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差一點噴出一口老血,對無措尴尬的平安低吼:“你閃開!”
“是,王爺。”
平安側身躲到一旁,他也不想搶在安樂郡主之前啊,安樂郡主突然來興緻非要去聽聽程大學士如何訓斥三公子的,王府有這麽大,沒有他在前面引路,安樂郡主根本找不到地方。
“程大學士口中的逆臣是誰?不忠不孝至此,抄家滅族都不過分,皇上雖是對臣子寬容,但對逆臣不該心慈手軟,程大人即将入閣,爲保江山,當向皇上谏言此逆臣當誅!”
慕婳逆光站在房門口,雨勢雖小,天空尚未完全放晴,不明的光線模糊慕婳的身影,然她那雙漆黑的眸子格外明亮。
魏王嘴角勾起,盯着程澄猛看,很顯然他是不會阻止慕婳繼續刁難程澄的,不牽到自己,不去想三郎夫綱,魏王還是很喜歡見慕婳爲難别人的。
“安樂郡主爲何而來?此處沒有你說話的餘地。”
“我看看望三公子,聽說他被皇上趕出宮,我……”
慕婳故意停頓片刻,魏王護犢子一般說道:“本王兒子斷不會被這點事擊垮,三郎沒有一蹶不振,還是風華絕代的才子。”
狠狠把兒子誇了一把,魏王絕不想見三郎被慕婳給安慰了,三郎是少年,将來是男人!
慕婳輕笑道:“王爺說得是,我也沒想來寬慰三郎,不就是被皇上趕出宮麽?多大點事啊,三郎豈會想不開?沒有皇上時,他已是京城翩翩君子,皇上和魏王的寵愛于旁人來說是天大的富貴,于他卻是枷鎖,很影響他發揮才幹。”
魏王先前滿意點頭,後來品出不是滋味了,慕婳的意思是他的寵愛誤了三郎展現才華?
赢澈直接站起身,轉身扶起魏王,壓低聲音道:“您不是想看戲麽?”
魏王鼻孔噴氣,顯示自己的不滿。
受罰的赢澈都起身了,王府其他主子也沒跪下的必要,魏王妃被女兒攙扶起身,入鬓的長眉微微挑起,“慕婳,你到底是來做什麽的?”
柳側妃一手抓住長子赢清,一手抓住次子赢淄,把兩個兒子扯到一旁,赢淄面帶掙紮,極力掙脫,讓柳娘子的力氣比他更大,赢淄不好動作太大,讓人看出端倪,隻能留給魏王妃一個逼不得已的暗示。
赢清到是乖覺,見到慕婳便盡力躲遠,畢竟他身上的鞭傷還沒痊愈,慕婳現身後,他身上的鞭痕仿佛又疼起來了。
落在身上的鞭痕永遠比話語有用,赢清敢招惹赢澈,不願同打不過的慕婳對上。
若是今日慕婳把程大學士打了,肯定會連累三郎,沒準皇上會收回慕婳頭上郡主爵位!
慕婳跨進屋子,先是端詳赢澈,“見你安好,我很高興。”
“本來就沒事,無需爲我擔心。”赢澈自在親近同慕婳閑聊幾句,“木叔是被我連累了,應該我看望木叔叔的,偏偏程大人來到王府宣讀皇上的訓斥,一時脫不開身,木叔叔身子還好?淋雨後一定要去寒氣濕氣。”
“我爹身邊有鳳姨照顧,藥材充足,又有太醫親自給我爹看過,我出門前他已經清醒了,還同我說了一會話,你倒不必再跑一趟,後日我爹照樣生龍活虎的。”
“還是要去一趟看望木叔叔。”
“可有人欺負你?”
“……”
慕婳這句問話轉得很是生硬,弄得魏王等人差一點又重新跪下了。
眼前這對金童玉女卻沒有驚呆衆人的感覺,慕婳又歪着腦袋道:“到底有沒有人欺負你?”
赢澈的眸子比往日更多幾分溫柔,柔情似水,再不似對其她女孩子溫柔卻生疏無視,“沒有。”
“還好。”慕婳笑道:“我來看你就是怕有人因爲一些無足輕重的事而覺得你好欺負,他們總算可以爲以前埋下對你深深的嫉妒而報複你了!”
魏王妃眸色複雜,嘲諷般說道:“原來慕婳是來幫我們三公子出頭的,沒了皇上的寵愛信任,還有你安樂郡主?”
轉頭對魏王道,“王爺白替三郎操心了,您給三郎找了個極好的媳婦,我看也不必等到三郎以狀元爲聘了,盡快給三郎收拾收拾出門……木大人隻有郡主一個女兒,招個上門女婿,想來木大人也很樂意。王爺有三個兒子呢,大郎二郎都很懂事孝順,他們足以讓王爺有人送終,有子承爵。”
“你胡說什麽,三郎怎會去做贅婿?!”
魏王怒道:“不會說說話就不要說,惹本王不痛快,你能得到什麽好處?三郎是本王的兒子,永遠都是!”
赢澈淡淡的說道:“我不會入贅木家,王妃殿下多心了,您當年不也是幾次救下父親,不願任何人欺負父親麽?本是兩情相悅,互相關愛的情分,無需分出個強弱。入贅之婿未必就待妻子專一,事事聽從妻子安排,我迎娶郡主未必就要強壓妻子一頭,以此彰顯本事。”
他牽起慕婳的手,淺淺笑道:“我同郡主之間無需分出誰占據上風,我們不需要那些。她維護于我,我隻有感激,以相同心思相報,若有人欺負郡主,我不如郡主功夫好,但也可讓那些人苦不堪言,畢竟解決敵人之道不單單隻靠功夫力氣。”
眸子滿含深情,好似能把人溺死一般。
魏王妃捏着帕子,自嘲說道:“皇上還真是……連當年的事情都告訴你了,不過皇上想錯了,我同王爺之間隻有夫妻情分,縱然幫過王爺,也隻是因爲夫妻一體,王爺不好,我也好不了。”
“阿娴……”
“王爺不會以爲妾身對您一片癡情,卻偏偏口是心非吧。”魏王妃優雅甩了甩帕子,掩嘴笑道:“若是王爺這麽認爲,妾身真要笑死了,妾身的脾氣,王爺不是不知道,從來就是霸道得緊,連物什都不願意外人碰了,何況人乎?”
魏王輕聲歎息,“本王自然不會誤會你,咱們隻是夫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