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澄顯然沒有想到魏王在慕婳的問題上反應這般強烈,以以往魏王對慕婳的不滿上看,魏王同他一樣,都不怎麽喜歡慕婳。
魏王對慕婳所有的不喜隻在擔心兒子三郎夫綱不振上頭?
赢澈果真是魏王的兒子,性情上相似,極是護短的。
“王爺隻怕不知瓦剌聖女能給帝國帶來的好處,她不僅能促使瓦剌部族以及親近帝國的外蒙部族歸順帝國,她還能帶來不少的消息和情報,比如皇上最是在意的西方諸國的情報,以及西方大陸上國家的内情。”
程澄看了一眼沉默的魏王,繼續說道:“蒙王爺不棄喚我一聲師兄,王爺曾向家父求學,我多說一句,瓦剌聖女更像是帝國人,她帶給帝國的好處極大,而且她可稱得上允文允武,有許多真正能拿出手的戰績,比光憑一身蠻力隻會動拳頭,挑撥百姓的人強很多。”
“哼。”
魏王冷哼一聲,不滿的意味很濃,程澄對魏王說不上失望,難怪當日先帝即便不喜太子殿下,喜歡魏王,先帝最後也沒讓儲君易主,魏王容易感情用事,不是做皇帝的材料。
這些年被太後娘娘圈養的魏王更加糊塗!
“據我所知皇上對瓦剌聖女很是看重,不許任何人傷到瓦剌聖女,您是帝國重臣兼宗室王爺,同人雲亦雲的百姓不一樣,百姓輕易被安樂郡主挑撥情緒,似您這樣的國家柱石更冷靜理智,當能分析出如何對帝國有益處。”
“碰。”
魏王直接把手中的茶杯摔了,碎片飛濺到程澄腳邊,食指指着程澄大罵道:“朝廷就是有你,皇兄才會糊塗的,你享受高官厚祿,連市井殺豬的匹夫都比不上,就你也敢嘲諷安樂郡主?你尊重瓦剌聖女,本王懷疑你背叛皇兄。”
已在門口的赢澈微微勾起嘴角,而赢清赢淄卻是很着急,赢澈擋在前面,他們無法進門阻止魏王。
赢清低聲道:“父親好糊塗,程大學士即将做首輔,又是皇上信任的人,遠比父親了解陛下……都是因爲三郎你,父親是爲你不平,三郎你自己得罪皇上,還想讓魏王一脈都被陛下厭棄不成?皇上一句話就能撸掉父親的爵位,圈禁我們全家!”
“大哥說得是,咱們應該聽皇上的,遵從皇上的命令,況且瓦剌聖女的确很出色,她的文章,我也看過,辭藻華麗,言之有物,她能給帝國帶來更大的好處,三郎也是讀書人,不可被好勇鬥狠的武夫蠱惑了,以德服人才是長治久安之道!”
赢澈眸子上過幾許譏諷,多年的太平已經讓文臣和書生們害怕戰争,說得再冠冕堂皇,也難改他們的私利。
若是沒有碰見慕婳,他是不是也會如此?
赢澈一想到自己有可能也以大局爲重,以德服人,心頭就泛起一陣陣的惡心厭惡,即便他不喜歡征戰,看不上武将,也不會似他們一樣把一個番婆捧到天上去。
“你不配同本王說話,滾,程澄,給本王滾出去!”
“我帶着皇上的口谕而來,你敢抗旨?”
“本王是皇上嫡親兄弟,皇兄不信本王,還相信你個外人?本王不是抗旨,而是讓皇兄換一個人來宣讀聖旨。”
魏王大咧咧且聲音很是洪亮,“或是本王直接去皇宮,當面聆聽皇兄的聖旨,省得你這樣的小人來本王面前耀武揚威,曲解皇兄的意圖。”
屋子裏傳來桌椅猛烈移動的聲音,不看也能猜到魏王抓住不肯走的程澄,魏王有時會意氣用事,行事狂妄,這一點是朝上公認的。
“父親。”
赢清使勁推開赢澈,沖進去,大聲道:“您不能對程大學士不敬,他是皇上的特使,就算他身上沒有皇上的命令,您也不驅趕朝廷一品大員。”
“是啊,父親,您不能爲三弟什麽都不顧了,除了三弟外,您還有兒女和王妃,您爲三郎得罪皇上,讓王府上下如何自處?”
赢淄同樣擠進門,同赢清一起勸說暴躁的魏王,對好不容易掙脫魏王的程澄賠罪,“方才父親隻是一時激動,并非針對您,也非對大學士無禮,還望程大學士原諒父親一時之錯,父親一直臣服于陛下,斷然不敢生出輕慢皇上的心思。”
程澄整理衣袖,冷聲道,“魏王疼兒子的心思,我也明白幾分,自然不好同魏王計較,不過今日在魏王府發生的事情,我會如實同陛下回禀……”
“向皇兄告狀?”
魏王推開擋在自己面前的赢清,無賴大笑:“從來都是我進宮向皇兄和太後娘娘告狀,若論告狀,你根本不是本王對手。既然你如實承秉皇兄,隻憑本王罵你幾句話未免證據不足,不足以體現本王的驕橫跋扈,你不是總是說能動嘴不動手,一向以德服人麽?本王就領教一下你的德行容忍有多高。”
操起碗口大的拳頭,魏王突然又兇狠向程澄臉上捶去。
“父親。”
赢清赢淄阻擋不了,隻能高喊:“程大人小心。”
魏王獰笑着揮出拳頭,然而一道人影擋在程澄身前,看清楚是誰後,魏王想要收回拳頭很難了,“澈兒!”
赢澈擡手架住魏王的胳膊,拳頭從他臉龐擦過,魏王眼見兒子沒有受傷,長出一口氣,抱怨道:“你進來做什麽?萬一傷到你的臉可怎麽辦?”
“來,讓我看看,有沒有被拳風刮傷。”
魏王仔細端詳赢澈,後怕般連連說道;“還好,還好,沒有傷到,萬一破相了,慕婳丫頭非同我拼命不可。”
“您的意思是郡主隻看重我的顔?”
“……”
魏王嘿嘿讪笑,哄小孩一般哄道:“你的臉重要,才華也重要,不過臉蛋俊美漂亮更容易讨人喜歡啊,長得太醜的人,再有内秀也很難讨到妻子。”
赢澈有幾分無奈,往日對魏王劃出的距離此時顯得不管用了,轉身看向程澄,緩緩跪下來,道:“臣赢澈恭聽聖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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