前好似真有一位潇灑一腔熱血的女将軍。
樂曲以琴音動人,但真正打動人心是樂曲中蘊含的熾烈感情。
女将軍令人敬佩,那些無名的士兵令人震撼。
直到最後一個音節落下,賓客們沉迷不可自拔,無人發出聲音,然而不過一會,猶如洪流一般的掌聲響徹醉月樓。
居于頂端的慕雲抿了抿嘴角,收回目光問道:“這首曲子是誰編的?”
“皇上!”
赢澈平靜的眸子同樣閃過一絲激動,然而他想得更多是皇上何時去過疆場?沒有獨特的感悟絕對無法重新編排出這個曲子!
皇上還是有事瞞着他的。
赢澈相信慕婳沒有騙自己,少将軍不曾同皇上相交,莫非皇上是從山海關總兵楊耀得到的靈感?
也不是不可能!
山海關外總是有規模不大不小的戰争。
慕雲起身向外走,拉開房門時,輕聲道:“你若辜負婳婳,縱你坐在皇位上,我也不會放過你的,赢澈,我不是輸給了你,也不是不如你對婳婳用情深,我隻是輸給了……同慢慢長大這些年,輸給不忍讓婳婳爲難。”
當,門很快重新合上,慕雲身影更快消失在醉月樓。
赢澈淺淺揚起嘴角,“輸了就輸了,我管你是輸給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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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夜,錦衣衛慕十三爺率領精銳突襲京城西城一處民巷,慕雲讓五城兵馬司的西城指揮使封鎖了整座西城,隻要是可疑的人,甯可抓錯,也不能放過。
慕雲親自闖進民居,突然而來的錦衣衛令民居中隐藏的人大爲驚訝,顯然他們沒有想到已經熬過幾次追查的地方會引來錦衣衛,還是名聲顯赫的慕雲帶隊。
他們到底訓練有素,在最初的慌亂之後,提刀同錦衣衛交手,邊打邊撤,不敢戀戰。
然而慕雲又豈會讓他們逃脫?
不提他身上的差事,他們暗害慕婳,慕雲就不會放過他們,也因爲他們躲過慕雲的搜捕,最後讓慕雲欠赢澈一個人情。
若是有可能,慕雲真不願意領赢澈的人情,更不想借着這份功勞而升官。
偏偏他無法拒絕!
慕雲把所有的怒火統統發洩到這群人身上,爆發所有能量的慕雲極爲可怕,何況錦衣衛和五城兵馬司已經把此處團團圍住,在民居中的人一個都沒逃掉。
清點人數之後,慕雲抓住一人問道,“誰是上師?”
沒人回答慕雲,哪怕慕雲砍死他們。
“統統帶去見皇上。”
慕雲不認識上師,皇上卻是認識的,其中一人面色有異,苦澀笑道:“多謝慕十三爺成全,我正不知該如何入宮,同皇上見上一面。”
“你是……”
慕雲打量說話的人,不敢有任何大意,據說上師狡猾入狐,天生知道很多事,能看透未來,太後把他當做妖孽,皇上卻對他所言的未來之物深信不疑。
這是一個中等身材,面容尋常的中年男子,年歲同皇上應該相差無幾,然他兩鬓斑白,臉龐消瘦,常年皺眉讓他眉間有着深刻的川字,在他身上沒有見到上師的氣度,隻有飽受風霜的落寞。
他比皇上蒼老得很多。
男子勾起幹裂的嘴唇,搖頭歎息道:“可惜啊,可惜,慕十三爺以爲皇上想要現在就見我?你錯了,大錯特錯,你抓住我,不僅不會得到皇上的獎勵,反而皇上會認爲你……你太過多事,錦衣衛若是失了皇上的信任,慕十三爺該如何自處?就算你有王老狗做靠山,你的前程隻怕會被皇上壓一壓。”
啪,慕雲幹淨利落扇了男子一記耳光,不僅打驚了所謂上師,更是讓跟随慕雲的人吃驚不小,“你再侮辱王公公,我還打你!”
上師捂着臉龐,大笑兩聲:“你回去問問看,他是不是一隻老狗?老狗就是老狗,鼻子好使,總能在關鍵時站對位置……”
啪,慕雲再次幹淨利索甩了兩記耳光,證明他方才說的話并非做假,上師鲠住了,不再同自己過不去,他又不是自虐狂?
“我最後問一句,慕十三爺是從哪裏得到的消息?知道我們藏在此處?”
他百思不得其解,已經躲過多次搜捕,他們又安靜如同貧民百姓,左鄰右舍都不曾懷疑過他們,還給他們向官府證明,他們已經搬來京城一年多了,怎麽就突然漏了馬腳?
慕雲看着上師良久,嘴唇蠕動,正當上師以爲會聽到答案時,慕雲道:“帶走!”
錦衣衛應諾,把還活着的男女捆綁好,推搡他們出了民居。
慕雲翻身上馬時,莫名感到一道打量的目光,回頭掃遍四周,沒有任何發現,轉過身提起缰繩,親自帶着上師去皇宮,至于他是不是真正的上師,皇上自有判斷。
等到錦衣衛消失,封鎖街道的五城兵馬司的人撤走,隐藏在角落中人暗暗長出一口氣,“好懸,好懸。”
随即他也悄無聲息消失在西城,把錦衣衛抓住上師的消息報給主人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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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婳從魏王府回來後,沒去看望木齊,一個人坐在書房,時而發呆,時而癡笑,摸了摸自己的嘴角,俏臉龐浮現一抹嫣紅,她好像越來越喜歡赢澈了。
“大小姐,雲少爺派人送了口信,說上師已經抓住了。”
胖丫在門口輕聲道:“雲少爺帶上師去皇宮,同時雲少爺的人還說,告訴他上師蒼藏身之地的人……是三公子。”
片刻之後,慕婳平淡的說道:“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