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慕媛臉上閃過一抹尴尬,又不能不回魏王妃,勉強開口:“她現在看起來是得寵一些,穩穩壓人一頭,以後的事誰也說不好,王妃的郡主肯定比她福氣大的,您就不必爲郡主操心了。”
湖邊傳來一陣女子的哭聲,“不活了,我不活了!”
随即噗通一聲,水波蕩起波紋。
魏王妃楞了一瞬,問道:“是不是有人落水了?”
慕媛作爲客人不好說,似是而非的點頭:“好像是,方才有女子的哭喊聲……應該不是聽差了。”
明知道王妃在水榭賞荷,還有人特意跑來投湖自盡,怎麽都似有貓膩,慕媛不是個糊塗的,腦子轉得飛快,到底是意外?還是故意爲之?
魏王妃叫道:“快,快去救人!”
發楞的婆子反應過來,躍進湖中,很快抱住落水的女子,女子反抗般撲騰,口中喊着:“我不活了!沒臉活下去!”
她掙紮的力氣比不上婆子,很快她便被兩個婆子拖上岸,因嗆了好幾口水,女子被婆子猛拍後背,從女子口中吐出好幾口的湖水。
“你爲何要救我?讓我死,讓我死了吧。”
女子掙紮起身就要再往湖中跳,婆子一把攔腰抱住女子,“你有什麽冤屈可同王妃說,王妃自會給你做主,你年級輕輕,模樣不錯,怎會想到死?你去了,你父母該如何?”
“王媽媽,王妃讓你們過去回話。”侍奉魏王妃的婢女從水榭走過來,“衣服就不用換了,給她一條幹淨的帕子,等回了王妃的話,她是再去尋死,還是怎地都由着她,沒說清楚就投湖自盡,以後主子們還敢來湖邊賞荷?外人見一口棺材擡出王府,指不定怎麽議論王府是藏污納垢之地。”
“你的性命無足輕重,可你不能害了王妃的清譽。”
“……我……我想死……想死還不成?”
投湖的女子瑟縮身體,狼狽不堪,喃喃說道:“見了王妃又能怎樣?我根本就沒想過攀高枝,隻想嫁給軒哥哥。”
婢女示意婆子攙起二八年華的女子,抹幹淨臉上的水漬,婆子有幫她攏了頭發,姣好的五官讓人有似曾相識的感覺,雖然她臉龐蒼白,衣衫水哒哒的,但無損她的容顔。
王府竟還藏着這等絕色?!
要知道魏王殿下正經荒唐過一陣子,認下三公子後,魏王才同荒唐求子的旋渦中掙脫出來,在赢澈面子做一本正經狀,修身養性。
婆子架着女子來到水榭,女子跪在魏王妃腳邊,哽咽道:“求求您,讓我死了吧,我沒臉活了,求求王妃殿下開恩。”
赢二公子停下畫筆,看清楚女子相貌後咦了一聲,“她有點似……一個人。”
赢大公子放下書卷,眉頭皺了皺:“除了眼睛外,她到是同安樂郡主有幾分相似。”
“經你們這麽一說,她的眼睛沒慕婳清澈沉穩,别的地方嘛。”魏王妃停頓片刻,擡手擋住女子的眼睛,“沒眼睛後,同慕婳更像了。你叫什麽名字?在哪裏當差?”
女子的眼睛之所以不似慕婳,是因爲她的眸光猶如蒲柳一般,怯懦柔順,“奴婢叫白芷,是三少爺院裏的丫頭。”
慕媛眸子立刻閃過一道光亮,格外認真起來,若是能把赢拽下來,豈不是完成齊王的命令?
白芷同慕婳有五分相似,蓋上眸子更像幾分,赢澈正是年少血氣方剛,一時把白芷當做替身寵幸了完全說的通。
“本王妃怎麽不知赢澈的院子裏有你?”
魏王妃眼裏閃過一絲失望,随即有幾分釋然,不愧是父子,輕易忘記承諾,深情都是裝出來的,“還不老實說清楚了?你到底在哪裏當差?”
白芷身子顫了顫,方才她連是連死都不怕,如今反倒畏懼魏王妃,“奴婢……奴婢有一手還算不錯的刺繡手藝,偶然得了侍奉三少爺的姐姐看重,梅姐姐把奴婢調到三少爺院中,爲三少爺做些荷包香囊等小玩應。”
魏王妃看了走進水榭的管事媽媽一眼,“她說得可是實情?”
“是,是梅姑娘把她調去的,原本她隻是個針線上的丫頭。”管事媽媽恭敬的說道:“她不是家生子,父母都是平頭百姓,前兩年他父親突然染病需要一大筆銀子,她走通針線傷人的門路,簽了契約在王府當差,原本她父親已經湊齊贖身的銀子,下個月就她就能出王府的,誰知道……”
白芷嗚嗚哭泣,淚如雨下,我見猶憐。
如此反倒不像慕婳了。
魏王妃冷然拒絕管事媽媽的靠近,擡高聲音道:“說下去,沒什麽不好說的,倘若有人做了不要臉面的事,本王妃還護着他臉面不成?”
“不要……不要說了。”白芷羞愧喊道:“不是,不是我的錯,求王妃給奴婢一分體面,奴婢身子不幹淨了,也知禮義廉恥,奴婢小時候曾被父親抱在膝頭讀過女戒,父親若知我沒了清白,他會氣死的。”
“你的意思是赢澈占了你清白的身子?方才你還說你自己即将出嫁?同人有婚約,是麽?”
白芷羞愧般點頭,魏王妃一拍圍欄,高聲道:“把安樂郡主請來,既然事關赢澈,不好瞞着她。”
“是不是等把事情弄清楚了再去請安樂郡主?”
慕媛輕聲建議,“她脾氣不大好,聽了白芷的事萬一大發脾氣,王府沒人能擋住她,這樣的事情在勳貴宗室子弟身上都不算什麽,隻是白芷的出身和有婚約的事麻煩了一點,我了解安樂郡主,對她來說,此事就是三公子不忠,王妃執意請安樂郡主過來,您要不先知會魏王一聲?魏王殿下總能讓安樂郡主雞蛋一二。”
“不行,你們都給本王妃站在原地,誰都不許動,更不許去通知王爺。”
魏王妃眸子閃了閃,“以王爺對赢澈的看重,沒準會爲赢澈遮掩過去,等一切水落石出後,再同王爺說一聲,後院的事本就該本王妃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